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兩日前,妙清感覺道王楷已經(jīng)不在信任自己了,于是找到尹彥頤,讓他誰說服負責開京守衛(wèi)的京營殿帥趙正,等西京軍回到開京后,打開城門。
尹彥頤天生的能說會道,平日里跟趙正關系也不錯,他接到了妙清的命令后不敢怠慢急忙去尋找趙正。趙正是西京留守史趙匡的兄弟,原本京營殿帥負責京城的守衛(wèi)。這個職位說起來也不是什么朝廷重臣,但是自從李資謙、拓俊京叛亂開始,這個位置就重要起來。現(xiàn)在守衛(wèi)開京的士兵,連同御林軍不過2萬人馬,都歸趙正調動。
趙正、趙匡兄弟受道高麗皇帝王楷提攜,原本對皇帝都是忠心耿耿的,這也是王楷放心將開京和西京的軍權都交給他二人的原因。只是王楷并不知道,在西京的趙匡已經(jīng)成為了西京黨的骨干了。
趙正將見尹彥頤來見自己也不知道何事,問道:“尹大人到此何事?”
尹彥頤道:“為了趙大人的前程而來?!?p> 趙正笑道:“都說尹大人為我朝第一說客,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我就是一介武夫,沒有什么見識,大人有話直說也就是了?!?p> 尹彥頤道:“趙大人,覺得能守住開京嗎?”
趙正道:“聽說金國10萬大軍前來,我軍只有2萬,這還算上那些御林軍。不過好在開京城池高大,雖然艱難,但只要萬眾同心,守衛(wèi)十天半月的總是沒問題的?!?p> 尹彥頤道:“那半月之后呢?”
趙正道:“聽說陛下已經(jīng)下旨調動西京軍和慶源軍前來勤王了。他們要是一到,三路大軍共守開京,萬無一失也?!?p> 高麗國跟大宋國一樣重文輕武,京營殿帥是沒有資格在金鑾殿上討論國家大事的,因此趙正只是聽說皇帝調動國家兩只最精銳的西京軍和慶源軍前來勤王,并不知道細節(jié)。
尹彥頤道:“趙大人倒是消息靈通,可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p> 趙正道:“此話怎講?”
尹彥頤道:“陛下是調動了這兩只軍隊,不過不是調動人馬前來守城,而是讓鄭知常率領跟金國人馬與金兵決一死戰(zhàn)!”
趙正一聽“噌”的站了起來,焦急的來回踱步,他對尹彥頤道:“大人,這與金兵決戰(zhàn)乃敗兵之道也。請大人上報陛下,務必請陛下收回呈命?!?p> 尹彥頤道:“圣命難違,圣命難違啊!”
趙正此刻倒是冷靜下來了,他道:“大人找我不是告訴我這些事情吧?!?p> 尹彥頤道:“大人是明理之人,這開京地處平川,易攻難守。不如請圣駕巡幸西京,重整朝綱,這才是長久之計。此事若成,妙清大師許你大將軍之位?!?p> 趙正一愣道:“難道你們讓我劫持圣駕不成!朝中好像不是妙清大師說了算。那金氏兄弟也是很有勢力的。他們的3萬慶源軍是我朝勁旅。”
高麗國最厲害的軍隊就是李資謙所依仗的慶源軍,李資謙死后這只兵馬落在了金氏兄弟手中?;实弁蹩兔钋宥加X得需要在練就一支人馬來牽制慶源軍,因此妙清就讓西京黨奏請皇帝在西京再練就一支勁旅。
仁宗王楷幾乎是傾盡全國之力,勉強在西京練成2萬西京軍,并派遣自己自認為的心腹大將趙匡掌管西京軍。但是王楷也逐漸發(fā)現(xiàn),西京軍有成為西京黨私軍的嫌疑。這次他派西京軍和慶源軍去跟金兵死戰(zhàn),也有削弱這兩大勢力的意思。
尹彥頤道:“這次與金人作戰(zhàn),只怕金氏兄弟的慶源軍要全軍覆沒了。到時候西京軍回城,只要你打開城門,其他一切都由西京軍料理。你只要約束手下,不要參與,然后保駕去西京也就是了?!?p> 趙正奇道:“戰(zhàn)事一開刀槍無眼,怎能保證慶源軍損失慘重,而西京軍安然無恙呢?”
尹彥頤神秘一笑,就將妙清定的計策跟趙正說了。趙正聽聞,妙清的計策就是讓西京軍臨陣脫逃,不禁搖了搖頭。道:“妙清大師不知兵,西京軍危矣?!?p> 尹彥頤道:“將軍何出此言,到時候只要打開城門,高官富貴唾手可得,還猶豫什么?”
趙正道:“若西京兵到了開京,我自會打開城門。只不過為了救袍澤性命而已!至于請陛下西巡之事,就當末將不知?!?p> 尹彥頤原本也沒想讓趙正參與,他道:“如此甚好,將軍就等事成得賞吧!”
