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九 靖康之變（一二四）

　　胡八一見那個一個謀克的將軍就這么被一個百夫長刺死了，當(dāng)即嚇了一跳。他高聲道：“你竟敢以小范上，不要命了嗎？”

　　那百夫長哭道：“這王將軍就是孤身一人，我等家小都在云州。如果我們叛逃，家人都要淪為他人奴隸。”

　　胡八一知道這金軍的軍官家眷都被宗弼安置在了云州，而且每個軍官都給分配了土地、奴隸，過上了不錯的生活。金軍就是用這些賞賜籠絡(luò)金軍軍官為他們賣命。如果金軍軍官觸犯了猛安謀克制度，自己獲罪不說，家人、土地也被沒收分配給別人了。

　　胡八一其實也想著帶這個謀克投降華夏軍，不過他是想佯裝跟華夏軍打斗一番，然后在投降，對外就讓華夏軍宣揚他們都戰(zhàn)死了，然后他們就隱形滿名在西北某個差事就行了。

　　胡八一還有一個秘密眾人都不知道，就是那個郭盛是他的本家。如今郭盛在種師道面前當(dāng)旗牌官，有了這層關(guān)系胡八一有信心將他在河中府的將士安排的妥妥的。

　　沒想到胡八一還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這王將軍就替自己送命了。胡八一也不敢輕易說投降之事了。于是道：“王將軍‘戰(zhàn)死’了，按照猛安謀克制度，我們只能再此地絕一死戰(zhàn)了。”

　　那個百夫長道：“大人，才是這里的最高長官。我們愿意跟隨大人共進退的?！?p>　　胡八一暗中罵道：你們倒是把我豁出去了。

　　不過此時胡八一笑道：“我本來也是想帶著諸位離開這里，但無令后退可是死罪，好在我是鳥家奴大人的親兵，我去求他，他總會周全我的。”

　　眾人一聽都露出了笑容，紛紛承載胡八一深明大義。

　　胡八一此刻早就做好打算了，原本他想跟著金兵干，如果金兵得了天下自己也為胡家真的一份前程。如果金兵敗了，自己便投降華夏軍，有郭盛的照顧，自己也不會差得那里去。

　　沒想到現(xiàn)在面臨的困境就是守衛(wèi)河中府的金兵就硬是要給自己安排一條死路，因此這胡八一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自己干脆投降華夏軍算了。

　　想到此處，他對眾軍官道：“反正西匪已經(jīng)過黃河了，不日就要攻打河中府。如果他們不圍城，必然先攻打西城。我們就上城墻上，發(fā)射一些火器應(yīng)對一番，然后趁機退走?！?p>　　那個百夫長有逼問道：“若敵人圍城呢？”

　　胡八一真的有些怒了，他道：“那就跑，一切后果由我承擔(dān)?！?p>　　那百夫長又道：“是不是給那幾萬石軍糧潑上火油，要是撤退就把這些糧草就把這些糧食都燒了！”

　　胡八一本想將這些糧食作為自己的“投名狀”交給華夏軍，但是此刻他也無法反對，道：“隨便吧，我累了，什么時候撤退跟我說一下。”

　　那幾個百夫長也不想逼迫胡八一太甚，也就退下來各忙各自的事情，準(zhǔn)備逃跑了。胡八一則覺得在河中府就是一個死，他在天黑之后悄悄出了東門，繞城而走，直奔黃河岸邊尋找華夏軍而去。

　　張俊最近比較郁悶，不知道為啥華夏軍總是不信任他。河?xùn)|大戰(zhàn)他就是先鋒營，勉強帶了十幾個人。大戰(zhàn)之后他千辛萬苦回到西北，被扔進新軍營當(dāng)了一般百夫長。當(dāng)初他也是堂堂的太原府廂軍副將，在軍中地位僅僅低于王稟而已。

　　面對現(xiàn)在地位他當(dāng)然不滿意，經(jīng)過多方打探，有人告訴他戰(zhàn)俘大多經(jīng)歷過秀州三策的洗禮，軍官都被殺了，士兵只要作戰(zhàn)勇敢就會得到提拔。而他是投降將領(lǐng)，華夏軍對投降的將領(lǐng)都不太信任。

　　張俊俊看是信以為真了，后來深入了解得知，華夏軍中的吳震、阿桑奇、牛皋、朱五等人都是深受重用的將領(lǐng)，這些都不是原來西軍出身，尤其是朱五，還是軍機處的成員。

　　張俊俊感到心灰意冷，他想退出華夏軍，為此也尋到王稟問計。王稟跟他說還是在華夏軍中干也許還有出路。張俊畢竟在軍中任職多年，要論起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本領(lǐng)也是有一些的，要是要是在軍中用心也是能夠掙等一份富貴的。相反若是離開軍隊，他張俊身上已經(jīng)身無分文，只能跟那逃到這里的難民一樣進入農(nóng)場或者商鋪謀生，而這些難民最好的出路就是加入華夏軍的新兵營。

　　張俊那里知道是他的名字在另外一個平行時空中他名聲太差了，是種師道不敢放心使用他。這次攻打河中府，張俊又一次被選入了先鋒軍。這個先鋒軍由鄧元覺帶領(lǐng)的一個健銳云梯營的老兵和一個新軍的百人隊組成，華夏軍新軍有5萬人之眾，偏偏選中了自己的這個百人隊。

