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風(fēng)高,明月在天,悠也。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是我的人!”王赟大聲道:“少廢話!給我上!”
兵衛(wèi)團(tuán)團(tuán)將澧遐圍住,澧遐輕笑一聲,道:“都反了嗎?!”
兵衛(wèi)剛要出手,澧遐快速伸出手,一私印愕然出現(xiàn)在王赟面前。
“翊……翊王?!”
眾人聽完大驚,立刻下跪道:“翊王,千歲千歲千千歲?!?p> 百姓眾望所歸,王赟等人人心惶惶。
“起來吧。”言語中夾帶著溫和和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縱然您是……翊王?!蓖踮S說話有些抖擻,接著道:“但您并未職權(quán),只是個……閑散王爺?!?p> “呵,怕是王大人光顧著享樂,忘記了。翊王十三歲便揮軍自恃突厥,就連今日突厥降服,也是殿下所為?!泵饕渎暬亟^。
“是是是,殿下素有“年少萬兜鍪”之美名,可殿下歸來之際,也亦交還了兵權(quán)。”王赟陪笑道。眼中有恭謹(jǐn)和蔑視。
“王大人,莫不是忘了殿下此行目的?”明尹走近腳步,嚴(yán)聲看他?!笆芴熳铀?,任謹(jǐn)?shù)財z政王,裁撤冗官冗員!”
王赟一驚,手剎然冰冷。他屬下在他耳邊嘀咕幾聲,臉色才好些,強笑道:“可殿下于三日之后才上任,現(xiàn)依然無權(quán)啊?!彼嗣系暮怪椤?p> 明尹皺眉,看著一向能言善道的明尹寡言,澧遐竟然笑了。
澧遐澈眼開口道:“大人的意思是,待本王上任之際,再親手動你嗎?”
“殿下……怕是不能?!蓖踮S回過神來,重歸傲氣。
“哦?”澧遐來了興趣,聽他接著說。
“我的姑母是當(dāng)今太皇太后,我的妹妹是當(dāng)朝皇后,我的舅舅是一品仕澍?!?p> “依照你的意思,權(quán)高便可無法無天嗎?”澧遐冷眼掃過王赟。從袖中拿出玉佩道:“見此令牌,如見皇上!”
眾人又是一驚,忙下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赟眉頭皺的更加緊了。
這個翊王真是難纏!
“平身吧!”澧遐開口,歪頭道:“王大人,你且先跪在。待我說完?!?p> 王赟平生難逢敵手,這,算是第一個。
“第一點,你說本王未上任,不能動你,本王不得已只得請出當(dāng)朝皇上了,難不成你覺得連皇上也不能動你嗎?”澧遐背著手,在他身邊環(huán)繞。
“不敢?!蓖踮S壓著聲音道。
“很好。第二點。”澧遐伸出他兩根那白皙如玉的手指,接著道:“你說,你的姑母是太皇太后,你的妹妹是當(dāng)今皇后,你的舅舅是當(dāng)今一品仕澍?”
“不錯?!蓖踮S跪在地上,不服氣道。
“那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澧遐反問,“有道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憑什么別具一格?”澧遐挑眉。
“你!”
“來人吶,把他關(guān)進(jìn)大理寺。本王倒要看看,他會怎么處置。”他一揮披風(fēng),登上高臺,俯視眾生道:“自今日起,各知州開倉放糧,便從這建南開始!”
突然,“呲”的一聲,王赟被捅了一刀,而捅刀的人,正是他剛剛退出去的那個小侍衛(wèi)。
“?。∧恪蓖踮S吃痛大呼。
“哼,王赟,你克扣糧食,害我父母餓死,如今還想讓我替你去死!”他咬著牙,錚錚看著他,面色赤紅,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幾分。
澧遐皺眉,怕他橫死,示意身后的北秦,北秦會意,將小侍衛(wèi)拉開。
被綁的小侍衛(wèi)跪下來,看向澧遐道:“多謝殿下,讓我報了仇。我愿跟隨殿下,不知殿下可愿?”
澧遐撇見他眼中的狠辣。他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見他并非善類,恐怕日后并不好操控,回執(zhí)一笑道:“若你出來之日,便是跟隨之際?!?p> “何意?”小侍衛(wèi)皺眉,他原以為自己跟隨了他,便會免除刑法,沒想到他會如此說,只得咬牙。
澧遐看見他眼中的流光,心中便以知曉何意,回答道:“本來王赟貪污受賄,應(yīng)受貶官處死之刑,可若你出手傷他,必要予追究罷了?!彼妓髌痰溃骸氨鼻兀屯罄硭??!?p> “澧遐~”王赟似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你就等著吧!我的姑母,我的妹妹,我的舅舅,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聲音越傳越遠(yuǎn),幾乎都聽不見了。
一時間,百姓歡呼,歡歌載舞。
“明尹,分配糧食之事就交給你了?!卞㈠趥?cè)頭對明尹道。
“是。”明尹低首。
騎馬重新回到謹(jǐn)?shù)氐氖竦?,城?nèi)不可駕馬馳騁,于是澧遐一個挑腿下了馬,伸手撫摸了摸馬赤紅的毛,緩緩在街道上走著。
突然,聽見“噗嗤”一聲,有人下了水,他愣了愣,原本白皙如玉的手更是涼了幾分。
他擰眉定睛,看見從水中出來兩個女孩的身影。
一個身著碧綠色風(fēng)椒裙,一個身著彩霞沁栩衣。渾身濕透,水珠滑落到她們倆的眼睫毛上,一個梨花帶雨,一個艷若桃花。
澧遐牽馬向她們靠近。
“你呀!”南宮如煙戳了戳瑚姍的鼻子,“放個水燈都能掉下去?!?p> 澧遐順著河水望去,大大小小已有數(shù)百盞水燈,蓮花般白色耀眼,飄向遠(yuǎn)方。
察覺有人,南宮如煙抬頭,“澧兄?”
澧遐收回目光,望向南宮如煙,會心一笑,蹲下來扶她們起來道:“好巧?!?p> 他解開披風(fēng),披在她們倆的肩頭,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道:“不介意的話,可否到鄙府一避?!?p> 南宮如煙點頭,突然一聲馬蹄聲阻斷了他們的對話。
“吁?!北鼻貜娎R韁,馬前蹄懸空,“殿下?!彼埋R半蹲。
澧遐上馬,看他一眼,隨即拉過南宮如煙道:“來的正好,替我將瑚姍姑娘送回王府。”
王府
燈火輕挑,府內(nèi),漏斷,人卻未靜,夜色垂暮,卻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這是我要后廚剛剛熬制的姜湯,趁熱喝些,便可散寒?!彼麊问侄藴糜谧郎?,瞥見兩件折好的桃紅色素錦衣,“這是衣服,且先換上吧。夜已深沉,早些休息,明日我送姑娘回去,即好?!?p> 說罷,他漫步走出房門,關(guān)上了門。
翌日
大廳
“如煙姑娘,坐吧?!卞㈠谧隽艘粋€“請”的手勢。
二人相對而坐,澧遐笑了笑道:“姑娘說的明天拜訪可讓我好等??!”
南宮如煙哈哈笑了笑,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咳咳,這不是有事耽擱了嘛!你看這皇宮里的東西,世界上的美味奇珍,你我有什么沒有吃過的呀?”
澧遐坐下來,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環(huán)臂繞過茶杯,舉杯小酌了一口,巧笑道:“那姑娘想吃什么?”
“既然,澧兄多次出手相助,我也該盡盡地主之誼,請澧兄到明月閣,好好吃一頓,如何?”
澧遐平眉舒壓,頷首低眉,算是默許了。
四人行走在街道上,周遭百姓議論紛紛,都在談及昨天翊王大振官風(fēng)的事情,可謂是“一傳十十傳百”,茶樓,酒館,各個說書人,讀書人無一不談,無一不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