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新官上任
“張城隍走馬上任時將白無常帶走了,近期陰司會派新的白無常頂替,這些日子你就辛苦點?!?p> 汪永國與張蔚臻不同,對待蕭遠還算客氣,至少不是上級對下級的生硬語氣。
“上半天班,干一天活?”蕭遠反問道。
“理是這么各理。本來嘛,陰司供職都有俸祿,不過都是天地通寶,想來你也用不上,所以也就省了一筆?!蓖粲绹f得極為誠懇,“你若不愿……”
“為陰司效力本就是卑職的職責所在,聽汪城隍的意思,陰司如今人手緊張,我多干點也是應該的。若真抽不開人手,我頂上一年半載也是可以的?!?p> 蕭遠趕忙出言制止,這哪是辛苦?
這是開雙倍掛?。?p> 照這個速度下去,兩三個月時間,他就能將【陰職】卦盤刷滿,到時候不管是下陰司任職,還是卦盤再起變化,反正都不用再窩在小小的霧源縣了。
“既然如此,那暫且就這么定了?!?p> 汪永國本就沒想著,要向陰司要黑、白無常,眼前的走無常還能再干三年,根本沒必要著急。
“城隍大人,既然如此,能否將無常面具、腰牌、以及勾魂索放屬下這,來回取也怪麻煩的。每日卯時,我準時將前一日的命魂領來,您看如何?”
“可以。腰牌收好就行,那才是擔任陰職的證明,沒了腰牌,那可就成了孤魂野鬼?!蓖粲绹忉尩?。
“腰牌是證明?那無常面具呢?”蕭遠原以為面具才是關鍵,只有戴上它才能算得上黑無常。
“面具?那不過是為了方便你行動的幻化物,總不能讓你頂著人類模樣去勾魂吧?那樣談何威信?”
“也就是說,我只要有無常腰牌,隨時都能鬼魂化?從而方便行動?”
“不錯?!?p> “那若是普通人拿著呢?會不會也能起作用?”
“沒有陰職不行。”
看來關鍵還是在“陰職”上,腰牌就相當于一個溝通陰司的信物。
有了它,便能下通九幽,從而將自己鬼魂化。
蕭遠今夜總算搞明白了他白天當人、夜間當鬼的原因了。
他擔任走無常好歹也半個來月了,張蔚臻從未跟他說過這些,直到汪永國上任,才解了他的心頭之惑。
“城隍大人,那我先上工?”
“去吧。”
蕭遠接過無常腰牌,這次特地沒戴面具。片刻之后身體果然轉變成了鬼魂,只是相貌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
翻開生死簿,這一整天,偌大的霧源縣死了七人。
蕭遠在城郊墳場一直修行到寅時,這才動身。
新城隍上任,他還干得兩個人的活,要是像前兩天那樣,不到半個時辰就辦妥了,老板絕對不會認為你業(yè)務熟、能力強。
肯定會懷疑事有蹊蹺。
所以蕭遠他不得不踩著點回到城隍廟,那樣既能顯得自己奔波辛苦,還能讓城隍心生愧疚。
畢竟他可是干的兩個無常的活!
一夜七人。
其中四人壽終正寢。
一人命魂含思,卦盤逆轉一格。
一人命魂含喜……
一人命魂含惡,獎了一頂轎子。
蕭遠也很詫異,手心這頂還不及巴掌大的轎子能干什么?
抬螞蟻嗎?
還是抬螞蚱?
具體有何作用,看來又得像轉運娃娃那樣靠猜和試了。
寅時一到,蕭遠便拖著七人的命魂回到了城隍廟。
也就幾個時辰不見,汪永國的臉色卻陰沉的能凝出冰來。
再看廟中,此時僅有馬面一位鬼卒,另一個牛頭卻不知去向。
“兄弟,你搭檔呢?”蕭遠將勾魂索一抽,七個命魂甩到了馬面面前。
“我第一天上任,牛頭居然請假不來!當真不把我放在眼里?”汪永國怒喝一聲。
馬面此時也是有苦難言。
要是知曉換了換了城隍,他說什么也要把掌柜的拖來。
腰牌丟就丟了,主動告罪,城隍說不定不予追究。
這下好了,讓新任職的上司給記恨上了,今后日子可不好過了啊。
“明天寅時之前,他若再不出現(xiàn),別怪我告到五道將軍那,革了他的職,讓他乖乖回陰司受審去?!?p> 汪永國十分憤怒,同樣都是陽間人干陰間事,走無常就兢兢業(yè)業(yè),一個人干兩個人的活,非但沒有怨言,還時時刻刻為陰司著想。
再看牛頭馬面,自己第一天上任,就有一人借口不來。
怎得?
真把城隍不當官?
非得張蔚臻才能治得住他?
馬面連連稱是,此刻他也不敢耽擱。掌柜的事天亮以后再說,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先將這七個命魂送到徽州府牛頭馬面手中。
可別誤了上面的事!
馬面走后,蕭遠摘下無常面具,表現(xiàn)得有些猶疑。
汪永國看出了他的異常,問道:“何事?”
“牛頭馬面也跟我一樣?”
剛剛他就有這個疑問,但不敢問。
現(xiàn)在事發(fā)了,多提這么一嘴,不會惹城隍懷疑。
“沒錯,張蔚臻手下就一白無常,你和牛頭馬面都是他從陽間人里尋來的?!?p> “我上一任黑無常也是?”
汪永國點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叨擾城隍大人了,屬下還有個不情之請?!?p> “說吧?!蓖粲绹⑽櫭迹@得有些不悅。
蕭遠雙手作揖,道:“不知城隍大人可有畫像?能否給屬下一張?!?p> “你要這作甚?”
“城隍大人,請轉頭看。”蕭遠伸手指向了廟中的城隍像。
還是張蔚臻的模樣!
“既然城隍大人已經(jīng)走馬上任,這泥塑雕塑與那木刻雕像都得換。屬下任走無常之前,還算贊了些銀子,此事不如就交給在下來辦?”
蕭遠主動攬下這活,其目的很明確。
就是跟汪永國套近乎、拉關系。
人原本可是五百萬判官之一,對陰司應是熟絡的很。
花點錢能辦成的事,那都不叫事。
此事只要一成,今后他再提個別要求,也會好說許多。
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句話可是陰陽兩界通吃!
汪永國本是判官出生,很自然的就忽略了城隍像的問題。
他沒想到這走無常竟如此有心,找他要畫像原來是為了給他換塑像!
“可以!”汪永國大手一揮,一張他本人的畫像憑空而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