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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盡此處是繁華

中卷.叁拾叁.只想與你,云卷云舒

燈盡此處是繁華 秋瑟清歡 2318 2022-01-13 10:59:13

  白承澤一個人披在黑色斗篷,在街道里穿梭,瞧見遠(yuǎn)處唯一點著星光,便朝著那邊走去。

  突然一個老人撞到白承澤身上,白承澤反手虛扶了他一把,卻也緩緩?fù)顺錾韥?,清潤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老人家,你沒事吧?”他還沒來得及細(xì)想他的來歷,一個夜黑風(fēng)高的晚上,一個老人怎么會來著?

  老人擰著頭,聽到這聲音,心中有數(shù)了,他聽過這世間聲音千萬,且聽過就不會忘,這聲音他記得,那時候他才年僅六歲。

  他嘆惋一聲道:“有些事情,殿下且不可操之過急啊。”

  白承澤微皺眉,周密了一下自己的心思,問道:“老人家這話,可有深意?”

  “哎,”老人嘆了一聲道:“殿下,帝星未明,后主先判,雄鷹尚有,雖已藏鋒芒,但望殿下莫讓雄鷹崛起,切記切記?!?p>  白承澤會心一笑道:“能讓雄鷹折斷翅膀的,又怎可算的真的雄鷹?”

  老人聽他這話,只是嘆氣,卻聽見白承澤接著說:“不過,謝謝老師的勸告,只是老師大名,小王還未曾請教,有失禮數(shù)。”

  “鄙人,李秋訓(xùn)?!崩先烁┦鬃饕荆瑴啙岬难壑榭戳艘幌逻h(yuǎn)方黯淡的光,不等白承澤開口,道:“還請殿下記得鄙人今日所說?!?p>  白承澤又問道:“那若有一天沒有做到,當(dāng)如何?”

  “訴古追今,下場當(dāng)如王熙鳳?!彼S即又補(bