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六 靖康之變(四十一)
李良嗣接到種師道的命令后不敢怠慢,和郭盛一起帶著一支百人軍隊,作為華夏軍的使者來到了洛陽。
如今中原一片混亂,華夏軍名義上也是宋朝廷的軍隊,所以他們一行人出了潼關(guān)后只需要躲著金軍的隊伍也就是了。如今金兵大軍正在圍困襄州,從河?xùn)|道襄州廣大地區(qū)只有鳥家奴的萬余人馬來駐守,他們的兵馬主要駐守在河中府,其余各地的百姓紛紛逃亡,呈現(xiàn)一片蕭條景色。這種情況雖然讓人倍感凄涼,但是也讓李良嗣一行減少了跟金兵相遇的危險。李良嗣一行人經(jīng)過十幾天的行程,就來到西京河南府(洛陽)。
王襄在洛陽城整日里提心吊膽的,這一日他聽說城外來了一支隊立刻警覺了起來,于是急忙下令各個城門緊閉,士兵都上城墻,準備迎敵!
李良嗣、郭盛一行人來到洛陽城外,見洛陽城周圍沒有遭到刀兵之禍,百姓還算是安居,只是官道之上不見商賈行人,這與其他十室九空的河?xùn)|各州縣大不相同。
李良嗣一行人剛到洛陽城下,就聽到洛陽城頭號角連聲,緊接著吊橋高挑,城門緊閉,一片肅殺的景象立刻顯露了出來。
李良嗣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見此情況他不由得笑了起來,道:“沒想到,這個王襄倒是長本領(lǐng)了?!毖粤T,他又轉(zhuǎn)頭對著自己的親兵智勇道:“去叫開城門,就說本大人到了。”
這個智勇原本是於口關(guān)的守將,金軍第一次南下之時他丟了於口關(guān)后就一直跟著李良嗣(詳見四五八日搶三關(guān))。此人為典型的廢物點心一個,平日里順心的時候就知道吹牛皮,不順心之時就是怨天尤人,屬于眼高手低、不能擔(dān)當(dāng)?shù)臒o能之輩!
李良嗣也不喜歡此人,原本想給他安排一個差事就打發(fā)了??墒侨A夏軍運宋軍不同,不好混日子,智勇這樣的人到哪里都不受人待見,干不了多久就被退了回來。無奈之間,李良嗣只好把他帶在了身邊做了一個親兵。
智勇從一個總兵官變成了一個親兵,對于尋常人來說必然有些失落,不過智勇其人也是一個“灑脫”之人,對這樣安排毫不在意,每日里吃飽就睡好不瀟灑。他來到西北不過數(shù)月體重就長了20多斤。
智勇聽到李良嗣讓自己叫城,心里“咯噔”一下,原本油光滿面的臉上立刻露出恐懼之色。
李良嗣見狀怒道:“你害怕什么,我與王襄相交匪淺,乃是故友。你提我名字,他自然開城們迎接?!?p> 智勇無奈,只能硬著頭皮催馬向城門而去,一邊走一邊暗道:城頭之上可不要放箭。
智勇戰(zhàn)戰(zhàn)兢兢來到城墻之下,高聲道:“休要放箭,休要放箭,故友來也!”
王襄在城頭上看到城下一個滿臉油光的大胖子,并不覺得自己認得此人。于是問左右道:“此為何人?爾又與誰人相熟?”
王襄手下將士自然都不認得智勇,紛紛搖頭。
王襄看左右無人認得智勇,大聲呵斥道:“那里來的匪人,敢詐河南府不成!快快離去,否則本官放箭了?!?p> 智勇聞聽雙手抱頭,撥馬就跑,一邊跑一邊喊:“休要放箭,是故友,是故友!”
智勇一口氣跑回到了李良嗣的身邊,道:“大人,那王襄根本不念故交,要射殺小人?!?p> 李良嗣看了智勇一眼,道:“沒用的東西。本大人親自前去叫城?!?p> 郭盛急忙相攔,道:“大人乃是華夏國正使,哪能親自叫城,末將前去便是。”
李良嗣深知郭盛是種師道身邊的旗牌官,乃是種師道近親心腹,這次出使洛陽之后定會得到提拔,于是道:“小將軍要多加小心,注意城頭流矢。”
郭盛道:“多謝大人關(guān)照,料也無妨。”說罷,催馬來到了城墻之下。
剛剛王善幾句話就嚇跑了一個胖軍官,惹得守城官兵一通嘲笑。此時見又來了一員小將。這小將一身戎裝,手持方天畫戟,威風(fēng)凜凜,與剛才那人大不相同。
王襄指著郭盛,道:“來將且住,你是何人?來此何干?”
郭盛向身后一指,道:“此乃華夏使團,我是副使臣郭盛,正使臣乃是李良嗣大人。我等奉華夏王之名,來到洛陽尋河南府尹王襄,與他有軍國大事商議?!?p> 王襄一聽華夏國,就知道這是種師道的隊伍。洛陽距離河?xùn)|路就很近了,數(shù)月之前華夏軍跟金兵在河?xùn)|的大戰(zhàn)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了洛陽。華夏軍以少敵多,雖未取勝,卻也跟金兵打得有來有回,在王襄眼中華夏軍跟金軍都是一群虎狼之師。
王襄暗暗叫苦:洛陽城金兵未到,沒想到華夏軍先來了。這兩只隊伍我那個也惹不起!
