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詞:陰陽雙卷藏玄機,小舟忽遇刁蠻女。
就這樣,一路跑跑停停,很快就到了老人家。
神奇的是,那些猴子從南宮如煙身上跳了下來,以它們的方式敲門,不一會老人打開門,一臉驚喜,一時間竟跪在了地上,淚光閃爍。
猴子們則有的窩在他的懷里,有的站著他的肩膀上,有的立在他的頭發(fā)上,更有的在蹭他的淚光,看上去滑稽又感人。
他愛憐的伸出他蒼老的掌心,猴子們便有序的跑進掌心。“我給你們上藥,上藥……”
老人關(guān)門之際,瞥見澧遐和南宮如煙,便沖他們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們進來。
“我知道,是二位送它們回來的,這次多謝你們了?!崩项^低著頭,聲音似乎又老了不少?!白鳛橹x禮,我送二位一點東西吧。”
他緩緩從懷中掏出兩本古書,正是那天溪邊挖出來的那個黑乎乎的東西。
“這一本分為陰卷和陽卷。一個論斷生死,一個論斷往昔?!?p> “哦?”南宮如煙接過老人手中的其中一本,隨便翻了翻,一連串的詩映入眼簾。
少年怒馬終冷鞘,此生道骨萬寂寥。百味回生終華憶,萬里回春未老依。{這里暗示澧遐的命運}
粉嫩桃花善鐘離,無幸終古得還棲。淺紫翩拂紅塵盡,香消春盡萬骨離。{這里暗示南宮如煙的命運}
心比天高世難容,機關(guān)算盡虛華誤。精自高世墨韻消,枉與他人作笑談。{這里暗示澧朝的命運}
凡事落物曾英武,百離未得終世哀。憶諾百世望回首,卻落往事懸中骸。{這里暗示南宮華燁的命運}
艾楠算得佳人盡,萬丈江湖一人還。百世須眉垂白髻,落幕攜手系此生。{這里暗示醫(yī)仙習(xí)雪的命運}
一生深情終未果,天妒紅顏此歡顏。殤雙二世各佳人,何記深林刺穿還。{這里暗示奕煜的命運}
一生肝膽如郝熊,此去奸佞負此身。風(fēng)華雙代牢中霽,一身肝膽攜佳人。{這里暗示的諸葛寰宇命運}
心系兩小無猜情,幻得此生浮云寄。心戚萬古心若寒,邊疆冷寂他獨洹。{這里暗示翎陵的命運}
……大約數(shù)百于頁,老頭看她機警,便趁機拿回此書,道:“阿彌陀佛!姑娘此乃陰卷,切記不足為外人道也。”
他看向外面突然一黑云壓頂?shù)奶炜盏溃骸疤鞕C,破不得了?!北阋话讶舆M火爐之中,火勢猛烈,一下子燒了個干凈……
“誒!”南宮如煙伸出手去攔截了一下,隨即轉(zhuǎn)身問道:“那,這一本呢?”
澧遐頓了頓,伸手接過另外一本書,卻只有用朱筆刻畫寥寥幾個字。
今(謹)地歡,生(盛)極樂,無(誤)窮盡,緣(愿)此生。洛陽,長安,斷。明月,清風(fēng),嗔。無奈,翛翛婺源。
同樣,老人也燒了這一本,扶掌道:“二位參透多少,也是天命所歸??!”他看了看外面已然大變的天,深深嘆了口氣,“老兒能幫你們的,就只有這么多了?!?p> 隨即不知怎的,口吐鮮血而亡,不久便沒了生氣,猴子們嘰嘰喳喳,蹭到他的身邊,似乎想喚醒他,但徒勞無功,靠近老頭也自盡了。
床榻間的真情,步步生花,似云霧繚繞。
南宮如煙和澧遐相望一眼,心中難平,皆是蒼白,只覺得詭譎。
葬禮之時,風(fēng)雨大震,南宮如煙聯(lián)想到剛剛自己所見,看著這地上黏重的黑土,有些害怕。
“遐……遐兄,你信命嘛?”
“不信?!卞㈠诒〈捷p啟,脫口而出。
“那么以后……我……可以相信你嗎?”她又問。
他手一顫,似是沒想過她會這么問。低頭暗角,隨即側(cè)眼對上她清澈的眼眸。
迎著淡淡一聲“嗯”,卻是最重的誓言。
釋然后的輕輕一笑,只因他們倆都知道,或許他們以后會走很長很長的路,若不預(yù)先籠絡(luò)好人心,將來又怎么好論斷生死?
