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陸陸續(xù)續(xù)的馬車,兵隊,糧草已經(jīng)開始往隴西進送,按照澧朝的吩咐,由劉子俊派兵世代鎮(zhèn)守隴西,澧遐即日班師回朝。
“不想,此日已行數(shù)月。末將與殿下一同殺敵的經(jīng)過卻還在眼前啊?!眲⒆涌﹀㈠诘馈?p> 澧遐微微抬眉,嘆了口氣道:“是啊,又該當與眾位道別,不知何時能再見?!?p> “末將倒是想與殿下此生不復(fù)相見?!眲⒆涌⌒χf。
澧遐一愣,隨即笑道:“本王亦是,愿,我頤朝邊疆和樂順遂?!?p> 劉子俊叩首道:“末將恭送殿下,一路平安!”
“殿下,該啟程了?!避愕?p> 澧遐點了點頭,微微側(cè)眉道:“那個青衣女子,派人解決掉?!?p> 茗香一愣,點了點頭,心下卻疑惑,如今澧淵已經(jīng)敗陣,誰還有能力呢?
洛陽
白承澤下了早朝,太子白承茗就在他打馬的西門攔截了他。
“皇兄,這是何意啊?”白承澤微微一笑,反問道。
“五殿下越發(fā)風(fēng)光了,父皇都有意提拔你了?”白承茗語調(diào)微冷,看著他道。
平時怎么沒看出他這笑面虎的模樣
“皇兄這是哪里話?你我兄弟同心,自可所向披靡。皇弟能力不足,只是沾了皇兄的光罷了,熒燭之火豈敢與太陽爭輝?”
白承茗回禮一笑,點了點道:“自然,你我兄弟,是要齊心的,皇兄還有事,先告辭了?!?p> 白承澤笑著看他離開,面上卻一冷。
牽馬的小廝,走了過來道:“爺?!?p> 白承澤眼中凌厲未收,回看了他一眼,小廝心頭一驚,白承澤才恍悟,微微一笑道:“有勞了。”
小廝低頭,沒有說話,覺著真如外人所說,五殿下真的是個溫潤的主子,沒有主人架子。
云煙此刻若是聽見他的話,指不定要大笑一番。
是夜
白承澤才回王府,云煙卻在門口接他。
“你怎么來了?”白承澤余光撇了撇她問道。
“我查到了些線索?!痹茻煕鰶龅?。
“什么?”白承澤扭頭看向她,見她正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煙抬頭看著遠處的綠樹林蔭,霧氣縈繞,候鳥歸巢,完全沒有管盯著她看的白承澤。
“安王死了,殿下的合作線,怕是不會這么容易就廢了吧?!痹茻熜Φ溃骸坝行┰捨蚁胛覀冞€是進去說的好?!?p> “殿下剛剛?cè)チ塑饺厣角f?”
白承澤微愣,冷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色變化道:“嗯。紀王反了,估計明早父皇又該發(fā)一大通火了?!?p> 既然他查到了,就應(yīng)該什么都知道了。如果不告訴反而會失了人心。
說到這,白承澤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未有任何變化,只是低頭品了口茶。
“紀王早些年前和你應(yīng)該是打過交道吧?!卑壮袧梢娝徽f話,又道。
“嗯,打了兩三次交道。”云煙放下茶盞說:“說不上忠厚老實,但起兵造反之事,這等計謀,不是他能夠想出來的?!?p> “我也是這樣想的?!卑壮袧牲c了點頭道:“那你以為會是誰?”
“白承洲。”云煙說。“我曾私下派人去查過,但你們朝的七殿下還真不簡單?!?p> “哦?”白承澤涼涼哦了一聲,移開目光眼中略有笑意,只是寒冷說:“他確實我一個強勁的對手,甚至比太子都更配成為我的對手?!?p> “據(jù)我所知,你們二位勢均力敵吧。”云煙道:“若是他在紀王這件事上壓了你一頭,你們以后就高下立判了?!?p> 白承澤不置可否,若是白承洲在朝廷中擁護他的人也不少。若是在這件事上壓了他一頭,先他一步封了王,那么以后的事還真的很難分,若他沒有奪嫡之心,他們聯(lián)手將會是不錯的伙伴。
云煙看著他的臉卻看不出任何的變化,只得道:“從龍之人必有重龍之心?!?p> 白承澤沉默,腦子飛快的轉(zhuǎn)著,片刻才回:“紀王為什么會反,我的人并沒有查到,你怎么想?”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個推手而已,只是這個推手,為什么會在父皇剛剛有廢黜之心,便開始動手?況且,能夠說服紀王的,也不會是普通人。
人人都知道紀王,是一個死腦筋,一心賺錢,整個府中妻妾不超過十個,家底充足,若是得到這一個助力,后果可想而知。想到這,白承澤眸色一深。
云煙看了看他的臉色,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來,心中一嘆,這個世界上,能夠?qū)⑸袂?,心思藏的這般好,還讓人捉摸不透的,在她認識的這么多人中,他算第二個,竟然他沒打算開口,云煙也不打算回,不答反問道:“據(jù)說,跟著紀王反的,還有三個王爺?”
白承澤淡淡嗯了一聲。
“你是怎么想的?”云煙問道。
白承澤看向她的眸色一深,云煙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沖著他討好一笑道:“好嘛,好嘛,你先說,我自然會告訴你?!?p> 白承澤緩緩道:“我想不用我說,父皇也會做了。”
“但我篤定,今晚父皇會召喚你們這些個皇子,去一趟御書房?!痹茻熁卮鸬?。
這天下帝王的心思,曾經(jīng)她也陪在她父皇身邊數(shù)十年,也了解了許多。
人往往在年老之時,會變得焦慮,懷疑,不信任,他年老了,手底下的忠臣大多也會投靠各個皇子,這才是帝王家到了年老之時,更加憂慮擔(dān)心之處。
白承澤微一點頭,沒說什么。
兩個人相視一眼,都淡然一笑。
“我還聽說一事,”云煙道:“妤妃娘娘與云貴妃吵起來了。”
白承澤眼皮微微一動,想著母妃向來做事謹慎,怎么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起沖突?不過,云貴妃是什么人,陪著成帝這么多年,地位不動,其定力可想而知。
見他神色自然,云煙知道他們母子連心,做事不慌,又道:“這次,可不是小事。妤妃娘娘這次為了她的兒子,這次可是下了狠手的。”
白承澤一挑眉,對于這些后宮的事情,他向來頭疼,卻又游刃有余?!笆裁词??”
“等一會,殿下就知道了?!痹茻熡挠牡暮攘丝谒溃骸氨菹乱膊粫艞夁@個由頭,召你和七殿下入宮的?!?p> 果然,一刻鐘后,宮里的公公,便來府邸傳旨。說是云貴妃與妤妃在御書房里吵起來了,陛下召你入宮。
白承澤迎了旨,起身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