二九九 西歸或東去

　　石寶和郭藥師帶領(lǐng)人馬出了遼陽城，往西急行了60多里安營扎寨。當晚石寶對郭藥師道：“郭將軍，我們明日可有取道北上，然后往東，繞過遼陽府，然后直奔高麗國?！?p>　　郭藥師卻道：“越是往東，人煙越是稀少，輜重糧餉就越是難以籌措，不如往西劫掠一些州縣再說。”

　　石寶憂慮道：“若是金軍大隊人馬前來圍攻，只怕難以抵擋?！?p>　　郭藥師道：“如今天下到處都是叛亂，他們就是圍剿也要四處分兵，怎么那么巧能遇到金軍大隊?！?p>　　石寶見郭藥師如此情景也就不再苦勸，他心想：劫掠一下也好，反正這金國事越亂越好。不過他暗中囑咐張龍、趙虎時刻準備逃跑。

　　金國的孟安謀克制度讓士兵和人口都高度的集中，金國成立以來編練了100個猛安，其中宗翰、宗弼兄弟就掌管60個猛安，合計接近20萬人，駐扎在黃龍府。完顏宗望掌管30猛安，駐扎在都城會寧府附近。剩余的孟安謀克一共10個，駐扎在各地。所以除了會寧府和黃龍府外，金軍各地的城池還是非?？仗摰?。這種空虛道耍讓郭藥師等人劫掠的非常順利。

　　郭藥師一時之間竟然得意忘形，帶著人馬一路搶劫。跟隨著郭藥師的怨軍，原來本來是反抗女真人組成的的軍隊，但是這些年他們今天背叛大遼、明日背叛大宋、如今又背叛大金，他們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應(yīng)該跟誰作戰(zhàn)了，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怨”誰了，他們完全蛻變成了一只土匪一般的隊伍，每日就是搶劫、享樂。然后就是等待著死亡，每天就是這么麻木的生活。

　　他們等待的死亡很快就降臨在他們的頭上，宗弼帶領(lǐng)10個猛安直奔遼陽府而來。一路之上接到的警訊不斷，似乎金國之中處處都有反叛。他匆忙之間給宗翰寫信，讓他要占據(jù)幽州這個富庶之地，靜觀國內(nèi)變化，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將10個猛安分成了5路，其中四個以黃龍府為中心，從東西南北掃蕩各個造反的州縣，自己則帶著兩個猛安的人馬，直撲遼陽府。

　　郭藥師正帶著隊伍劫掠，迎頭正好遇見了宗弼的大軍。那完顏宗弼見到郭藥師就氣不打一出來，他令旗一揮，金彈子帶領(lǐng)人馬往從左側(cè)包抄，哈迷蚩從右側(cè)突襲，宗弼親率領(lǐng)大軍從正面殺了過來。

　　怨軍早就失去了當初的“怨氣”，見到金軍漫山遍野的殺過來，根本無心抵抗，背著大包小包的四散奔逃。郭藥師大驚失色，他連續(xù)斬殺了幾個逃兵，但是無法阻止士兵的潰敗，最后只好在親兵的保護下被大部隊裹挾往下敗退。

　　石寶也是跟著怨軍逃跑，他這幾日囑咐張龍、趙虎時刻做好逃跑的準備，因此別的怨軍在將搶劫的財務(wù)的時候，他們卻搶了幾匹好馬。所以今天逃跑的時候他們顯示出了優(yōu)勢。這三人帶著8匹快馬一路向東而行，很快把怨軍甩開了一定的距離。

　　跑著跑著，張龍突然道：“前面步遠有一個小山坳，里面有一個隱秘的小村莊可有藏身?！?p>　　石寶也是心急無智，急忙道：“好，我們就去那里躲一躲?！?p>　　張龍帶著石寶等人，騎著馬很快的逃到了這個小村莊。這個小村好像建立的不久，也就10幾戶莊戶，在金國這樣的小村很多，往往都是為了擺脫金軍猛安謀克的征兵逃跑的村民，他們往往在僻靜的所在聚集起來，形成新的村莊。

　　這個村莊村民見石寶等人到來，并不沒有想象中的慌亂，只是警惕的看著他們3人。有幾個壯漢還拿出扁擔、鋤頭，默默把他們圍了起來。

　　石寶看出這個村子不對勁了，對著張龍道：“如此隱秘之地，你怎能知曉?！?p>　　張龍道：“先生這幾日總是讓我們尋找逃跑的路線，我也是無意間看到這個小村子的?！?p>　　趙虎道：“先生，如今金國已亂，咱們下一步該往何處呢？”

　　石寶道：“如果我若說出不回延安府，你們是否就要當場誅殺與我?！?p>　　張龍臉色一變，道：“先生莫講笑話?！?p>　　石寶這只這個村子道：“這村子如此隱秘，其實能隨便找到了。這里村民沒有老弱，只有壯漢，只怕事侯爺?shù)腻\衣衛(wèi)據(jù)點吧?！?p>　　張龍一聽佩服道：“什么都瞞不過先生的眼睛，侯爺來時有令，如果先生不回延安府我等也就不客氣了。我何趙虎來之前被特許加入了錦衣衛(wèi)，在金國所有行動都有錦衣衛(wèi)接應(yīng)的。這里是錦衣衛(wèi)，接應(yīng)咱們的最后一站，還請先生跟我等西歸，一路之上自然有人照應(yīng)。”