這是她的一份算計,又何嘗不是他的一份謀劃?只是這其中還摻雜了一份他們都沒有想過的……真心。
“沒想到,玄機老人居然在這里。”一道聲音在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之后,緩緩道。
集市上,熱鬧極了。到處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
“今天竟已是端午了?”走到山下,看見這熱鬧的場面,哪還有剛剛的半分煩惱?
澧遐莞爾一笑道:“謹?shù)厣角嗨G,端午更是別樣?!?p> “是啊,”南宮如煙點頭又問“不知瑚姍他們?”
“無妨,我已放了暗號,他們倆一起,自然尋得見?!?p> 南宮如煙輕輕點了點頭。
舟上
榴花照眼明,枝間子初成。莞有開花占得春光早,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之嫌。
龍舟之上,各達官顯貴,絡(luò)繹不絕。品茗著雪沫乳花浮午盞,吃著蓼茸蒿筍試春盤。不愧為人間有味是清歡。
“等我一下,我一會便來?!?p> “好。”南宮如煙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于是一個人到處閑逛。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玄玉,好像不見了,于是低著頭在船上找著,不小心撞上正端著茶杯,走得慢條斯理白還兮。
茶水撒在她白色的襦裙上,她盛氣凌人道:“你是哪里來的土包子?。坎欢?guī)矩么?要我教你?”白還兮挑眉,咄咄逼人道。
南宮如煙心生疑惑,突然看見白還兮周邊的人向她涌過來。
南宮如煙大聲道:“謹?shù)啬耸サ?,并非蠻荒之地。是非曲直,自有王法。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動我?”
白還兮淺笑道:“這的人都知道,在這我王法嘛?敢威脅我?給我打!”
南宮如煙掙扎了一番,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她三腳貓功夫又怎么打的過?
該死的。她低罵一聲,她就這么莫名其妙被人打了?
午中燥熱,高高的烈陽,照的不禁讓人有些眩暈,眼前發(fā)黑。
眾人將她抵在甲板上,一巴掌接一巴掌,迫使南宮如煙的臉紅的滲人,但她卻依然一聲不吭,只是暗暗握緊了拳頭。喉口的咸腥快要涌出,卻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停!”白還兮半蹲下來,堆起了笑容,抬起她的下巴道:“好受嗎?”她湊近她,輕聲道:“敢惹我?這便是下場!”
她起身道:“接著給我打!”
“住手!”一道有力的聲音響起。
眾人不禁都吸了一口涼氣,都格外好奇看向此人。
尋聲望去,此人一襲墨色湛藍瑄金百絲閩南袍,高梳倌諸發(fā),發(fā)冠玄金鑲銀,莫約有十五歲左右的樣子,劍眉星眼,英氣十足,讓人一眼便難以忘懷。
鮮衣少年仗劍走天涯,一日看盡長安牡丹說的大概就是這般吧?
“你……你是誰?”白還兮微微驚愕,什么時候謹?shù)赜羞@么好看的少年郎了?
“想必這位就是謹?shù)夭排走€兮大小姐吧?”少年看她那架勢,淡淡道。
白還兮聽到此等贊賞,揚了揚唇,高傲嬌氣的抬起頭來。
一句“算你小子有眼光”,還沒說完。
誰曾想,少年話鋒一轉(zhuǎn)道:“古人云君子和而不同,和,謂心不爭也;不同,謂各立志而不同。君子之人千萬千萬,其心和如一,而所習(xí)之志業(yè)而不同。云:小人同而不和也,小人為惡如一,故云同也,好斗爭,故不和也?!?p> “你!”白還兮氣息不穩(wěn),胸前氣息連綿起伏不定,“哼!”一把甩過袖子,氣紅了雙眼。
這不就是在罵她嗎?
少年看了看她,知道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自顧自的點了點頭,笑道:“不過,亡羊補牢,為時未晚?!?p> 白還兮聽后,只得作罷。假意笑完,氣沖沖的準備走,她身邊的小丫鬟拉了拉她,小聲道:“小姐,今日一走,便不就貽笑大方了嘛?以后您又怎么立足?”
少年聽了此話,不覺搖頭輕笑。
白還兮一愣,小丫鬟又道:“他不過也就一無權(quán)無勢的少年,又有什么本事?按照之前收拾這丫頭的本事,再來一遍,不就好了?”
白還兮一聽,也覺得得理道:“呵呵,對哦。你算個什么東西?來人給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