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6章 火瓢蟲
那一天,我跟我的戰(zhàn)友兩個人去送物資,出發(fā)的時候車況良好,可是半路上卻出了事故,
像是有什么東西突然出現(xiàn),并砸到了車窗上。
似乎是一道藍(lán)光,但速度太快沒看清楚。
司機(jī)小欒忙踩剎車,車子在半山腰上足足甩了大半個圈,才在懸崖邊上停了下來。
兩人驚魂未定,但還是立刻下車檢查。
“奇怪,冰天雪地里怎么會有活的蟲子?”
白茫茫的雪地上,除了打滑的車輪印,就只要一只奇怪的蟲子趴在地上。
蟲子很小,但顏色極為鮮艷,通體晶瑩,泛著紅藍(lán)光芒。
“這小蟲倒是鮮艷,帶回去給戰(zhàn)友們看看?!?p> 小欒從車上取下一個罐頭瓶,將小蟲裝了進(jìn)去。
隔著透明玻璃,胡八一盯著那只小蟲,心頭沒來由的生出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但當(dāng)時也沒多想,車上還有物資,馬上就到天黑了,必須立刻送到陣營里去。
旋即兩人回到車上,
罐頭瓶放在車座旁,小欒開始打火,
但一次,兩次,三次,
車子始終發(fā)動不起來。
胡八一下車檢查車頭,這才發(fā)現(xiàn)高油管崩了。
小欒堅稱不應(yīng)該啊,早上出發(fā)前他還仔仔細(xì)細(xì)檢查過一遍。
但事實已經(jīng)發(fā)生了,必須盡快想辦法解決,于是胡八一提出由他徒步去到下一個兵站找救援,讓小欒留下看守物資。
聽到這,胖子聽出了問題,“老胡,那藍(lán)色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螢火蟲嗎?”
胡八一搖頭,“不知道,不過外形更像是一種瓢蟲,但是沒人說得清楚,天一亮我?guī)е镜娜嘶貋?,可我看到的那一幕,這一輩子我都忘不了。”
雪地之上有一片燒灼的痕跡,小欒就躺在那里,不過已經(jīng)燒成了灰燼,而在他旁邊,瓶子被打開,瓢蟲也不見了。
胖子一愣,“燒死了?”
楚堯也不禁皺眉。
盡管他知道那東西的厲害,可當(dāng)聽見胡八一親口描述,那般場景仿佛就在眼前浮現(xiàn)。
一個年輕朝氣的解放軍戰(zhàn)士,就那么在冰川上被活活燒成灰燼,死的時候孤孤單單,可能也試圖掙扎過,但瞬間的高溫讓他死的很快…
胡八一陷入痛苦的回憶,整個人蹲在地上,無法自拔。
“部隊最后下的定論是,執(zhí)行任務(wù)過程當(dāng)中遭遇了不法分子,給小欒追認(rèn)了烈士?!?p> “可我當(dāng)時就覺得,他的死一定跟那瓢蟲有關(guān),而且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也證明了我的看法…”
胖子一驚,“后來你們又遇到那玩意了?”
胡八一點頭,正要開口時,
“我說,雪莉楊女士,你就這么偷聽別人說話,不太好吧?!?p> 楚堯突然開口,吸引了胡八一和胖子的目光,
兩人向著車間看去,
那里一片安靜,可僅僅兩秒之后,
“咳咳,我無意偷聽,只是剛好有些事情要找你們?!?p> 話音落下,一道高挑的身影走了出來。
“嘿,你丫鬼鬼祟祟,偷聽我們說話啊?!?p> 胖子不悅,被楚堯阻攔,
“既然人家都這么說了,走,去看看吧?!?p> ……
一進(jìn)到包間里,床鋪座位上堆滿了報紙,文獻(xiàn)和書籍。
“來來來,請坐請坐?!?p> 陳教授忙著收拾雜物,為三人騰出座位。
就這樣,小小的包廂內(nèi)五個人對立而坐。
“胡先生?!?p> 雪莉楊拿起身旁的一本雜志,翻了幾頁,遞向了胡八一,“你看到的蟲子,是這個嗎?”
胡八一接過雜志,在那一頁里夾著兩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里的生物極小,甚至有些模糊,但胡八一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對,就是它,你們…怎么會有這些照片?!?p> 雪莉楊道,“這種蟲子叫做火瓢蟲,目前他只在世界各地的探險家,還有考古學(xué)家記錄中能查到,這些只是零星的資料,對很多人來說它只是個傳說?!?p> “胡先生,你確實親眼見過火瓢蟲嗎?”
胡八一點頭,“是的?!?p> 一旁的陳教授開口,“小胡,你能給我們講一下,你當(dāng)年的經(jīng)歷嗎?”
