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零 不智不勇誤戰(zhàn)機 驕兵悍將立奇功

　　趙值嚇了一跳，他定睛一看把他拉下馬的竟然是從於口關(guān)逃回了的總兵官智勇。趙值大怒道：“智勇，你這是何意！”

　　那個智勇道：“大、大、大人！韃子不可敵也，我護著您老人家逃跑?！?p>　　趙值聽了這話更加憤怒，道：“我這幾萬人的大營，其實幾百金狗能夠沖破的?！?p>　　趙值話音未落，蒲察發(fā)出一箭正中掌旗官咽喉，大纛旗一倒，宋營群龍無首，更加混亂。

　　智勇道：“大人卑職背著您逃跑吧?！毖粤T，不由分說就將趙值背在了身上，還不忘說一句：“祝大人高升?！?p>　　趙值是又急又氣，但是此時情況已經(jīng)完全失控，在蒲察和繩果的的沖擊下整個宋軍如同受驚的羊群一般四散逃命。智勇不由分說背著趙值就就跑，可是跑了幾十步后，就累得氣喘吁吁，跑不動了。

　　這是正巧蒲察帶著一支隊伍向這個方向沖了過來，智勇眼見周圍的派兵逐漸的超過自己，智勇無助的哭出聲來，道：“大人，小人背不動您了?！?p>　　趙值聽了又好氣又好笑，道：“把本大人放下來。”

　　趙值雙腳落地，四處觀察，見宋軍如同沒頭蒼蠅一樣漫山遍野的瞎撞，已經(jīng)清楚一場打敗是免不了的。這個智勇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背著自己瞎跑，如今自己身邊的大纛旗都找不到了，親兵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如今就算是收拾殘兵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趙值辨認了一下方向，往西不遠有一條大河，名喚滹沱河，他覺得女真人不習(xí)水性，到那里我們就安全了。說著就往大河方向跑了過去，智勇想要說什么，但是大口喘氣的他始終沒說出來。看著跑遠的趙值，他一時也沒了主意，最終他也跟著趙值的背影跑了下去。

　　趙值穿了一身文官的紫袍，跑起來很有羈絆，不過也就是他的紫袍太過顯眼，不少宋軍都認出他就是宣慰使大人，所以他周圍逐漸的聚集了一些人馬。宋軍的聚集又引起了蒲察的注意，他帶著一隊人馬就追了過來。

　　趙值左手手端著官袍的前襟，右手拿著烏紗帽，穿著厚底的官靴根本就跑不快。眼看著金人越來越近，智勇跑到他身邊道：“大人把這個勞什子的官袍烏紗帽都扔了吧，太顯眼了?！?p>　　趙值瞪眼道：“你懂什么，這是朝廷的體面。有了這身官服我才能在招募打撒的將士，重整旗鼓！”

　　趙值說話見，蒲察的騎兵已經(jīng)抵近趙值了。金人的弓箭已將開始收割趙值身邊的宋軍了。智勇再一次的哭了起來，道：“大人……”

　　趙值對這個窩囊廢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罵道：“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體統(tǒng)。馬上就到了?！?p>　　說話之間他們就來到了滹沱河的變岸邊，這條大河水流湍急河面寬闊，趙值沒有猶豫縱身就跳入了水里。此時智勇卻在岸邊猶豫不決起來。趙值從河水中冒出頭來，對岸上喊道：“快跳，不然來不及了?！?p>　　此時智勇已經(jīng)聽到了身后的馬蹄聲了，不得以他大叫一聲，道：“我不會游泳！”說罷縱身也跳入了河里。

　　智勇跳入河中跟誰河水上下起伏，他想喊救命，但是一張嘴河水就往肚子里灌。趙值沒想到這個智勇竟然廢物的到如此程度，無奈他游泳到了智勇的身邊，一把揪住他的頭發(fā)，借著水流，向下游飄去。

