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法式花苞
翌日,林婭熙早早來到汀雨軒的主房外,等候宋楚煊吩咐。
她如今的職責(zé)不僅僅包括在書房內(nèi)伺候筆墨了,還包括早晚更衣,梳洗,用膳以及其它任何要求。
咳咳。關(guān)于暖床,夜鷹沒有提。他一個大男人如何會知曉?反正王爺之前沒叫他暖過床就是了。
“夜鷹?”
宋楚煊早起的聲音略帶沙啞,很有磁性地傳入林婭熙耳中。
林婭熙恭敬應(yīng)答?!斑溃鯛?,夜鷹他不在。從今日起就都由我來服侍您了。”
她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才從夜鷹手中接過這差事的好吧?誰想要起得比雞早,睡得比鬼還晚?
聞言,房內(nèi)的宋楚煊怔了一下,居然把這事給忘了。那日要林婭熙做他的貼身侍女,也不過是情非得已。
等了半天,再無動靜。林婭熙悄悄把耳朵貼在門上,好奇他在干什么。
正在這時,房門突然被大力打開。林婭熙一個沒站穩(wěn),側(cè)身便撲進了男人堅硬而溫暖的懷里。
少女霎時著慌起來,想也沒想,一手扶到男人的胸膛上。強有力的心跳自掌心傳來,林婭熙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天大的蠢事。
她她她竟然對晉王襲胸了!
宋楚煊眼里冒著噬人一般的黑火,瞪著林婭熙的手。這女人膽子真是大的可以啊。他應(yīng)該立馬叫夜鷹剁了她的手!
可眼前這只小手白皙滑嫩,柔若無骨。不知怎的,他他他居然下不去命令?
林婭熙察覺到頭頂上方的視線,如同烏云壓境,陰風(fēng)刺骨。那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夏季的衣物本就單薄,林婭熙的手又是嚴絲合縫貼上去的,致使她與宋楚煊的左胸來了個親密接觸。
她忙抽回那只做亂的小爪子。掌下還保持著那人完美的胸肌弧度和觸感。
林婭熙盡量強迫自己恢復(fù)理智,站直了身子,若無其事地問,“王爺,您有何吩咐?”
宋楚煊此時已經(jīng)穿戴齊整,他還不想讓這個女人為自己更衣。內(nèi)心猶不斷糾結(jié)著,到底要不要砍了她的手。
最終,宋楚煊給自己的理由是如果剁了她的手,那不就沒有人幫他束發(fā)了嗎?暫且饒過她這一回好了。
林婭熙哪里知道這些,只聽男人黑著臉道,“束發(fā)?!?p> “哦,好的?!?p> 少女表面笑呵呵,內(nèi)心慌的一批。為期兩天的崗前培訓(xùn),夜鷹可從未教過她如何給男子梳頭發(fā)啊。她要給這位培訓(xùn)師差評!
林婭熙深呼吸,告訴自己要穩(wěn)住。男人的發(fā)髻肯定不如女人的難梳。她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嗎?給宋楚煊梳頭肯定沒問題的。
林婭熙亦步亦趨,跟著他進了房間。這間房間果然和主人宋楚煊一樣,低調(diào)奢華有內(nèi)涵。極簡風(fēng)格之下,又充滿了設(shè)計感。
屋內(nèi)的家具沒有過多采用時下流行的雕刻與鏤空,而是線條流暢,很有想象力。擺設(shè)不多,但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品。
精美的琉璃珠簾將內(nèi)外室阻隔開來。在晨曦的潤澤下,晶瑩剔透,令整間臥房更加熠熠生輝。
在星羅大陸上,琉璃可是被視作極為貴重的珍寶的。這樣一副琉璃卷珠簾,恐怕連四國皇宮里都未必能有一件。
林婭熙再一次被晉王府的壕氣震撼到了。
宋楚煊端坐在半身高的琉璃鏡前,三千墨發(fā)順滑垂于背后。五官驚人地完美,卻不給人半分女氣的感覺。
林婭熙還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靠近他。本想著銅鏡朦朧,她不需要直視霸氣攝人的宋楚煊的。誰知道,這貨的屋里居然有琉璃鏡!此刻,她一絲一毫的神態(tài)動作都將一覽無余。
她手哆哆嗦嗦的,拿起梳子,替宋楚煊通順發(fā)絲。然令她意外的是,男人的頭發(fā)光亮柔順,就如同洗發(fā)水廣告里的模特一般。
這叫人嫉妒的天生麗質(zhì)??!