　　石寶點了點頭，道：“侯爺?shù)纳钪\遠慮，我不及也，今后天下必歸西軍。此處既然是錦衣衛(wèi)的據(jù)點，可有信鴿嗎？”

　　張龍也不知道，于是看了一眼那個拎鋤頭的農(nóng)漢，那個漢子道：“自然有的?！?p>　　石寶道：“我就寫一封書信給侯爺，用信鴿發(fā)出如何。”

　　那個漢子道：“這個自然可以，不過字數(shù)不能太多，信鴿帶不了許多東西。”

　　石寶于是寫了兩封書信，一封簡要的介紹由信鴿發(fā)回，一封對金國現(xiàn)狀詳細的分析，請錦衣衛(wèi)想辦法送到延安府。

　　石寶寫完了兩封信問張龍趙虎道：“二位就在行伍，覺得西軍與金軍對決誰勝誰敗呢？”

　　張龍、趙虎雖然在西軍中沒有什么作為，但是他們也清楚如今看到的的金軍確實是非常強悍，如果西夏與之對陣只怕兇多吉少。

　　不過西軍這今年的進步是非?？斓?，尤其是種師道制造出來了很多鬼神莫測的神兵利器，估計未來幾年之內(nèi)必然可以超越金人。

　　張龍道：“金人雖然強悍，但是我西軍進步神速，不出數(shù)年定可取勝?！?p>　　石寶道：“張龍兄弟見識不凡，關(guān)鍵是需要幾年。金軍南下只怕在旦夕之間，如果我們就這么回延安，也不失立了一場功勛。如果金軍南下，大不了拼死決戰(zhàn)而已。但是如果我們東去高麗國，在金國背厚插入一楔子，時刻騷擾金軍，時期無法順利南下。到時候就給咱們西軍爭取了時間，侯爺曾經(jīng)說過‘韃擄之懼中國者，火器也?！F(xiàn)在咱們的神機營的火器能抵擋金軍鐵騎嗎？要是制造更加犀利的火器，都需要時間，若東去反而是在給侯爺爭取時間?！?p>　　張龍想了想，道：“先生所言也是有理，不過者西歸還是東去，我還要跟趙虎和這里的錦衣衛(wèi)弟兄們商量一下。”

　　石寶道：“好辦，你們商量，我休息一下。給我弄些飯食來?！?p>　　石寶一心東去高麗，其實投機的心里非常大。他見了金國這種幾乎是自殘氏的“猛安謀克”制度，就認為天下很難有人能夠跟金國對坑，而且金國實施了這個制度之后就必然要四處擴張，否則整個國家都會被這種制度拖垮。

　　石寶跟張龍、趙虎說話是出自真心，但是也有打算，就是如果西軍真的不敵金軍，中原讓金人占領(lǐng)了，只怕那時節(jié)自己如果能在高麗國安身，起碼比在那個金國的猛安謀克殘酷的壓榨下茍活要強上很多。

　　張龍、趙虎等人商量了一番之后，也是決定相信石寶一回，他們二次來到石寶的房間中。張龍道：“石先生，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決定就跟先生闖蕩一下。不過我們還要派幾個人作為先生的親兵?！?p>　　石寶當然明白，所謂的親兵都是瞎扯淡的事情，主要是監(jiān)視自己而已。不過只要不回中原與那群野蠻的女真兵硬碰硬就好。

　　石寶笑道：“如此最好，不知錦衣衛(wèi)派出幾位高手隨我前往?！?p>　　張龍道：“算上我們兄弟一共8人，算不上高手，不過有2位倒是能夠百步穿楊。咱們一路之上總得打些獵物果腹吧?！逼鋵崗堼埖囊馑家彩呛苊黠@的，他告訴石寶兩個弓手，能射殺獵物，也就能射殺閣下。

　　石寶道：“不用射殺獵物，只要射殺郭藥師就可?！?p>　　張龍道：“此話怎講?！?p>　　石寶道：“咱們?nèi)ジ啕悋⒐滓惨勺约旱年犖椋贸弥帋熜聰?，殺了他奪了兵權(quán)?！?p>　　張龍道：“我們已經(jīng)跟他們走散了?！?p>　　石寶笑道：“找人這不正是錦衣衛(wèi)的強項嗎？”

　　郭藥師被宗弼的部隊沖散之后，帶著殘兵敗將我遼陽方向就敗，他真的有些后悔沒聽石寶的話早日去高麗國避難。郭藥師被金兵追趕了3天，身邊的士兵剩余不過百人了，不過還好總算是能夠擺脫了金兵的追擊。

　　郭藥師帶著殘兵來到到了一跳小溪邊，如今已經(jīng)是深秋，溪水冰涼，郭藥師趕快命人取水做飯。這一路逃跑，好在還帶有一些糧食沒丟。郭藥師讓士兵把馬鞍子都卸下來，道：“讓馬也歇歇。我們吃點東西，就回遼陽。”

　　一共小卒，給郭藥師端過來一碗熱粥，郭藥師剛要喝粥。突然一共士兵對著對面的樹林喊道：“有人！”

　　這些日子，他們被金兵追得如喪家之犬一般。定了這話，郭藥師立刻扔了粥碗，拔出了腰刀，警惕的盯著樹林，僅剩下不多的幾個弓手也拉開了弓弦對準了樹林。

　　這時候樹林里傳出了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道：“莫慌，莫放箭，是自己人?！?p>　　郭藥師一聽，這個聲音好像是石寶的。這是石寶帶著5、6個穿著怨軍號坎的士兵從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