胡八一沉默。
“老胡,如果你不想說,沒人能逼你?!背虮晨寇囬T,淡淡開口。
同時目光掃過陳教授與雪莉楊,這是他的態(tài)度。
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老胡不愿說誰都不能逼。
“老楚,我沒事?!?p> 胡八一抬頭感激的看了一眼楚堯,但有些事情必須面對。
慢慢的他陷入回憶,
“那年我們一個班的戰(zhàn)士,奉命去執(zhí)行一項高度機(jī)密的任務(wù),需要深入到昆侖冰川的深處,結(jié)果中途出了事故,
我一位姓周的戰(zhàn)友失足跌落冰川,我們手拉著手趕到冰川之下,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他被摔爛的尸體。
有人動手挖掘泥土,想為死去的戰(zhàn)友做個墳?zāi)梗?p> 可挖了沒幾下,突然一只藍(lán)色蟲子從地下竄出,
蟲子晶瑩剔透,赤膀扇動見綻放藍(lán)光,光焰的照耀下,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蟲子的體內(nèi)的器官。
戰(zhàn)友以為是什么稀有生物,一個個好奇的議論著,但我卻一眼認(rèn)出了它,
火瓢蟲,
就是那個害死小欒的家伙。
“大家離它遠(yuǎn)點,快躲開?!?p> 我大聲提醒,但卻晚了。
火瓢蟲落在了一位女戰(zhàn)友的肩頭,然后迅速升起一道藍(lán)色火焰。
火焰將戰(zhàn)友包裹,響起陣陣痛苦的嚎叫。
所有人都嚇壞了,甚至拿起槍去擊打火瓢蟲,但蟲子速度很快,追擊者眾人。
眾人四下逃竄,哭喊,嘶吼,甚至瘋狂放槍,
結(jié)果引發(fā)了雪崩。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躺在部隊的醫(yī)院里了,而除了我,我所有的戰(zhàn)友…”
感受到胡八一的痛苦,楚堯和胖子一左一右拍了拍老胡的肩膀。
胡八一抬頭,“我不明白你們?yōu)槭裁匆牡廊ツ?,我們不是說好的去沙漠嗎?不是說好,只去找精絕古城?”
胡八一情緒有些激動。
胖子也氣了,“就是啊,你們美國人都喜歡變來變?nèi)サ???p> 雪莉楊神情淡然,不愿多余解釋。
楚堯臉色一冷,“如果你們還想得到我們的幫助,最好說實話?!?p> “你在威脅我?”
雪莉楊強(qiáng)勢看向楚堯,眼神一點也不退讓。
望著那張絕美且傲嬌的臉蛋,楚堯愣了一下,
不過下一刻,楚堯目露冰霜,宛如猛獸露出獠牙,“我從不招惹麻煩,但也不怕麻煩?!?p> “如果有人敢動歪腦筋,想拿我兄弟三人當(dāng)槍使…”
“咔嚓~”
一聲異響傳出,
雪莉楊目光一動,定在了楚堯的右手上,
后者右手正握著床鋪的護(hù)欄,可當(dāng)手掌慢慢拿開,雪莉駭然的發(fā)現(xiàn)護(hù)欄嚴(yán)重扭曲,被擰成了麻花狀,
那可是實心鐵,
這個家伙居然……
胖子看了一眼,得意的抬起下巴,好像那是他干的一樣。
另一邊,陳教授嚇得身子一震,趕忙戳了戳雪莉楊,
雪莉楊抿著嘴角,攥著秀拳,但那卻是她最后的一些倔強(qiáng)。
陳教授這才趕忙道,“楚小哥,你先別著急,我們真的沒有惡意。”
“是嗎?”
楚堯瞇著眼睛,冷冷道。
“楚小哥,你就放心好了?!?p> 陳教授看了一眼那被擰成麻花的實心鐵管,當(dāng)下也是頭皮發(fā)麻的給出了解釋,“事情其實是這樣的,小胡同志,你剛才提到當(dāng)年的雪崩嘛,是由一場級別不高的地震引起的,并非因為你們開槍造成的?!?p> “你說什么?”胡八一不敢置信。
“我是在一份內(nèi)部資料里看到的,后來在國家地質(zhì)局也得到證實,那場地震還把昆侖冰川東麓震出了一條裂縫?!?p> 胡八一似乎還無法從震驚中退出來,于是只能由楚堯主導(dǎo)這次談話,他反問道,
“那這跟我們?nèi)フ揖^古城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自然是有的。”
陳教授點頭道,“幾年前,有一個中外聯(lián)合考察隊去XJ探險,領(lǐng)隊的是我一個老朋友,非常癡迷于西域文化,
可這個考察隊在去沙漠尋找精絕古城的路上,不知為什么改變了路線去了昆侖冰川,然后就失蹤了,沒有一個人回來?!?p> “那可就奇怪了?!迸肿油蝗婚_口,“既然是失蹤,那你們又怎么能知道他們消失在哪兒呢?”
