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洲輕輕挑眉,就看見紀王,興王,福王,白王都站在高臺上看著他。
“怎么?”紀王開口,面色一沉問道:“徽宗已經(jīng)知道了嗎?”
“怎會?”白承洲陪笑道:“我來這,只不過是體察民情,路過叔父的府邸,進來喝杯茶而已,怎的,叔父連杯茶都不該賞臉?”
對于他的這番言論,眾位自然不會信,但如果說徽宗不知道此事,倒讓他們斟酌幾番。
“別呀,七殿下,這個時候你還跟我們裝嗎?”白穴嬉皮笑臉走下來,下一秒他的臉就冷了下來對守衛(wèi)頭子說:“帶上來。”
“七殿下,好那個架子?!卑籽ǖ溃骸斑@才剛?cè)敫?,便殺了府中的下人?!?p> 白承洲面不改色道:“堂哥怎么知道,這人,是我殺的?”
白穴,秦王的遺子,頗有幾分小聰明,做事不計后果,但干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白穴眨了眨眼睛,小聲哦了一聲,又道:“那不是你殺的,難道還是我殺的?”
白承洲很樂意挑起他和四王的矛盾便道:“我又沒說過的話,堂哥又為何如此猴急的安在我身上?”白承洲笑了一聲,冷冷淡淡道:“怕不是……”
白承洲故意將話說到一半便不說了,剩下的就由他們自己去猜,白承洲都將話說到這個地步,他們不禁要多想幾分。
“你胡說!”白穴氣急攻心,當場就要甩白承洲一巴掌,看白承洲一臉挑釁,頓時氣血攻心,手下力度不小的要向白承洲打去,卻被紀王攔下,紀王手中一紅。
白穴氣急道:“叔父!你當真要信他嘛?他媽就是個龜孫子,養(yǎng)尊處優(yōu)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承洲挑眉,冷冷淡淡道:“堂哥!還請慎言?!?p> 白穴啐了一口,因為生氣,臉紅的不成樣子道:“慎言你大爺!”
“誒!”紀王看了眼白穴,又看了一遍白承洲云淡風輕道:“賢侄,莫得罪七殿下?!?p> 現(xiàn)在白承洲帶來的兵力尚且不知,況且白承洲剛剛聽了他們布軍的部署,少不說是有些慌的。
白穴甩袖當場就要走,興王低低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臉色才好轉(zhuǎn),這才留下。
白承洲一笑,知道紀王心下已經(jīng)起疑了。
明知是挑撥,還要懷疑一番,人性如此。
“七殿下還沒吃飯吧?”紀王笑道:“請吧?!?p> 白承洲也不扭捏,起身進屋,一覽屋中景致,簡約卻大氣,紀王這些年的實力果然日益膨脹,看來,起兵造反是遲早的事情了。
良久,白宇一個飛身進了白承洲的屋子。
“主子,屬下這就救你出去?!卑子畹馈?p> 白承洲懶的眼皮的沒抬一下道:“不必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p> “可是這次您是潛入府中,無人知曉,您若悄悄……”白宇抿唇?jīng)]有接著說。
“呵,”白承洲笑了一聲道:“他不會殺我的,他這么做他知道只會惹起父皇憤怒,揮軍南下。”
“可……”白宇心中的擔憂沒有因此隱下。
“白宇,看來,你得學會掩飾一下自己的表情了,跟在本王身邊,若是這么容易被人看破,可不好。”白承洲伸手拿起一個白瓷杯盞,伸出他溫潤的手指,笑著點了點白宇的臉,“坐,喝一盞?!?p> 白宇臉色一僵,白承洲卻一笑。
主仆二人聊了許久,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黑的徹底了。
“你去將他們的部署告訴周雨,一鼓作氣,不用拿下,只要搓一搓他們士氣就好了,剩下的我自有安排?!?p> 白宇點頭,一個閃身,消失在府中。
剩下的,就看你們坐山觀虎斗了。白承洲瞥見桌上剩余的茶,一盞下肚。
能挑起四王和秦王的矛盾,他很樂見其成,只不過,這次本來秦王不在他的謀劃范圍內(nèi),白穴,這可是你自找的。
此日
城里響起兵隊盔甲的聲音浩蕩,像是跑著某地支援。
白承洲很早就站在后院觀賞紀王白曉的滿院綠梅。
好巧不巧,還遇見了正重盔在身的紀王快步走出去。
“叔父?!卑壮兄逌貪櫤傲艘宦暎戳艘幌滤难b扮,明知故問道:“你這是干什么去啊?”
白曉看了他一眼,壓下武人的粗氣道:“軍中之事?!?p> 白承洲絲毫不意外,他本來也不指望白曉能告訴他些什么,見他神色匆忙,白承洲也不攔他,給他讓道。
白曉看了他一眼,快步走開,心中卻盤算著到底是誰,泄露了他的機密。
本白承洲是他的不二人選,但他人關(guān)在他的府中,又派人把守,怎么可能呢?這正是白曉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果然按白承洲所說,打到日暮之時,周雨就撤兵了。
傍晚,白曉才和那三個人一起回來,說著酣暢淋漓的話,周身彌漫著汗氣。
“嘁,”白王笑道:“一幫酒囊飯袋,老子看他們就是看江南是塊肥肉,想吃天鵝肉,也不看有沒有本事,打一仗就潰不成軍。”
興王聽著他們的污言穢語,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又皺眉道:“可是怎么會這么巧?”
“白穴那混小子呢?”
“昨日跟我們商量完,就一個人氣急敗壞回去了,今日也沒來?!?p> 三人互看一眼,心中疑惑越來越深。
興王壓低聲音問紀王道:“七殿下呢?”
紀王一愣一愣的,道:“在我府中啊,我派人看著呢?!?p> “這人沒離開?”興王瞇了瞇眼睛道:“這商量事情不安全,以后去軍營聊完回來?!?p> “得?!奔o王點了點頭。
三人剛說完,果然說曹操曹操到,白承洲下一秒從房間出來,看著他們淺笑了一聲,躬身道:“叔父?!?p> 眾人心慌了一下,也敷衍一笑,只是沒他笑得好看,甚至因為尷尬,笑得有些扭曲,比哭還難看。
“我想著,我來了待了這么久,也算打擾,故等到叔父回來道個別?!?p> 眾人也沒攔,說了些客套話,看著他離開了。
白承洲知道他們放他們離開的目的,知道這次朝廷派來的兵不多,想在他回去的路上殺了他,不死在他的府中,借江南水寇之命,此時,他們還未明目張膽的反,朝廷就沒有借口出兵打他們,反而若此刻朝廷出兵,他們還可以借正當反抗,起兵造反,收復(fù)人心。
好深的心機啊,白承洲勾唇一笑,只可惜,他搶先一步買通了水寇,就在他前日自投羅網(wǎng)入紀王府那日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