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
澧遐正身半披披風,低頭慵懶的看著奏章。
穿戴整齊,冠發(fā)灼灼發(fā)亮。
“殿下。”侍衛(wèi)畢恭畢敬行了一個禮。
“恩?”澧遐緩緩抬起了頭,慵懶的神色中透著幾分凌厲。
“明娘娘已經有了下落?!?p> “噢?”澧遐抬頭,眸子亮了幾分,有了些許星光。“帶本王去看看?!?p> “是?!?p> 二人一路同行,步伐及快。
侍衛(wèi)似乎有點跟不上,跑著跟他說道:“殿下,之前安王爺曾派遣倫渝和潛嵩去江南尋過明妃娘娘,怕是明妃娘娘的下落已經被安王發(fā)現了?!?p> 澧遐突然停下了腳步,不禁讓侍衛(wèi)猝不及防,差點剎不住腳步。澧遐撇嘴,好看的眉毛撅了撅,邪魅一笑,道:“她?怕是這當今世上也沒人敢動她吧。他要是敢動她,別說我皇兄,就連父皇遺詔也定留不下他。”隨后頓了頓道:“欸,煙兒可醒了?”
“未曾。”侍衛(wèi)想了想又接著說:“之前好多次關于如煙姑娘刺殺,好像皆與安王有關?!?p> “安王?”澧遐星眸半瞇,冷道。
“嗯,好像知道她與殿下的關系。”
“知道本王與她的關系還敢下下手,皇叔他,怕是他這王爺當的時間太久了,都有些云里霧里了?!?p> 暗室
機關重重,明槍暗箭,由于格外熟悉,不過也不礙事,很快就到達目的地了。
“殿下?!币慌哟┲咨放?,暗自轉過身來。
“姑母,這躲了這些年,如今怎么又突然現身了?”言辭犀利冷然極了。
女子取下斗篷,露出精美極了的臉龐,竟是自然一面之緣的那位僧人道:“我知道當年那事,是我對你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本王,你對不起的是我的母妃,那個從頭到尾信你的人?!毖哉Z中微冷,第一次帶了些怒意。
“那遐兒想要哀家做些什么呢?只要遐兒肯說,哀家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呵?您還是安心待著,少與安王勾結,莫要惹是生非,本王便心滿意足了?!彼湫σ宦暎坪跤行┎恍家活?,甩袖翩然離開。
見他傲然的身影,仿佛與那年重華殿那抹小小的卻傲然挺立迎著光輝走遠的身姿黯然重合,她的內心陡然一痛。
既然當年是她選擇的路,哪怕再苦也要撐著走完。
澧遐回府,繞過后院,還沒進門,就聽見里面的嬉戲聲,侍衛(wèi)剛要通報,就被澧遐抬手制止了。
他緩緩扭開門,看了看里面那些侍女,清涼的手放在嘴上,噤聲示意她們出去。
那一抹雪白色的衣角映入眼簾,仿佛無盡黑暗中的一抹光亮,盎然了天地,清澄了萬物。
“素瓷,蘇珊你們藏好了嘛?我開始抓了??!”南宮如煙蒙著緋色錦條,雙手向前探著。
不料,前方是書桌,眼看就要碰上了,澧遐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入自己的懷里。
南宮如煙用鼻子用力的嗅了嗅道:“遐郎?”
澧遐扯下她眼上的錦條,難得和氣道:“不然,你以為還是誰啊?”
