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欽宗又一次召集大臣們商議金兵議和之事,由于出城偷襲金兵遭到了慘敗,現在朝堂之上再也無人敢再言戰(zhàn)了。李綱錘頭喪氣的低頭不語,他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下場了,那就是等金軍退兵后自己被革職查辦!只是李綱深知如今宋軍虛弱的厲害,稍微有些戰(zhàn)力的武安軍是全軍覆沒,姚平仲戰(zhàn)死。西軍損失雖然不大但是種師中受傷,如果金人再次發(fā)動攻擊,東京城破將在旦夕之間。
可是現在大宋君臣無人捉摸怎么加強城防之事,只是為了搜刮的金銀不夠發(fā)愁。欽宗皇帝道:“如今距離賞賜給金軍的犒軍之餉的期限將至,張愛卿報一報現在我們籌集了多少金銀?!?p> 張邦昌和李邦彥一對眼神,張邦昌道:“陛下,經過幾日籌集,臣和李大人共計籌集黃金35萬兩,白銀1200兩,還有布帛綢緞1000多萬匹。這是賬目,請陛下過目。”說完雙手將賬本高高舉起。
張邦昌、李邦彥二賊已經商量已畢,竟然私自分黃金15萬輛,白銀700多萬兩!要不是布帛綢緞體積太大不好隱匿,這塊肥肉他們也是不想放過的。
北宋是我國歷史上最富裕的封建王朝,沒有之一。只是一個東京短短及日之內就搜刮出如此多的金銀。要知道幾百年后明朝一年的歲入不過2000多萬兩白銀,清朝的鴉片戰(zhàn)爭的失敗簽訂的南京條約,賠款也就是2100萬兩。張、李二人幾天內搜刮的金銀就超過了這兩個數字,這還是在當時金銀非常奇缺,東京平時買賣只是流通銅錢的情況下獲得的。
欽宗皇帝道:“這是數量與金人要求甚遠,諸位愛卿有何應對之法?!?p> 張邦昌道:“陛下我朝富有四海,這東京更是全國財富聚集之地。只是征集犒師餉開始商人們藏匿頗多,不如根據商鋪大小,下派定數,讓商人們繳納金銀?!?p> 李邦昌也道:“武將們未出一兩白銀助餉,可讓將士武官出資助餉?!?p> 東京的商鋪不少都是京城的大小官員開的,要是向商人強行攤派,首先就是出動了官員門的利益。那些武將們更是一肚子火,本來吃糧當兵天經地義,如今打仗應該重賞將士才對,現在不說厚上將士,還讓將士們助餉,簡直是天理難容。
眾文武深知欽宗皇帝十分寵信張、李二人,怕他不經思考就詔準實施,那可就麻煩了。因此不等欽宗皇帝表態(tài),文官們開始指著張、李二人就罵了起來。更有驚武將直接跳出來揪住張邦昌、李邦彥二人揮拳就打,這個金鑾殿如同菜市場一邊混亂,眾文武猶如潑皮無賴一般,打作一團。
欽宗皇帝龍威(皇帝的驚堂木)拍的山響,但是已經控制不住朝堂的混亂了。此時有一個負責傳信的內侍官匆忙的跑進了金鑾殿,他看到金鑾殿上的大臣大作一團,也是京掉了下巴。他饒過正在打架大大臣們,徑直來到了欽宗皇帝身邊道:“陛下不好了,金軍來了!”
宋欽宗嚇得急忙站起身,道:“金軍來、來了!”
眾大臣以為金軍已經攻破了東京城了呢,頓時安靜下來。欽宗皇帝驚恐道:“快!護駕!”
那個內侍官道:“陛下,金人并沒有進城,而是派來了使節(jié)要求進城面圣!還送回了康王和平西侯。”
欽宗皇帝定了這才定了定神道:“哪位愛卿,去迎接金國使臣!”
剛才還打得熱鬧的種文武此時卻無人答話。欽宗皇帝看著引起爭斗的張邦昌和李邦彥就有氣,他哼一聲道:“李邦彥,第一次出使金營就是愛卿,這金人定下的議和條件也是你一口答應,你就去迎接金國時使臣,以及康王、平西侯吧。”
李邦彥一聽嚇了一跳,他可以在朝堂之上呼風喊雨,但是面對金國使臣卻沒有了威風。他急忙跪倒在地,剛要推辭,此時欽宗“嗯”了一聲,李邦彥嚇得立刻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李邦彥顫顫微微道:“臣遵旨?!?p> 李邦彥走后,欽宗皇帝有發(fā)愁起來,道:“冤家討債,冤家討債,讓朕如何料理?!?p> 這是后一人中等身材,白面細目,三綹墨髯的文官站了出來,道:“臣秦檜有法,可籌集犒師餉銀?!贝巳苏怯分胸┣貦u。
宋欽宗一聽大喜,道:“秦愛卿快快講來。”
秦檜道:“陛下,我朝多銅錢少金銀,可以跟民間征收犒師銅錢抵扣金銀。還有東京之中古玩字畫、金珠寶器甚多也可折價賞賜給金軍?!?p> 宋欽宗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金軍能否收下,這數量是否能夠湊齊?!?p> 秦檜道:“金軍是否受這些東西,可以與金軍再議。數量如果湊不齊,可以抄蔡京、童貫的家宅,以他們家資充公!”
