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來廣茂大廈是為了借用這邊的樣板間拍一些mv的鏡頭,工作室不能讓外人進來,所以是龔喜來接的喻溫。
他大概比許肆年長幾歲,氣質稍微沉穩(wěn)些,但很多地方跟許肆也有些相像,還有點自來熟。
龔喜把喻溫帶了進來,言語溫和熟絡。
“喻小姐是專門來找我們許肆的嗎?”
雖然差不多是這樣,但他這么一說,就感覺哪里怪怪的。
喻溫搖頭,小聲解釋。
“季姝也在這里工作。”
龔喜腳步一頓,嘴角翹了起來。
“季小姐今天也在啊。”
他都不知道。
喻溫看他一眼,覺得他的笑容和語氣有點奇怪,有種她形容不出來的意味。
龔喜笑瞇瞇地提議:“不如大家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喻溫愣了下:“跟季姝一起嗎?”
可是他們并沒有那么熟哎。
龔喜咳了聲,也意識到自己這個提議還有點為時尚早。
“咳咳,就是想著季小姐也是你的好朋友嘛,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應該搞好關系。”
喻溫軟聲拒絕:“季姝下午還有事情。”
吃飯實在是很親近的事情,有一就有二,喻溫還是想把自己跟他們的關系撇的遠一些。
這樣,離開就會成為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龔喜:“……”
失望jpg.
他把喻溫帶到了化妝間,許肆還仰著臉在等化妝師給他上唇妝,看到喻溫時眨了眨眼,長睫密密地翹著,或許是因為描了眼線,顯得圓瞳很亮。
少年腳下踩著高腳凳,一條長腿懶散地曲著,因為在化妝而一動不動,乖乖坐著的樣子讓人心軟。
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喻溫下意識彎唇笑了下,隔著帽子口罩,笑意幾乎模糊不清,可許肆偏偏就能察覺到,捏著袖口長條絲帶的手指緊了緊。
他馬上就要開始拍攝了,因為拍攝是提前訂好的時間地點,所以不能耽誤,只來得及指指隔壁的休息室。
“你在那里等我?!?p> 頓了下,許肆又認真地補充,圓瞳微微垂著看她。
“很快?!?p> 喻溫抱著包點頭,趁著他還沒走遠,小聲地給他打氣。
“加油?!?p> 因為怕別人聽見,所以聲音很小,軟軟的,有些撓人。
許肆腳下一頓,沒回頭,卻微微低頭,勾唇露出個笑。
因為上妝而顯得格外清晰勾人的美貌,被這么一笑徹底放大,眉眼灼灼艷色,似三月里桃花,帶了點含羞的粉氣。
許肆走進了拍攝的樣板間,留在外面的小助理拿著手持攝像機,看著上面被定格的畫面有點愣。
他是被龔喜吩咐過來拍照錄像的,打算拍點花絮在mv的最后放出來,結果攝像機剛打開,就拍到了這么一張照片。
許肆說很快就會結束,事實上拍攝確實進行得很快。
攝影師給他看傳到電腦上的照片,很滿意地點頭。
“每一張都很不錯,你今天狀態(tài)很好啊?!?p> 許肆淡淡“嗯”了聲。
“這里結束了吧?”
攝影師點頭:“晚上咱們再換地方拍,你先休息吧。”
許肆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水,沒喝,拎著往休息室走。
喻溫一抬頭,就看見許肆推門進來,眨眨眼睛。
“你拍完了嗎?”
許肆點頭:“嗯?!?p> 喻溫把包里的打包盒拿出來,里面的小黃魚焦香酥脆,火候剛剛好。
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打擾到你了,但昨天出了點意外,崽崽沒吃上小黃魚?!?p> 崽崽也不是每天都能去她那里的,所以她才想著今天就把小黃魚送過來。
許肆安靜地看著她:“什么意外?”
喻溫含糊地解釋:“就是一點小事情耽誤了?!?p> 她把打包盒放下,準備離開。
“我就不打擾你了,麻煩你把小黃魚帶給崽崽?!?p> 許肆的視線落在那盒小黃魚上,慢吞吞地“哦”了聲。
喻溫想起什么,又停下來看他。
她有些好奇:“崽崽是男孩子嗎?”
許肆:“……”
他抬手撥了下搭在眉骨上的碎發(fā),悶悶地“嗯”了聲。
當然是。
喻溫眼睛亮了下:“那他絕育了嗎?”
許肆:“……”
果然還是問了嗎?
許肆面無表情地垮著臉,一聲不吭。
如果他說沒絕育的話,喻溫該不會催著他帶貓去絕育吧。
說絕育了的話……
喻溫見他一直不吭聲,以為他是沒聽清自己的話,便又耐心地重復了句。
“崽崽絕育了嗎?如果沒有,他以后生的小寶寶可以送一只給我養(yǎng)嗎?”
許肆半晌才回話,只有三個字,低低的,咬牙切齒的。
“絕育了?!?p> 啊,好煩。
許肆面癱著臉,正在想辦法把那只貓和自己劃開界限。
跟他沒關系跟他沒關系。
喻溫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點頭。
“絕育了也好,對健康好?!?p> 她彎了下唇:“那我先走了。”
喻溫走后,許肆盯著桌上的小黃魚看了會兒,毫無心理壓力地把盒子打開了,準備把小黃魚解決掉。
頭發(fā)有點礙事,他隨手拿了銀色的小夾子別住,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小黃魚的條數(shù),而后有些失望。
才三條。
喻溫在等電梯下樓的時候,想拿手機給季姝發(fā)消息,問她忙完了沒有,但一摸口袋是空的。
她站在原地回想了下,覺得大概是把手機忘在許肆那里了,便折回去取。
休息室的房門沒關,只是虛虛地掩著,喻溫伸手敲了下門,房門就吱吱嘎嘎地打開了。
里面叼著魚尾巴的少年抬頭看過來,然后整個人都僵住。
喻溫愣住,有那么一刻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
許肆還沒卸妝,眉眼被淺淺勾勒著,精致又漂亮,穿著白色的絲質襯衫,被暖黃的燈光一映,像個矜貴優(yōu)雅的小王子。
然而現(xiàn)在小王子叼著魚尾巴,手指上還沾了點油光。
喻溫緩了半晌,才遲疑地開口。
“那是……給崽崽的?!?p> 怎么可以偷吃崽崽的小黃魚。
許肆:“……”
他咽了下口水,默默把齒間咬著的魚尾巴放下來,冷靜地抽出濕巾擦手,保持著高貴的姿態(tài),微微抬了下巴。
“還有一條?!?p> 沒有全吃完,還給崽崽留了一條。
喻溫啞然,覺得荒唐,又有些想笑。
原來他也喜歡吃小黃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