　　蒲察帶著人馬追到了岸邊，多數(shù)宋軍跳河，其中有很多不會水的宋軍就被淹死在大河之中，讓蒲察奇怪的是宋軍寧可被淹死也無人愿意在絕地中奮勇反擊。

　　蒲察看著紛紛跳河的宋軍，輕蔑的搖了搖頭道：“南朝無人也?！?p>　　此時繩果也帶人沖了過來，道：“蒲察大人，咱們這一戰(zhàn)真正沖散了3萬人的大營，所繳獲的軍需物資無數(shù)，真正的驚天奇功。”

　　蒲察道：“如此甚好，咱們就進河間府再去劫掠一番。然后等著安國和劉彥宗，看看他們還有什么話講?！?p>　　繩果指著河中漂浮而去的宋軍，問道：“這些宋軍如何處理?！?p>　　蒲察道：“隨他去吧。一群無用的雙腳羊而已。”

　　趙值自己以為了解金人，覺得他們是馬背上的民族，并不習(xí)水性。其實也不見得，他之中也有一些靠捕魚而生的漁民，甚至在日常穿著的衣服都是魚皮制作的，被稱為“魚皮韃子”，這些女真人數(shù)雖然不多，但是繩果卻是漁民出身。只不過魚皮韃子人數(shù)更少，再加上已經(jīng)取得大勝，不愿意再下水追擊而已。

　　蒲察和繩果在河間府外大破宋軍3萬，當初岳飛在東昌府號稱八百破十萬，那是岳飛的部下吹噓的結(jié)果，其實那場戰(zhàn)爭主要是種師道完成的。這次女真人在河間府的大勝，真正做到了以一頂百，一時間金兵的士氣大震，中原宋軍對金軍的恐懼也到了極點。

　　趙值拉著智勇在下游的一處淺談上岸，此刻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跟隨趙值上岸的的士兵不過幾十個，他們一個個渾身濕漉，肚內(nèi)無食，那才是真正的饑寒交迫。趙值等也無奈只好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河灘，沿著大道往南行走，盼望著能尋找到一個村落得到一些補給。還算趙值等人走運，他們往南方也就走了10多里，就遇見了一隊巡邏的宋軍，隨即這只宋軍就把趙值等人引到了大軍營。

　　趙值見這個軍營雖然不大，但是比自己扎下的連營整齊了不少，而且隱隱的泛出一股股的殺氣，進入軍營之后發(fā)現(xiàn)巡邏的士兵精神飽滿、盔明甲亮、氣宇軒昂，與自己率領(lǐng)的廂軍大不相同。趙值立刻就明白了，只有駐扎在真定府的牛皋的環(huán)慶軍才有如此威嚴。

　　果然牛皋和王旗牌聽說趙值落敗而來，急忙迎接了出來。趙值一見次二人，問道：“伯遠，你們怎么帶兵到了河間府了?！?p>　　牛皋聞之也是一愣，道：“趙大人，不是你到處寫文書調(diào)兵嗎。劉韐大人給我們發(fā)了文書，所以我們就來了。”

　　趙值這才想起來，自己聽說宗望南下后，到處求援，自然有文書發(fā)往了真定府。劉鞈是真定府知府，又是河北宣慰使副使所以不敢怠慢，因此下文書請駐扎在定州府的牛皋派兵增援河間府。駐扎在河北各地的廂軍接到趙值的文書的很多，但是趕來增援的只有牛皋的環(huán)慶軍而已。

　　牛皋自從在幽州跟宗弼打了一場硬仗之后，深感女真人的強大。他退回定州后清點人數(shù)竟然死傷了2000多人，要不是環(huán)慶軍繼承了西軍嚴明的紀律，只怕部隊早就散伙了。環(huán)慶軍先敗給了遼國的耶律大石，這次又敗給了金國的宗弼，雖說中間剿滅了一個及時雨但是那畢竟是一窩子土匪而已。面對稍微強大一點的敵人就連遭敗績，這讓環(huán)慶軍上下士氣低落。牛皋甚至懷疑自己的練兵方式根本不對。

