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軟筋草毒
上官凌云一離開,孟小魚就睜開了眼。她依然頭暈?zāi)垦?,可思緒卻還算清明。
一直守在旁邊的梅子見她醒了,低聲問道:“娘娘沒睡多久便醒了,可覺得餓?奴婢去準備吃的?!?p> “不餓。”孟小魚知道梅子比較單純,心直口快,就想從她嘴里套宇寧或管愈的消息,“我就覺得悶得慌。不知這些時日,都城可有發(fā)生何新鮮事,你說給我聽聽,解解悶?!?p> “奴婢整日待在東宮,還真不知道有沒有新鮮事發(fā)生?!?p> “那你這些時日留意打聽打聽,不拘啥事,你都說與我聽聽。我在此養(yǎng)病,也出不了門,實在無聊得緊。”
梅子笑得一臉的天真無邪:“那是,要讓奴婢成天這樣躺著,奴婢也受不了?!?p> “呃——也不一定非得是都城發(fā)生的,就是遠到西方國家的,近到東宮的,只要是新鮮有趣的事兒,你都撿來給我聽聽便好?!泵闲◆~諄諄善誘,不停地在淤泥深溝里埋泥鰍,就希望能帶出點什么有用的東西來。
“好。對了,今兒個倒真有件趣事兒?!泵纷庸痪拖肫鹆它c不一樣的事。
“哦?是什么?”孟小魚笑容可掬地問道。
“不久前太子妃娘娘居然來看娘娘了?!?p> “是嗎?”孟小魚有點小小的失望,卻還是裝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娘娘可能不知道,太子妃娘娘自從嫁給太子殿下后,姿態(tài)可高了,從未主動親近過殿下的哪位妃妾,對我們這些下人更是正眼都懶得瞧一眼的。她會主動來看娘娘,可見她也明白娘娘在殿下心中的分量?!?p> “她來看我,我也未醒來,倒勞她白跑了一趟?!?p> “她未得進來。”梅子嘻嘻一笑,“這才是好玩的地方,奴婢把她擋在門外了?!?p> “為何?”
“吳公公吩咐過,外人不可入內(nèi)?!?p> “那殿下可知她來看我之事?”
“殿下去宮中找宸妃娘娘去了,并不知曉?!?p> “她可是太子妃,也是你的主子。你這下可把她給得罪了?!?p> 孟小魚暗忖,這個小丫頭還真是單純。她也不想想,自己不過是個小婢女,太子妃自有一百種法子整她。而她孟小魚也不過是個躺在榻上的病秧子,哪護得了她周全?
不過,她既然知道了這事,還是希望能用自己有限的能力來暫護梅子一二,便說道:“下次見到殿下時,你請示一下殿下。就說上次你沒讓太子妃進來,也不知做得是否正確,請殿下示下,下次若太子妃再來,你是否還要攔著她。不管殿下如何回答,他知道了此事后,多少還是會對你留意一二的。”
梅子臉頰微紅,低著頭說道:“奴婢未曾想要做殿下的通房……不需要殿下留意?!?p> 孟小魚輕輕嘆了口氣:“傻丫頭!是讓殿下記得你曾擋了太子妃?!?p> 這時甜棗又端了面條進來。孟小魚雖然不覺得餓,可還是勉強吃了幾口。然后她的眼皮便變得和心情一樣沉重,終是抵不過睡意,進入了夢鄉(xiāng)。
這廂孟小魚再次昏睡過去,那廂上官凌云已把海棠打得昏厥過去。
無論上官凌云如何用刑,海棠就是不承認她給孟小魚的吃食做了手腳。便是上官凌云提審的幾個廚子,也沒人交待個子丑寅卯出來。
最后,還是魏太醫(yī)再次來了后,才讓上官凌云氣急敗壞、焦躁不安的情緒稍稍得到了緩解。
“老臣問了太醫(yī)院好幾個太醫(yī),我們覺得娘娘可能是中了東昌的軟筋草之毒?!?p> 上官凌云大驚失色。他知道軟筋草的毒有多厲害。當年東昌國師薛如雪給他的皇祖母慕容薇下的就是軟筋草制作的軟筋丸之毒。他也記得孟小魚曾說過,去年上官軒轅給她服過軟筋丸之毒,后來是被東昌女巫紫羅沙所救。
軟筋草之毒,顧名思義,能讓人筋骨軟化,渾身無力,繼而癱瘓在床,久之可令人無力而亡。
這種毒在尚赫是禁藥。
誰會有這種毒?上官軒轅已經(jīng)不在都城,他的煉毒房早被拆掉了。那還有誰?