此時蔡京、童貫的官職還在,秦檜就直呼其名了。眾人都驚詫不已。秦檜接著道:“此番金人南侵,皆因童貫、蔡京等人當初沽名釣譽,強行北征幽州而起。如今金人南下,他們卻以南巡伴駕的名義逃離京師,將陛下至于險境,實在罪大惡極。他們雖然南下,可是家資大部分還在,前幾日抄查李彥的家資就有百萬貫之多。那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朱勔、高俅等六人,哪一個不是貪贓枉法之徒,家里聚集財物恐怕遠超李彥,一并查抄可低賞賜不足!”
欽宗皇帝想了想,這樣雖然殘忍,但是如果湊不齊金銀只怕這東京不保,自己的皇位也就丟了。于是,咬牙道:“準奏!”
秦檜又道:“朝中還有一奸臣,罪大惡極,家資遠超蔡京等六人!也應查抄?!?p> 欽宗問道:“此人為誰?”
秦檜道:“那李邦彥不但賣國求榮,借著這次收集犒師之餉大肆斂財,幾日之內他收集的錢財就有數百萬兩之巨!”秦檜說完,還不忘看了一眼張邦昌。
張邦昌沒想到這個秦檜如此歹毒,他彈劾李邦彥斂財,可是收集犒師餉是他和李邦彥共同辦的,如今李邦彥不在朝堂之上,他就敢彈劾,這要是背地里彈劾自己又當如何呢?
想到此處張邦昌腦子飛快轉動,他突然跪倒在地,道:“陛下,這李邦昌貪贓之事,臣也要向陛下稟報,讓秦大人搶了先,臣附議。應早日查抄李邦彥的府邸,為國就鏟除這個朝廷蛀蟲!”
欽宗皇帝此刻突然張邦昌也是非常討厭,他對著張邦昌“哼”,一聲沒有理會,轉身對秦檜道:“今后籌餉大事有秦愛卿全權負責,御林軍由你調動。還有與金軍議和之事,也由你負責。”
張邦昌聽罷后長處一口氣,雖然丟失籌款的的肥差,但是總歸官職保住了。李邦彥還不知道朝堂之上的變故,他心驚膽戰(zhàn)來到了北城的陳橋門城墻,種師中拖著受傷的胳膊,指著城外,道:“李大人,你看那就是金國的使團?!?p> 李邦彥一看,外邊有百余金兵,為首一人他在金營見過就是銀術可,銀術可身后兩人正是康王趙構和平西侯種世仁。
雖然金軍只有百人,但是散發(fā)出的彪悍之氣竟然讓李邦彥有些擔憂,他對種師中道:“經略相公,你看金人有詐嗎?”
種師中見李邦彥如此德行,都懶得理他。一旁的王進道:“這百余人能有何詐,朝廷是否有決斷讓這使團進城?”
李邦彥道:“本官正是奉詔前來迎接的?!?p> 種師中一聽,立刻道:“放吊橋,讓他們進來?!?p> 王進道:“我也帶些人馬,去保護大公子?”
種師中道:“多帶些勇士,休要再金人面前折了咱們漢人的威風!”種師中這時對朝廷已經失望透頂,因此只是提了漢人,沒有提宋朝廷。
城門打開李邦彥就在路邊站立,恭迎銀術可的到來。銀術可見前來迎接的竟然是李邦彥,臉上露出不屑之色,他暗道:這南國無人也。
李邦彥一躬到地,說道:“恭迎上國使臣!”
李邦彥一句“上國使臣”,讓銀術可仰天大笑,道:“李大人,這勞軍的金銀籌備齊了嗎?”
李邦彥道:“我朝正在籌集,請使臣跟我上朝見駕。”
銀術可剛要催馬前行,突然看到王進帶著數百騎兵在道路兩旁列隊。這個幾百騎兵可是英氣逼人,與眾不同。此時銀術可帶著的士兵中有一人認出了王進,他悄悄道:“此老者就是東京城外殺敗幽州軍,困住婁室之老將?!?p> 銀術可一見大吃一驚,走到王進面前一抱拳,道:“老將軍英勇不凡,本帥佩服,敢問大名,官居何位?”
王進道:“我乃10萬西軍一老卒爾,稱不上將軍,只是一個小小的教習?!?p> 銀術可一聽大驚,暗道:這西軍真有10萬之眾?想到此處,他想再跟王進聊上幾句,套一些話。這是種世仁催馬走了過來,對王進道:“王師傅,叔父怎么沒來?”
王進自然不愿當眾說種師中受傷了,于是道:“經略相公正好巡視防務,不在陳橋門。請大公子見駕交旨后,再給經略相公請安?!?p> 銀術可聽種世仁交王進為“王師傅”而不是將軍,他們兩個的語氣更像是家主跟家中的護院教習談話一般,心中更加疑惑。
此時李邦彥已經坐上了轎子,他從轎子里探出頭來,對著銀術可道:“請大人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