　　后來還是王旗牌通過錦衣衛(wèi)的關(guān)系了解到了在幽州跟環(huán)慶軍對陣的金軍是宗弼手下一個特殊的猛安謀克，這個謀克完全是由女真人組成的，這種配置在護步達崗大戰(zhàn)中，女真人7000人，擊敗了遼國10萬北院精兵！以至于遼國人傳言“女真不過萬，過萬則無敵”的典故?，F(xiàn)在有這種戰(zhàn)斗力的金軍只有這一支猛安謀克而已，而且跟環(huán)慶軍一戰(zhàn)，這個猛安謀克也損失了數(shù)百人。其實王旗牌知道金人只是區(qū)區(qū)死傷200人左右，雙方的損失比是10:1，只不過為了提升士氣，王旗牌沒有將這個詳細的內(nèi)幕告訴牛皋。（具體將二九六戰(zhàn)幽州）

　　牛皋了解的這些以后，信心又有了，于是將這些消息又傳遞給了環(huán)慶軍諸將士。環(huán)慶軍由于長期在西軍中不被重視，因此迫切需要勝利提振自己的士氣。比如岳飛八百破十萬就是這么編造出的，而且環(huán)慶軍的骨干還自稱背嵬軍。牛皋將幽州之戰(zhàn)的敵人情況告訴了諸將士之后，環(huán)慶軍將士又編出了“牛皋彈打金彈子”的橋段，并且定州的茶館酒肆的說書先生中廣為流傳。

　　牛皋當然知道當初岳飛成立所謂的背嵬軍險些讓錦衣衛(wèi)給處死的事情，所以他本想禁止這些流言，但是王旗牌給攔下了，因為環(huán)慶軍太需要鼓舞士氣了。

　　后來就發(fā)生了西軍第四次西征的事情，西軍四次西征是總動員的西征，按照種師道的旨意牛皋也是要西征的。但是這里路程太遠了，最終錦衣衛(wèi)還是傳來的種師道的命令，就是讓牛皋的環(huán)慶軍配合錦衣衛(wèi)商隊囤積西軍的西征所用的糧草，并且防備金軍南下。種師道的命令明確如果金軍南下，則要環(huán)慶軍以游擊戰(zhàn)法騷擾金軍，等待西軍的主力到來。

　　牛皋得到命令后，就開始為西軍采購糧食。不過西軍需要的糧草數(shù)量太大了，他們也就是盡量采購。糧草由于囤積太多，一時半會也運不出去，所以牛皋又啟用了伏牛山水簾洞，將來不及運走的糧草暫時存放在那里。

　　然后他將幽州大戰(zhàn)傷兵安置在水簾洞養(yǎng)病，并且有分出一部分人馬守衛(wèi)伏牛山。伏牛山還是在大宋朝境內(nèi)，所以牛皋的調(diào)動都是秘密安排的，守衛(wèi)伏牛山的士兵都扮成了占山為王的響馬守衛(wèi)那里的糧食。西軍的商隊則秘密的從伏牛山運輸糧食。

　　經(jīng)過分兵牛皋在定州的大營的環(huán)慶軍還有5000人馬，不過大宋朝武備松弛，劉鞈又跟西軍關(guān)系不錯，所以也就從不查驗。

　　這一天，錦衣衛(wèi)傳遞消息說是金軍開始在幽州集結(jié)了，這次集結(jié)的人馬是宗望帶領(lǐng)的軍隊，有10萬大軍，并沒有上次遇到的金彈子帶領(lǐng)的那個猛安謀克。

　　牛皋一聽也開始緊張起來了，開始厲兵秣馬備戰(zhàn)。就在這時他們接到了劉鞈的公文，讓他們帶兵去河間府助戰(zhàn)。牛皋接到公文后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找來了王旗牌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