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山也是臉上一喜,瞧著李天狼的眼神就多了一絲鄙夷。
不就是空有一身力氣嘛,平時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還不是被忽悠的妥妥帖帖。
“趕緊吃了,一會二伯娘帶你去鎮(zhèn)上玩?!?p> 說完就要拉住三丫,卻被李天狼擋住,厲聲說道:“別吃!”
本來李天狼還不確定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李氏說要帶三丫走,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怎么了這是?不就吃塊糕點嗎?看你把她嚇得!”
一想到那人私底下許諾的十兩銀子好處費,李氏生怕節(jié)外生枝,語氣不禁有些埋怨。
“二伯娘是想帶走三丫?”
“是啊!不然她一個人也過不下去不是嗎?我尋思著我只有兩個兒子,把三丫過繼給我也算兒女雙全了?!?p> “聽著倒是好心?!?p> 見李天狼沒有懷疑,李氏不禁有了一絲笑意,催促道:“你趕緊收拾一下,再晚了天黑也到不了礦地?!?p> “著什么急?賣侄女賣的挺麻溜嘛?就這么一會兒都等不了?”
李天狼不是李大志,就李氏的段位還想要扮演溫柔賢淑白蓮花,簡直辣眼睛。
李氏一聽立馬火氣蹭蹭蹭的上來了,正要開口,李夏山厲聲呵斥道:“你怎么跟長輩說話的?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
“長輩?”
“怎么?能耐了連祖宗都不認了?”
“哈哈,攤上你們這樣的長輩算我祖上十八代沒積德!”
李夏山氣得伸手就要打人,卻被李氏拉住,瘋狂打眼色。
“反正今天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要帶三丫走。”
李春山不懷好意的看了三丫一眼。
三丫本來就害怕陰樣怪氣的二伯,被他一瞪,眼淚瞬間又滾落下來。
“賣完侄子賣侄女,二伯真是年度最佳人販子啊?!?p> 就是演技差了一點,稍微走點心說不定小丫頭自個兒就屁顛屁顛跟他們走了。
“唉,還不是為了你們幾個好,你要懂得感恩!”二伯娘卷起手帕拭眼,一副被誤解了的委屈樣。
“感恩?”
“對??!去了礦山就能吃飽飯了,我可聽你黃叔說了,每個月月初都有肉菜的,多少人羨慕??!”
李氏依舊是那副柔和的表情,語氣中帶著點嗔怪。
不知情的人聽了還真以為她是一片好心被人當驢肝肺呢。
“這么好的事情,那你怎么不叫李初一去?。俊?p> 暗嘆他們兄妹看起來是有多好忽悠啊,一番顛倒黑白都把李天狼聽笑了。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呢?初一是李家長孫,家里以后肯定是讓他擔起來的,不然這種好事能輪到你。”
“甭說了,大志你別鬧了,收拾好了跟你黃叔趕緊的趕路去!”
李春山沉著臉,怕再鬧下去又出什么幺蛾子,還是趕緊把人送走銀子才能落袋為安。
“走是肯定會走的,不過我要帶三丫走?!?p> “憑什么?”
“就憑我手里有她的賣身契!”
說罷,李夏山冷笑著從懷中取出一張畫了手印的紙張揚了揚,面露得色。
呵呵,賣身契都準備好了,不是早有預謀誰信?
看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三丫剛才要真吃了糕點恐怕真走不成了。
“打得一手好主意啊。我現(xiàn)在都懷疑你們背后是不是有人了?步步設計,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根本不像你們倆這智商能想出來的?!?p> 李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們真是想照顧三丫,你不能因為爺奶和大哥對你過于苛刻,就覺得全世界就沒有好人了?!?p> “世界上肯定有好人,但你們兩個絕對不是!”
李夏山怒斥道:“亂說什么呢!不要胡鬧了,趕緊收拾滾蛋!”
說罷就要拉著三丫走。
“咳咳,”李氏咳嗽一聲,貼耳提醒他莫要胡來。
“你忘了今天大哥一大早就吃了癟,回去鬧了個天翻地覆,咱們不能跟他們一樣。”她小聲地叮囑著。
見此一幕李天狼徹底明白了,今天換著人來鬧了三次了,原來主意都是打在三丫的身上。
冷笑一聲,祭出腰后磨得精亮的柴刀:“看來今天不見血是管不住我手上的大寶貝了!”
論膽量和氣勢,李夏山比起李春山還差了老一截,嚇得連滾帶爬的走出了院門。
就連站在外頭的黃初宏都嚇了一跳,怎么一言不合就掏出柴刀來了?
“乖侄兒,有話好好說,先把刀放下?!崩钍弦膊辉倭嘀鴤€帕子裝柔弱,這下是真柔弱了,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沒話說了,我們走!”
本身就沒多少東西要收拾,剛才做飯的功夫二蛋就打包好了。
李氏實在不甘心,又上前攔住了李天狼,臉龐上染上了一層陰霾。
“大志,你要是不聽勸帶走三丫,她就一輩子只能當個逃奴,別說婚嫁,全天下就沒地方能容得下她!”
“二伯娘,三丫跟著我走,至少還能活下來。被你賣了,呵呵!”
要是小丫頭真被他們賣了,就真的生死由天了,
尤其是如此大費周章的又是演戲又是下毒,他可以確定背后要買下三丫的人絕對不懷好意。
“怎么會呢?我跟你兜個底,是鎮(zhèn)上的大戶人家嫁女兒缺個陪嫁丫鬟,讓三丫去不正好可以享福嗎?”
“我看二伯娘是對享福有什么誤解吧,去礦山當苦力是享福,給人做牛做馬當奴才也是享福。”
“別廢話了,我看他也就嚇唬嚇唬人!”
李夏山不信邪又伸手去抓三丫。
喲呵,還真有不怕死的。
李天狼眨眨眼,隨手一揮,刀口就駕在了李夏山的肩頭。
新做的靛青長衫立馬裂了道口子,可想而知刀鋒有多利!
“還愣著干嘛,快去找人救我啊!”
沖李氏喊完,李夏山心底很慌,他是真沒想到向來憨厚老實的侄子怎么就忽然犀利了起來。
叫人?
“把賣身契拿出來,我就饒你不死!”
見李夏山遲疑,李天狼沒有再擺架子的意思了,一刀下來竟然把李夏山的右耳劈掉半只。
“啊啊啊??!救命啊,你饒了我吧!”
捂著流血不止的耳朵,李夏山一陣嚎啕,叫聲數(shù)里可聞慘烈無比。
“賣身契!”
“給你也沒用,主家那兒不也有一份嘛!”
李夏山惡狠狠地瞪著李天狼,不情愿地從懷里掏出賣身契。
所幸原身上過幾年學堂,看完賣身契,李天狼是怒火沖天,周身的殺氣猶如實體。
一氣之下直接把契紙扔在了地上!
他怒視著李夏山,雖說從沒殺過人,但李天狼不介意先拿李夏山試試手。
“大志,你你你......怎么了?”
察覺到騰騰殺氣的李夏山打了個激靈,他有種預感那賣身契不簡單,但無奈他不識字。
“你知道上面寫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