　　張俊郁悶無比，但是手下的士兵可是非常高興。這先鋒營的賞賜可是豐厚的，是尋常營頭的三倍之多，再說張俊手下的新軍大多數(shù)都是河難民，這次相當(dāng)于打回老家去。這些新兵不但沒有懼怕，反而顯示出幾分興奮。

　　張俊看著自己手下紛紛拿出賞賜的軍票（現(xiàn)在已經(jīng)叫華夏幣了，但是市面上習(xí)慣叫軍票）點了一遍又一遍，一種莫名的感嘆。張俊暗道：“這群沒有見識家伙，有本事掙軍票，不知道有沒有本事花軍票！”

　　張俊想到此處心中涌上一股子莫名的煩惱，大咬了一口干干的餅子，對身邊的士兵道：“都別數(shù)錢了，趕緊睡覺。一會就要攻城了?！闭f罷，他便靠在了一棵松樹下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張俊已不知過了多久，就感覺被踢了一腳。張俊剛要發(fā)怒，睜眼看卻是鄧元覺。其實張俊內(nèi)心深處看不起鄧元覺這個永樂軍出身的粗鄙將領(lǐng)。同時鄧元覺也看看不起宋將出身的張俊，畢竟鄧元覺造反的時候宋廷中除了西軍，無人是他們永樂軍的對手。不過如今他們也算是難兄難弟，當(dāng)年都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如今卻只能帶著五七百人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dāng)?；诖怂麄兌擞钟辛它c惺惺相惜的意思。

　　鄧元覺道：“時候差不多了，該咱們攻城了?！?p>　　張俊一骨碌身爬了起來，抖抖身上的土，道：“好，我還是打頭陣?！?p>　　鄧元覺一把拉住張俊，道：“打個屁頭陣，一會你跟在我們后邊，每個人舉2個點燃了的松明子，兩人之間拉開距離左右跑動，作出大隊人馬行軍的樣子?！?p>　　張俊奇道：“怎么？你不讓我打先鋒?！?p>　　鄧元覺道：“今日攻城還要看這個，你們也沒有?！闭f著揚了揚手中的掌中雷。

　　張俊聽說自己不用頂著對方的箭矢沖鋒了，竟然有驚喜，他還是有些不信，問道：“我們就在你們身后虛張聲勢嗎？”

　　鄧元覺道：“你們這些新兵蛋子能干好這個事情就好了，如果有金兵殺過來你們就往黃河渡口跑，那里有林沖的騎兵接應(yīng)?！?p>　　張俊真的被鄧元覺的安排感動到了，他道：“自加入華夏軍來，就鄧大人珍惜我等性命，今后下官唯將軍馬首是瞻?！?p>　　鄧元覺真沒有想過要施恩拉攏張俊，他只是覺得這么安排比較合理而已。他聽張俊這么一說，急忙道：“休要胡言，咱們都是袍澤，自然需要相互照應(yīng)。行了，出發(fā)吧！”

　　鄧元覺帶著500健銳云梯營摸著黑就往河中府西門摸了過去，而張俊則帶著他的百人隊，每人點燃了2支火把，在距離鄧元覺身后二、三的左右來回的奔跑，要是遠遠看去，好像有大隊人馬在行軍的模樣。

　　就在張俊虛張聲勢的時候，他打手下居然抓住了一個金國將領(lǐng)。這個金兵將領(lǐng)正是胡八一。

　　胡八一偷偷從東門跑了出來，他繞國河中府就奔黃河碼頭而去。走到半路他看到有一支隊伍正在行軍，從打出的火把來看足足有幾千人。胡八一大喜，他立刻向這支隊伍走了過去，走到近前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這支軍隊不過是百余人的佯攻部隊。

　　胡八一當(dāng)時一愣，結(jié)果被幾個士兵從馬上拽了下來。

　　胡八一急忙高聲辯解道：“我是來投降！我是來投降的！”

　　那些小校那里容胡八一辯解，連推帶搡的將胡八一推到了張俊面前。

　　張俊聽說抓到了一個奸細還是金國將軍，心中高興，但是此時大戰(zhàn)將近，他那哪里有時間料理這些事情。于是吩咐道：“殺了，人頭留著請功。”

　　胡八一一聽就急了，道：“冤枉！我是真心歸降的。”

　　張俊道：“胡說八道！我就沒聽說過金虜有投降的?？鞖⒘?。”

　　就在這時胡八一認(rèn)出張俊來，他高聲道：“張俊，張俊，故人來了，故人來了?！?p>　　張俊當(dāng)初太原被俘虜后被金軍編入了火器營，胡八一自然認(rèn)得他（見張俊火燒轟天炮胡八一亂中放郭盛）。

　　張俊一聽金將居然認(rèn)得自己，立刻來了興趣，道：“你抬起頭來。”

　　胡八一急忙抬頭，向張俊呲牙笑了笑，道：“我，胡八一?！?p>　　張俊一看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胡老爺。你可是敵酋鳥家奴的心腹，這鳥家奴如今都是元帥了，你怎么也得混個將軍當(dāng)當(dāng)吧。你能投降，騙誰呢？來人斬。”

　　胡八一可不敢說是哪些金兵軍官相逼的事情，他對張俊道：“我和郭盛是本家，我這次是來真心投靠的?！?p>　　張俊也知道郭盛是種師道的棋牌官，而種師道旗牌官提拔的都是特別快的。因此也不敢輕易處理張俊了。他疑惑道：“這是真的假的？”

　　胡八一急忙道：“這還能有假？”

　　張俊道：“你如今是在河中府當(dāng)差，你且說說河中府的守衛(wèi)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