王襄臉上立刻換了一副笑容,道:“原來是郭盛將軍,久仰久仰。下官便是王襄,不知將軍來到西京有何貴干?!?p> 郭盛道:“你快快打開城門,讓我等進城,相關(guān)軍國事宜與正使詳談。”
王襄笑道:“小將軍你有所不知,本官并非秦王(種師道)殿下下屬,這華夏國朝廷從未承認,更無使臣之說。若秦王有軍國大事,只要上報朝廷即刻。朝廷下旨給下官,下官無不遵從?!?p> 郭盛冷笑道:“朝廷下旨你就服從?當(dāng)初宋廷下詔讓天下兵馬進京勤王,你為何按兵不動。如今汴梁已失,宋廷已亡,我華夏秉承正統(tǒng),與你商議軍國大事,乃是給洛陽軍民一條正路也,難道你要逆天而行,置全城軍民于水火嗎?”
王襄一聽竟然一時詞窮,他暗道:好厲害的華夏軍使者,區(qū)區(qū)一屆武夫(宋朝一直重文輕武,王襄也不例外)就有如此口才,這正使不知是怎樣人物呢?
王襄趕急換上一臉笑容,道:“小將軍好生口才,不愧為華夏軍英雄人物。不知正使是哪位大人?!?p> 郭盛道:“剛才跟你說過,正使者是李良嗣大人,也是尊駕的故友?!?p> 王襄實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有一個叫李良嗣的故友,不過此刻他還是決定跟華夏軍接觸一下,他卻是接到了東京城被攻破的消息了,今后何去何從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如今先華夏軍一小將就有如此見識,想必華夏軍中人才濟濟,這亂世中也許能成就一番事業(yè)。今日若能跟華夏軍搭上關(guān)系,也算給自己多一條道路。
王襄高聲道:“既然是故友來訪,我自當(dāng)迎接,自當(dāng)迎接。”
王襄急忙下令開城,然后親自跑到城門迎接。李良嗣將城門打開,隨即命令使團進城。李良嗣來到城門之前,看到王襄在這里迎接,不由得一抱拳,道:“王兄,別來無恙啊!”
王襄在西京任留守使之前曾經(jīng)任過開封府尹,也有龍圖閣大學(xué)士的官銜,與同時任龍圖閣大學(xué)士的趙值(李良嗣之前名稱)是至交好友。后來李良嗣調(diào)到河北任職,而他來到了西京做起來河南府尹。
王襄見到趙值不由得倒退了幾步,道:“趙,趙兄,前年你不是在河間府殉國了嗎?”
李良嗣笑道:“趙值早就死了,這李良嗣卻還活著。如今在華夏王手下當(dāng)差,亂世中為百姓某個活路?!?p> 王襄也是聰明之人,自然知道這其中蹊蹺不少,于是道:“好好,那咱們就到城中敘話!”
王襄將李良嗣、郭盛讓進了城中。李良嗣進入從城中便與王襄說明了來意。王襄聽了覺得特別不可思議。他覺得種師道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竟然想讓李良嗣等人接管洛陽府防務(wù),讓李良嗣在這里與金軍較量高低。
王襄腦袋搖晃得如同撥浪鼓一樣,道:“趙兄,不李兄,這也太匪夷所思了。秦王殿下說出大天來也就是朝廷的臣子,所轄封地?zé)o非是秦風(fēng)和永興軍兩路而已,如今在西北割地建國已經(jīng)是大逆不道,怎能又圖朝廷的西京呢?”
李良嗣道:“王兄此言差異,這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天下已亡于女真,難道你就愿意做漢奸亡國奴不成!”
王襄道:“秦王的一些檄文流傳甚廣,關(guān)于亡天下、漢奸的說法我也深以為然。可是我卻受朝廷之托守牧一方,怎能輕易將城池獻于他人呢?”
李良嗣見王襄話里有話,道:“看來王兄就是要一個名義,這個好辦,你看看這個?!闭f罷,他就從懷里逃出了一封圣旨。
王襄嚇了一跳,剛要下跪接旨,李良嗣一把攙扶起王襄,道:“王襄,不必客氣。這大宋朝的圣旨,我們要多少有多少?!闭f罷,就把“圣旨”放在了書案上展開了。
王襄往圣旨上一看,圣旨上說明是讓他將洛陽的軍權(quán)交給李良嗣,然后讓他道陜西行省(種師道廢路改省,這陜西行省大概相當(dāng)于原來的永興軍路和秦鳳路)任職。只不過這個圣旨的落款落得是宋徽宗的印信。
王襄想起了,去歲宋徽宗回到東京后,朝廷曾經(jīng)下了明旨,廢除了宋徽宗的一切印信。當(dāng)時王襄以為就是欽宗皇帝要跟徽宗皇帝政權(quán)而已,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如今宋徽宗皇帝的印信都在華夏軍的手里。
王襄急忙道:“太上皇他老人家,巡幸西北了嗎?如果他在那里兄弟我自當(dāng)前去保駕!”
其實宋徽宗的印信去年在鎮(zhèn)江府就被王定六得了,如今落入種師道的手中,所以一宋徽宗的名義下旨還是非常方便的。宋徽宗現(xiàn)在就在逃往之中,根本沒有在西北。不過此時李良嗣不會跟王襄說這些事情的。
李良嗣道:“王兄說得對,你若能去西北,華夏王是愛財之人,定然重用于你?!?p> 王襄道:“此話當(dāng)真?”
李良嗣道:“你我交往多年,我怎會騙你。我看你還是早早啟程,否則金軍大軍一到,想走都走不了了!”
王襄道:“好,如此說來。這洛陽就交給李兄了。”
錢塘江潮信來
王襄就是實際就是識時務(wù),現(xiàn)在的社會就王襄這等人混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