正胡思亂想著,林婭熙手指一勾,竟然扯下來晉王大爺?shù)囊桓^發(fā)。男人緩緩抬起鳳眸,看向鏡子里裝傻的林婭熙。
此時的少女腦中,正閃過電視劇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一句臺詞。“若是她少了一根頭發(fā),你就提頭來見!”
她不自覺扭了扭脖子,語帶惋惜地說道,“王爺,您最近是不是勞累過度了呀?都有白頭發(fā)了呢......”
宋楚煊沉默。
見他沒有發(fā)火,林婭熙又繼續(xù)道,“我以后每天都給您準備六個核桃,還有黑芝麻,銀杏果之類的,給您補補腦吧?這些可都是號稱自然界里的腦白金呢?!?p> 宋楚煊額角青筋抽搐。他哪里聽到過別人這般嫌棄他?自打他有記憶起,每一個見了他的人都要贊嘆折服于他的美貌。所以,他才會盡量避免不必要的露面。
林婭熙對他非但沒有絲毫的癡迷,居然還說他有白頭發(fā),還要給他補腦子?!
“不必。留著給你自己補吧!”
切,不補就不補,犯得著這么惡狠狠的么?
“王爺,我也是第一次給男人束發(fā)。如果不是特別完美,您千萬別怪罪啊。熟能生巧嘛,嘿嘿......”
林婭熙哂笑著,已經(jīng)開始為自己鋪退路了。她撩起幾縷頭發(fā),來回比劃了兩下,有了大致的想法。
先是梳了個高高的馬尾,再把底部的頭發(fā)纏繞上去,作為花托。接著,她把馬尾分成兩股,慢慢將頭發(fā)松散又隨性地塞進去。
完成后,林婭熙左右打量了兩眼,對這個慵懶的發(fā)髻還是很滿意的。
“王爺?”林婭熙努努嘴,示意宋楚煊側(cè)頭看看。
宋楚煊偏過頭的那一刻,臉已經(jīng)黑得跟鍋底差不多了。
林婭熙卻無比認真地問,“這是法式花苞頭。王爺可還滿意?”
這女人是一本正經(jīng)來搞笑的吧?他是瘋了才會滿意!
可畢竟是他自己要求林婭熙來做貼身侍女的。第一天就廢了她,好像有點......嗯,打臉。
于是,尊貴的晉王只得很有風(fēng)度地緊抿著薄唇,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
宋楚煊是怕,他一開口就會賜死林婭熙!
少女見狀,趕緊快速反省,也許真是自己想得不周到了。法式花苞頭確實太圓,不容易放進男子的發(fā)冠中去。
她將頭發(fā)重又解開,利落地綁了個她最擅長的丸子頭。這下子總可以了吧?宋楚煊應(yīng)該會對她這個林Tony滿意的!
還未等人回應(yīng),林婭熙已經(jīng)將旁邊選好的鑲祖母綠寶石發(fā)冠戴了上去。“王爺,可以了呢?!?p> 宋楚煊的雙眼都被勒得斜吊了起來。他幾欲發(fā)作,但一想到早朝的時間已經(jīng)有些遲了,還是極力忍下。剛走出房門,便狠狠瞪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夜鷹。
夜鷹被瞪得莫名其妙的,自己可真是躺著也中槍。于是,他接力一般,又狠狠瞪了一眼王爺身后,恭送他出來的林婭熙。
哈?林婭熙氣得直想笑。她是招誰惹誰了?如何就淪落成汀雨軒里食物鏈的最底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