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色潔白,楓葉遍地。
于瑜墨年元年,小國不得不承認歸順南朝,遂翎陵王師回朝于今日至洛陽城……
滿城驚呼,街道兩邊大大小小都是人,都在歡迎翎陵王回歸。
城門打開片刻,翎陵齊整,高高騎在馬上,身后跟著千余騎兵,浩浩蕩蕩進了城門。歡呼聲,擁戴聲,此起彼伏。
翎陵笑著點頭,以示友好。
突然馬前有一小孩,正甜甜吃著糖葫蘆,笑得正開心。
翎陵下馬,淺淺一笑,溫柔的抱起小孩,翻身坐回馬上,對小孩道:“你……怕不怕?”
小孩笑著搖搖頭道:“我不怕,你……就是翎陵王將軍吧!”
翎陵輕柔一笑,點了點頭。
“我從小就聽說,翎陵王將軍文武雙全,是洛陽城最好看的男子之一,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襦軟的聲音輕輕打在翎陵的心上。
“哈哈哈哈!”翎陵不禁暢興一笑道:“小女孩,你真可愛。”
像極了小時候的她呀!
他伸出他那修長的小手替她擦了擦嘴角,見遠方有婦女尋她來,將她親手交付給了她,并遞給她一塊刻著“陵”字的玉佩給他道:“小孩,你收著!”
說罷,一人策馬而去。
小孩眼神迷茫,卻也緊緊握住了它。
陵府
“兒……你可回來了!”陵家大夫人拉過翎陵的手道。
翎陵眉頭一皺,眼中仿佛有星辰大海一般眀碩的星光,正睛道:“嗯,回來了,您老可安好?”
“好好好,見到我兒歸來,自然心頭安放?!?p> “弟弟?”翎陵依門而入驚喜道。
“姐姐?”翎陵嘴角揚了揚。
“看來,多年不見,風(fēng)光不減當(dāng)年??!”千卿打趣道。
“不敢當(dāng)?!濒崃暌粨岷谂郏皇掷^陵家大夫人,一手拉過千卿,坐下道:“姐姐,你可莫在打趣我了。看到我戰(zhàn)場歸來,你們依然在我身邊,我的心中,可不知有多高興了?!彼戳丝此闹?,思量片刻。
“兒啊,你爹他早朝去了,還未歸來罷!”陵家大夫人看了看兒子笑著道。
翎陵點頭,起身行禮,道:“那兒先進宮了?!?p> “好?!?p> 皇宮
他褪了朝服,換上一身澈亮的白色月牙常服,桃花眼灼灼,長發(fā)飄飄,腰間懸折扇,元瞳浮敞,穿行在花園小院。
“參見翎陵王殿下?!卞\舒韓丹畫眉,嬌如閉月,病體幽憂,梨花帶雨,落玉碧透。
翎陵王眼中閃過一抹錯愕,很快便壓了下去,頓了頓,沁雅的聲音響起道:“起?!?p> 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融入花園百色中,好似那,白衣少年。
青絲綰正,十里紅妝愿。卻怕長發(fā)及腰笑看君懷她顏笑。每個女孩的心里都曾住過一個白衣少年,他明眸皓齒,玉指修長,衣袂生風(fēng),但那都是曾經(jīng)。
她喜歡了他整整十年,可那個人永遠都不會抬頭看她一眼,甚至如今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看見他偶然會出現(xiàn)在自己身旁還是會開心不已。
“小姐,或許多年以后,或許我們會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人度過余生,他不一定笑容溫暖,不一定玉指修長,還不一定愛穿白衣,他不是你記憶中的白衣少年,他只不過……適合你?!?p> “堅持了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輕易放棄?”她眼角閃過一絲幽怨和狠厲,甩袖向著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還長,想不到竟會遇見樺澈,他倆向來不對付,此刻相見,必然有一番腥風(fēng)血雨。
翎陵王頓了頓腳步,此刻若是轉(zhuǎn)身顯得有些明顯,索性走了過去,輯禮道:“二皇子。”
樺澈冷眼看了他一眼,“幾年不見,翎陵王倒是越發(fā)出類拔萃了。”
翎陵王雖低著頭,但也不顯卑微,緩緩而談道:“倒是二皇子沒變,依然……風(fēng)華絕代。”說到這后面四個字,翎陵王故意頓了頓,似乎是很難說出口一般。
“你……”樺澈臉瞬間紅了。
誰不知道,南朝二皇子,雖然長的不錯,但是偏偏個子不高,權(quán)謀沒有,但手段狠辣,而且喜歡云家錦舒姑娘,幾十年如一日。
翎陵勾唇,見他氣急,心里不覺掠過欣喜。他在邊關(guān),不時有他的暗線傳來他處處打壓他的父親,如今不搓搓他的士氣,怕是他已經(jīng)找不到東南西北了。他在邊關(guān)殺敵,他卻在洛陽黯淡年華,想得美啊。
不料,樺澈道:“你的母親,不過一個宮女,靠著某些手段,封為一品誥命夫人,嘚瑟什么?”
翎陵臉色陡然一變,強壓眼中的狠厲道:“你,說什么?”
樺澈似乎也感覺有些說過頭了,但依然撐著脖子,道:“我說,你母親……不過一個下人?!?p> “啪”的一聲,翎陵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隨即用帕子擦了擦他的手,十分嫌棄的扔了帕子道:“殿下,實在不好意思,征戰(zhàn)三年,怕是比不上洛陽的二皇子殿下的口才了,拿過劍的手倒是滑潤不少,不小心碰到了殿下的臉頰,實在抱歉?!彼僖饪戳丝催h方道:“對了,皇上還叫臣呢,告辭了。”
他微微一笑,隨即負手走遠。
樺澈一臉陰霾,站在原地,暴跳如雷,“翎陵,你給我等著!”
南宮如煙一個人走在街上,上次說給澧遐賠禮道歉,豈不料他卻為自己間接下了面。
她步入清闌閣,這個地方專門是為達官顯貴提供貨物的地方,玉器,衣衫,小瓦窯等等都是出了名的,雖無皇宮那般金貴,但在民間都是覺得有名的。
琳瑯滿目的商品,差點閃了她琉璃般閃爍的雙眸。
她沉冷的一掃而過,臉色未變,這,也沒有多好,不過都是些俗物。
“姑娘?”一位面色沉容的,年盡四五十歲的老婦人,道:“姑娘,沒有喜歡的?”試探的口吻迎著眼中的精光乍現(xiàn)。
南宮如煙悶哼了一聲。
“跟我上二樓吧?!?p> 二樓的物品真真是上了一層樓。
百寶蘇寒蒲璞玉,祖母綠,雕畫雙嶼盒……哪個不是價值連城?
“《百鳥歸巢度牡丹》?那可是絕世珍寶,這怎么會有呢?”南宮如煙驚呼,走進打量。
榕娘付之一笑道:“怎么不能?”她抖開《百鳥歸巢度牡丹》,畫上牡丹并蒂,鳥鳥笙歌,翩翩隨風(fēng)拂過,畫品后方勾勒嚴謹,平而坦,畫面栩栩如生。
她最喜歡的畫師陸慕,便是在完成這幅畫后病逝,她一直唏噓不已。
“包起來。”
“姑娘可知這幅畫有多貴?”
“多貴?”
榕娘勾唇一笑道:“一城。”
南宮如煙皺眉,看向她的眼神都帶了些探究。
想想也是,能夠收獲陸慕大師的作品和這些物品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