鄭知常、趙匡2人帶著西軍中精銳騎兵丟下了大部隊直奔開京逃了過來。今天西京黨準備要劫走圣駕,所以妙清帶著白壽翰、尹彥頤等人聚在一起等待前方的消息。就在3人有些焦慮的時候,前方的消息傳來了高麗軍失敗的消息。
妙清等三人都以為是慶源軍敗了呢,均是面露喜色。妙清道:“咱們一同去城門迎接西京軍。慶源軍有3萬人,別說是3萬人,就是3萬只狗,金軍一時半會兒也抓不完。等西京軍進城后,白壽翰帶人先控制住金氏弟兄,尹彥頤跟我一起去皇宮請圣架西巡。”
妙清等人登上了開京的城樓往遠處觀看,不多時就看到遠方塵土沖天,這正是大隊人馬行軍的樣子。
可是這支軍隊到了開京城下,卻讓城上的妙清等人傻了眼。城下的倒是西京兵馬,只不過是一只丟盔棄甲的殘兵敗將。妙清雖然不知兵,但是從這支部隊驚慌的樣子也看出來了前方必然是出大事了。
妙清急忙吩咐道:“快!快!打開城門?!?p> 趙正往下一看,趙匡也在軍中,他急匆匆下了城墻,親自來到了城門,吩咐道:“快快開城。”
隨著開京城門打開,西京軍驚慌失措的涌入了開京成內(nèi)。趙正在門口一把抓住了趙匡的馬韁繩,問道:“阿兄,出什么事了?”
趙匡驚慌道:“慶源軍一觸即潰,金軍中有一人如同薛仁貴一般,殺人無數(shù),我軍不敵也。趕快關上城門,小心薛仁貴殺入城中!”
此刻妙清仔細詢問了鄭知常的前方的情況,才知道竟然遭到了如此之敗。
白壽翰驚慌道:“大師,怎么辦。”
妙清道:“西京軍精銳盡失,如果金軍退去朝廷大權必然落在金氏弟兄之手。如今趁著慶源軍不在,你去帶人去金氏兄弟府邸,不論男女,一律誅殺。其余之人跟我進宮,立刻請皇帝西巡。”
眾人將妙清在如此情景之下還要劫駕,人人都覺得不妥,他們臉上都泛出猶豫不決的表情。
妙清見眾人都沒應和,怒道:“汝等有二心乎!”
眾人見妙清發(fā)怒,皆有些膽寒。白壽翰道:“好,請趙匡大人帶領500人騎兵我走?!?p> 趙匡此刻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道:“好吧,請白大人帶路。”
妙清道:“其余眾人跟我進入宮。”
趙正不是妙清一黨,此刻見眾人都離開了,自己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想來想去,他覺得還是帶人找趙匡,畢竟趙匡是自己親兄長,關鍵時候上陣還是要靠親兄弟。
西京軍一進入開京后,關于“薛仁貴”的傳說就開始流傳了。高麗人對薛仁貴的恐懼是深入骨髓的,整個開京就有些人心惶惶了。有些開京的殘兵已經(jīng)開始在街上打砸商鋪,眼看街上就要出現(xiàn)混亂。
趙正此時也無心約束城中的官軍了,他只是想趕快找到趙匡,問問兄長下一步怎么辦。趙正帶著20幾個心腹軍校,急匆匆就往金富軾的府上而去。剛剛轉過幾條街,突然被胡同里竄出來到尹彥頤抓住的馬轡頭。
尹彥頤道:“趙大人那里去?”
趙正看尹彥頤不禁一愣,反問道:“你沒有跟妙清大師去皇宮嗎?”
尹彥頤道:“你沒聽說西京軍已經(jīng)慘敗了嗎?到了西京無兵無將,早晚不是是在慶源軍之手,就是死在女真人之手。我來尋將軍是想給將軍指一條活路?!?p> 趙正此刻也突然反應過來,現(xiàn)在開京已然不是久居之所了。急忙問道:“大人快講!”
尹彥頤道:“我昨晚就讓家眷都收拾停當了,一旦出現(xiàn)意外就出城逃往海參崴。那里定能保命。你我兩家向來交好,故特來提醒將軍,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整個高麗國都是是非之地?!?p> 趙正沒想到尹彥頤有如此算計,不過他還不知道海參崴在那里。于是問道:“海參崴在那里,為卻不知?!?p> 尹彥頤那里有功夫跟他解釋,道:“在開京東北800多里,是原來渤海國故地,那里可暫避免刀兵之禍!”
趙正此時也是沒有主見了。于是道:“先生可否帶我通行。”
尹彥頤道:“如此甚好,你我同行也好有個照顧。事不宜遲,馬上就走?!闭f著尹彥頤一擺手,他胡同里出來了幾輛大車,車上正是尹彥頤的家眷和細軟。
趙正一看又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家人,道:“大人稍候,我取了家眷立刻就走?!?p> 尹彥頤見狀,道:“好,你去取家眷。我們北門集合?!闭f罷,也不等趙正回復,帶領家眷揚長而去。
趙正見尹彥頤離去又有些猶豫了,正在此時,一個御林軍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報道:“大人,妙清大師帶人闖進了皇宮劫掠皇駕。陛下口諭讓大將軍帶兵入宮護駕!”
趙正抬頭一看,皇宮方向已然著火了。
趙正此時不在猶豫,吩咐道:“快,跟我回府!”說罷,帶領人馬向自己的府邸而去,留下了那個傳旨御林軍愣在的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