“難不成你那老朋友給你托夢了?”
“小王同志說笑了。”陳教授苦笑著搖了搖頭,“那是因為最后的求救信號就是從昆侖冰川東麓發(fā)出的,所以我們分析他們的失蹤和昆侖冰川東麓震出的那條裂縫有關(guān)?!?p> “有關(guān)?”
“只是有關(guān)嗎?”
楚堯冷笑,“陳教授,咱們既然是合作,我就不希望你們對我們有什么隱瞞,否則我們下一站就下車,等到了冰川遇到了火瓢蟲,可別怪我沒提前警告你們?!?p> “這…”
陳教授一時語塞,無奈只能轉(zhuǎn)頭看向雪莉楊。
而雪莉楊從開始就一直盯著楚堯,甚至都能聽見那隱隱的咬牙聲,不過都被楚堯自動忽視去了。
小丫頭片子,要不是還需要你手里的線索,小爺才懶得陪你墨跡。
雪莉楊是真的生氣,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當(dāng)面威脅,可惡的是她還拿對方?jīng)]辦法,“哼,你到底還想知道什么?”
楚堯淡淡道,“告訴我你們?nèi)ツ橇芽p找什么?”
“一個筆記本?!?p> 同在一支隊伍,遲早都會被發(fā)現(xiàn),所幸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什么筆記本?很值錢嗎?”胖子來了興趣,眼睛睜的老大了。
“這可不是錢財多少的問題啊?!标惤淌谡Z重心長道,“小王同志,那是本世紀(jì)初,英國探險家華特先生的日記本,他在日記里詳細(xì)地記錄了當(dāng)年他們是如何一步步找到精絕古城的,對于我們下一步去沙漠尋找精絕古城是至關(guān)重要啊?!?p> “切,就這啊?!迸肿宇D時沒了興趣。
雪莉楊厭煩的瞪了一眼胖子,清冷開口道,“我之所以想去冰川,不僅僅是為了找資料,同時想繼續(xù)完成父親未走完的路,我想找出他們?nèi)ダ霰ǖ脑?,找出精絕古城的秘密?!?p> “所以,那個考察隊的帶隊就是你父親?”
楚堯看向雪莉楊,后者輕輕點頭,目光中第一次露出無助和傷感。
“呵,原來是拉著我們陪你找爸爸啊?!迸肿永湫?。
“你…”
雪莉楊恨恨的咬牙。
陳教授趕忙補(bǔ)充道,“這不僅是找人,同樣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jī)會啊,楚小哥,小王,小胡同志,如果咱們能夠找到精絕古城完成我們的考古研究計劃,許多歷史謎團(tuán)將由此解開?!?p> “西域文化的研究將掀開新的一頁啊?!?p> 胖子沖楚堯撇了撇嘴,楚堯也是搖頭笑了笑,
“所以這事吧,我聽明白了,你們一個是為了親人,一個是為了科研成果,那這事確實跟咱三沒多大關(guān)系啊。”
楚堯雙手一攤,愛誰誰。
“楚堯你…”
“楚小哥…”
雪莉楊和陳教授同時張嘴,卻只見楚堯手掌一抬,“你們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p> “楚小哥,你說,你說?!?p> 陳教授向著雪莉楊壓了壓手,示意她淡定,淡定。
雪莉楊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楚堯就愛看雪莉楊吃癟的樣子,可能是看不了女生太高傲吧。
收了收笑容,楚堯靠在門板上抱著雙臂道,“雖然這事和我們沒啥關(guān)系,但碰見了就是緣分,
何況先前我們也確實答應(yīng)要送你們進(jìn)沙漠,這點契約精神還是要有的,對吧胖爺?!?p> “???”
胖子先一愣,然后趕忙點頭,“哦哦哦,是的,沒錯?!?p> “可是呢,這冰川確實也挺危險的,又是火瓢蟲,又是雪崩的,光聽著就不是什么善地,是吧胖爺?!?p> “對對對?!?p> 胖子一邊應(yīng)和著,一邊撓頭,心想老楚搞什么,老點我作甚?
“所以,楚小哥你的意思是…”
陳教授聽了一會兒,也沒聽出啥意思。
“我的意思嘛,咳咳,胖爺。”
“???”
“人家問你意思呢?”
“我沒啥意思,你和老胡決定就行了?!迸肿雍┖┮恍?。
然后就看到楚堯?qū)λа琅?,又是瞪眼,又是挑眉的?p> “老楚你咋了?”
楚堯咬著牙,一邊打眼色,一邊搓著手指比劃道,“死胖子,這個啊…”
胖子一拍腦袋,
對對對,我們的意思是去沒問題。
但是,
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