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師中見王進提出了讓王彥去包頭,笑道:“王師傅的面子總是要給的,如今包頭聚集了各地重囚犯總數(shù)不下2萬了,世龍一個人也不好管理,是該給配一個副手了。我看這樣,現(xiàn)在就讓老六在包頭見一個牢軍營,讓彥哥去那里當一個營官管帶吧。我再給他撥100軍卒,先讓他把這個牢軍營管理起來。”
如今包頭的人馬不少了,總數(shù)有1000多人,但是包頭還要代管鎮(zhèn)州。鎮(zhèn)州距離包頭將近1800里,所以這些1000人馬有一部分還要在鎮(zhèn)州布防,所以根本就不夠用的。如今包頭來了2萬重刑犯,種世龍那里確實缺人。不過現(xiàn)在西軍主力西征,留守的士兵也是不多,只能撥給王彥100士兵。
王進只覺兵少,道:“能否讓小犬選擇一些使用稱手的親兵。”
種師中笑道:“這種小事,王師傅自行安排便是?!?p> 種師中同意了王進的安排,又在王進的府里做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王彥聽說王進安排自己去北方心中有些不滿,道:“父親,現(xiàn)在西北的子弟兵都參軍西征了,不能西征的,也要都東渡扶桑和南下大理國,為何偏偏孩兒要去塞北苦寒之地,那里能立什么軍功!”
王進怒斥道:“淺盤底的東西,你知道什么?相對東、西、南,北方最為安全,而且能立大功?!?p> 王彥道:“那里是萬里草原,整天牧馬放羊,能有什么軍功。”
王進道:“我兒可知為父是何出身?”
對于王進出身王彥也是疑惑,自己的父親40多歲才生了自己,原因是年輕的時候顛沛流離,耽誤了成家。但是王進自己是什么出身從來是諱莫如深,打王彥記事起,王進便是西軍到教頭。
王進便將自己當初在遼國做馬匪,為了多躲避契丹騎兵的追擊到達了斡朗改的事情講給了王彥。王彥聽了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父親身為德高望重的西軍總教習,盡然是馬匪出身!
王彥道:“父親,那斡朗改往北就是北俱蘆洲嗎?”
王進道:“我猜差不多,那里有一片大湖,當?shù)厝朔Q作捕魚爾海,就是侯爺《四大部洲論》里面的北海,要是按照《四大部洲論》說法,北海之北不就是北俱蘆洲嗎?只是我在斡朗改住了一段時間,根本沒有看到過白熊?!?p> 王彥道:“這白熊可能生活在北海以北的大森林中。我只要能到哪里定能尋得到?!?p> 王進道:“找到北俱蘆洲最大的功勞也是種世龍的,不過這個種老六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此人宅心仁厚定然不會虧待與你的?!?p> 王彥道:“還是爹爹想得周全?!?p> 王進嘆了口氣道:“為父老了,也不能伴你一世。未來還要看你。”然后就陷入了沉思。
王彥眼圈也是有點紅,道:“父親放心,孩兒定然不辱使命,到達北俱蘆洲。”
王進深思了一會道:“其實北俱蘆洲路途遙遠,即使到達不了還有一事,也許也能立功?!?p> 王彥道:“何事?”
王進道:“此事我也不敢確定,不過總是一個機會。當初追捕我和你師叔周彤的是遼國西北鎮(zhèn)府司的士兵,他們駐守的地方就是現(xiàn)在的鎮(zhèn)州。我們當時本來已經(jīng)無法逃脫了,后來偶爾在一個部落里買了幾匹馬,這幾匹馬其貌不揚,但是速度快、耐力好。我們就靠著這幾匹馬逃過了契丹人的追捕,跑到了北海的邊上。”
王彥驚道:“父親說的莫不是王定六騎乘的鐵蹄馬?”
王進道:“我想應該是這種馬。只不過后來到了斡朗改,我們并不知道這種馬的珍貴,所以用馬換了一些其他的物品。后來我們風聲過了,我們再去鎮(zhèn)州附近尋找買馬的部落的時候,再也沒有尋找到這個部落?!?p> 王彥道:“父親可知這個部落的名字?”
王進道:“當時只顧逃命,就用所有家當換了幾匹好馬,根本過問這個部落的名字。侯爺對各種戰(zhàn)馬頗為重視,他最念念不忘的就是這種鐵蹄馬。我遇見這個部落的時候,這個部落就在鎮(zhèn)州附近的杭愛山放牧?!?p> 王彥點點頭道:“要是能找到這個部落,買上幾千匹的好鐵蹄馬,那功勞也是不小的?!?p> 王進道:“此事我也不確定,我們當時騎的馬確實很快,但是我們急匆匆逃命,并沒有仔細的琢磨,要不然也不會輕易的去交換其他東西。而且杭愛山就應該距離鎮(zhèn)州不遠,如今鎮(zhèn)州歸屬西軍掌管也有近2年了,這個部落要是真的存在的話,應該早就找到了?!?p> 王彥道:“此乃天大的機會,就等著我去找呢?”