他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岳父劉太尉。
上官軒轅東窗事發(fā),查封他那個大宅子的是劉太尉。
“殿下?”魏太醫(yī)見他不答話,低聲喚他。
“魏太醫(yī)可有法子解毒?”他訥訥問道。
“這個解藥極難配置。聽聞只有東昌女巫紫羅沙能配,可這人行蹤飄忽不定,等我們找到她,怕是娘娘早就……”魏太醫(yī)未敢把話說完。
“難道這真是命?”上官凌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殿下,老臣聽張?zhí)t(yī)說,摩羅寺無凈法師曾從紫羅沙處得來幾顆解藥,只是那無凈法師最近似乎也不在寺中,怕是得費番工夫去尋。”
上官凌云聞言更是絕望,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何區(qū)別?
魏太醫(yī)又道:“不過老臣剛好與無凈法師的徒弟了悟師父是老友,了悟師父也得了無凈法師幾分真?zhèn)鳌@铣颊郎蕚淙ツα_寺去會會他。一則,老臣和幾位太醫(yī)只是懷疑娘娘中的是軟筋草之毒,可娘娘的一些癥狀卻與中這種毒的癥狀不一致,老臣去跟他確認一下病因;二則,保不準他手里也有軟筋草的解藥?!?p> “那就快去,有勞魏太醫(yī)了。”上官凌云嘴上如此說著,心里卻暗罵,有這工夫來這里跟他磨嘴皮子,還不如早點去摩羅寺。
魏太醫(yī)卻道:“老臣這次前來,一是來將這消息告知殿下,二是來送藥的?!?p> “哦?”上官凌云滿臉疑惑。
不是說他不會解毒嗎?送的什么藥?
“軟筋草之毒老臣是解不了。但老臣懷疑娘娘可能還中了點其它毒,老臣也不敢肯定。但這幾顆藥,即便是娘娘未中那些毒,服下去對身體也無礙。”
“下次這種小事,魏太醫(yī)差人將解藥送來便好?!鄙瞎倭柙平舆^藥,眉間微露不悅,不耐煩地催促,“本宮送送魏太醫(yī),有勞了?!?p> 他說完領(lǐng)著魏太醫(yī)就往外走,唯恐這老家伙繼續(xù)啰啰嗦嗦講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耽誤了去摩羅寺問解藥。
他將魏太醫(yī)匆匆送出門,交待了吳公公把藥送去給孟小魚服下,自己轉(zhuǎn)身就進了太子妃的院子。
如今的一切已經(jīng)很明了,他根本不需要證據(jù)就能確定,劉氏便是罪魁禍首。
“妾身見過殿下?!碧渝鷦⑹舷渤鐾?。
夫君自從榮升為太子后,她便是連面都見不到他的。這次他主動進到自己房內(nèi),怎能不令她開心?
上官凌云卻冷著臉,聲音像是在冰窖中凍過一般的冷:“本宮不想多費口舌,把解藥交出來,否則別怪本宮不留情面!”
劉氏頓覺不妙,小心翼翼地回道:“殿下,妾身不知殿下所言何事。是何物的解藥?”
上官凌云冷哼一聲,欺身向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再給本宮裝,信不信本宮能立刻要了你的命?”
劉氏頓時嚇得面無血色,眼神驚疑不定。
她知道太子對她沒有感情,可他倆畢竟是皇上指婚的夫妻,自己的父親在幫助他取得太子之位上又功不可沒,是而他對她總還維持著表面上的和睦。
“殿下,妾身沒聽明白,請殿下明示?!?p> 上官凌云松了手,看著身子抖得像篩糠似的的劉氏,咬牙切齒地說道:“她病成那樣,你敢說與你無關(guān)?”
“誰?”劉氏立刻跪了下去,臉色煞白,“殿下,何妃一進宮就病著,妾身是聽說過的。妾身昨日還想去看看她,可被人攔著沒看成。殿下,妾身連面都沒見過的人,怎可能會下毒害她?”
上官凌云身上的陰冷之氣愈盛:“本宮從未說過她中了毒,你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