“嘻嘻,看見你真好!”?南宮如煙露出那個白白的小虎牙。
“哎,名字跟人真的是兩個級別?!卞㈠趽u搖頭道。
南宮如煙挑眉看他,道:“怎么,嫌棄???名字怎么叫我可是隨意。哎,只是父母之命不可違啊,她們非要這么叫,我有什么辦法,是吧?殿下你看我這么無辜的?!蹦蠈m如煙古靈精怪的眨巴眨巴眼睛,看起來格外無辜。
“得了吧你。少給本王裝蒜。”澧遐笑望著她道:“走吧,煙兒。”
“去哪?。俊?南宮如煙甜甜的開口道。
“吃飯?!卞㈠跔科鹚氖?,緩緩走出房間。
正殿
“昨天那個你房間可喜歡?”澧遐看著她道。
南宮如煙抬頭,笑盈盈的說:“那些啊,還不如好吃的來的實在呢。”
“哈哈,你呀!”澧遐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然后轉身道:“來人吶!上菜!”
“王爺,這里是燕窩‘萬’字金銀鴨子、‘年’字三鮮肥雞、‘如’字鍋燒鴨子、‘意’字什錦雞絲、攢絲鴿蛋、雞絲翅子、八仙湯、膾鴨腰、溜野鴨丸子、果子醬、碎溜雞。一共是十二寶菜。”內廚殷勤一下,頗有討好之意。
不料,澧遐皺了皺眉,敢問只是要把煙兒喂成豬嘛?“這么多?。磕阌X得一個女孩能吃得了這么多嗎?內廚的人是不是傻了?都撤了吧?!?p> “誒,殿下別呀?!闭f著看著內廚,然后扳著手指頭道:“嗯……再來幾道點心,像什么桂花糕、綠豆糕、涼糕、紅豆糕、米糕、馬蹄糕、千層糕、發(fā)糕、山藥糕都可以來上一盤的。”
澧遐微微挑眉。
可事實證明,他猜錯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將桌子上的食物一掃而光,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澧遐吃得呢。她那小小的肚皮是如何裝下的?
不過看她這么吃飯,也真好。沒有什么該死的繁文縟節(jié),勾心斗角,虛情假意,只有那種天真爛漫。
“啊~吃飽了!”南宮如煙摸著肚子滿足的笑道。
“你呀!”澧遐愛憐的捏了捏她那嫩的能夠掐出水來的臉,卻又暗自皺了皺眉道:“看看都肥成什么樣了?!?p> 南宮如煙看了眼他的眼神,活脫脫像是看著一頭待宰的肥豬。
南宮如煙猛然回頭,啜了他一口道:“哼,以后你若是再說我胖,我就這樣……懲罰你?!?p> 澧遐微微失神,隨即輕移開目光。
“哦,遐郎我們去騎馬吧!”
“好!”澧遐劍眉杏眼的眼中含有笑意,點了點頭。
剛跨出門檻,暗衛(wèi)便過來稟報,澧遐臉色變了變,隨后投給南宮如煙一個“沒事”的笑容。
秉凌的對暗衛(wèi)道:“你去處理掉四河節(jié)度使劉畚,無須帶回來回話,直接殺了吧?!?p> “是!”暗衛(wèi)告退。
郊外
有兩匹紅色的寶馬,滿身通紅,茁壯有力,可謂多一分則豐腴,少一分則寡瘦。色氣正剛,馬鳴之聲聲聲落入耳框,百里應和。
南宮如煙淺笑一聲,一把抓過馬繩,踏上馬踏,凌駕于馬之上。
可是如此之馬,可愿屈服呢?
幾番掙扎,最終卻依然是馬仰人未翻。
澧遐看完她上馬,心中懸的石頭猛然落下,卻故意看了看遠方的太陽,不去夸她。
南宮如煙會心一笑,道:“不知殿下可否來此一局???”
澧遐應聲,道:“好!”
卻忽然聽見遠方暗笛之聲,聲聲落入耳中,他本想著不是什么大事,不想去管,可是暗笛一聲比一聲劇烈,一向沉穩(wěn)的他,不禁也皺了皺眉,對南宮如煙道:“煙兒,我現在有點事情,所以急需出去,你,我……”
南宮如煙笑道:“遐郎需記,你好了,我心中才會安好。遐郎是我的全部,你說過如果我不相信天,那么就讓我相信你!我心里的角落全部都是遐郎的,又怎可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