王進見王彥滿心歡喜,心中卻是無比擔心,道:“這草原上的風俗與中原大不相同,那里民風彪悍,好斗喜殺,你的本領很難在草原上立的。”
王彥一聽滿不在乎,道:“我聽將士們說過,那些白達番那些韃子們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咱們一個10人隊,可以打敗他們100人。”
王進聽了,罵道:“豎子無知爾。我來問你咱們西軍中誰的騎射最好?!?p> 王彥道:“自然是老九種世豹了?!?p> 王進道:“老九還跟白達番的胡日嘎(王進沒有西征,不太清楚胡日嘎改名云中鶴的事情)學過騎射勒。在草原騎射本領與胡日嘎不相上下人比比皆是。這是這些勇士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訓練,打起仗來各自為戰(zhàn)毫無章法,所以被人看作烏合之眾。要是一對一,草原上每一個成年的牧民都是勇士?!?p> 王彥一聽就傻了,急忙問道:“那卻如何是好?”
王進笑道:“為父自有安排。前幾日徒手接你弓箭的史大郎你可知曉?!?p> 王彥道:“徒手接我箭的漢子我自然知曉是您的弟子,不過您的弟子遍布西軍,他是何等樣人我卻不知?!?p> 王進于是就把史文龍跟他家的淵源講給了王彥,隨后王進道:“為父這雙老眼還不花,這史大郎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之下,徒手接住你射出的弓箭,到了軍中絕對是一把好手。就讓他做你的親兵吧?!?p> 王彥苦笑道:“別的營管帶能帶500人,我確是管的牢軍營,我這個營官雖然管理2萬人,但是都是囚徒,能調動的軍漢只有100人。營官都沒有親兵,我一個這個牢軍營管帶更加沒有資格配備親兵了?!?p> 王進道:“這個你放心,我已經(jīng)跟小鐘經(jīng)略相公說好了,你可以配備親兵。你可以把我所說的關于鐵蹄馬和北俱蘆洲之事告訴史大郎,讓他先委屈委屈,一旦立功就可飛黃騰達?!?p> 王彥一聽父親安排如此周到,于是道:“父親如此周到安排,我要是再不能給出人頭地,也真成了廢物了?!?p> 王進看了王彥一眼,心中暗嘆一聲:兒啊,為父也就能幫你這么多了。想到此處又拿出地圖來,這張憑借自己的記憶畫的,粗糙的很,不過還是大概的標出了杭愛山和北海的位置。王彥接過地圖小心翼翼的將地圖踹進了懷里。
史文龍接到了作為王彥親兵的任命,心中并不滿意。自己一身本領,如果上陣殺敵,說不定自己能成為真正哪位將軍的親兵也說準??墒沁@個王彥,他是非常了解的。小的時候師傅王進把他捧在手心里,半點委屈都不曾受。如今25了,才在王進師傅的推薦下當了一個營官,雖然說是營官,但只是管理100士兵,說白了就是一個百夫長。一個百夫長也能有親兵?史文龍覺得自己就是王彥的保鏢,對此他暗自后悔,當初找王進某一個差使,沒想到王進竟然做了如此的安排。要不是顧念這還有些師徒的情分,史文龍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不過當王彥暗中跟他講了《四大部洲論》中的北俱蘆洲和鐵蹄馬的事情,史文龍也就逐漸的從憂變喜,想來王進作為父親必然要把他這個獨生子安排的妥妥的。想到這一節(jié)的史文龍也就充滿希望的跟隨這王彥踏上了北去的行程。
王彥、史文龍帶著100士兵押送著500多重囚犯一路從延安府出發(fā)了,本來西軍運送戰(zhàn)俘、苦力有秀州三策中的押運之策。那個策略非常殘忍,動輒殺人,而且由商隊押送,非??旖?,但是現(xiàn)在西方戰(zhàn)事吃緊,延安府的商隊大部分不是往西去送各種物資,就是去中原采購各種物資,能去包頭的商隊已經(jīng)非常少了。正好這次王彥帶兵去包頭,所以押運犯人的事情也就落在了他們都身上。
王彥運送的是2萬人去往包頭的最后一批犯人,也是最窮兇極惡的一批犯人。這批人大部分都是死囚犯,原本都要被斬首的,但是當?shù)氐墓賳T為了那幾貫銅錢將這批犯人都送到了延安府。
這些犯人每10人一串用繩子綁了起來,由士兵驅動著前進?,F(xiàn)在西軍已經(jīng)不缺馬了,這些押運犯人的士兵雖然屬于留守部隊,但是每人還是分到了一批馬。那些犯人就只能靠著徒步了,一天60里的行程也是不輕松的,因此這些押運的西軍,不斷的用鞭子抽打的著這些犯人,讓他加快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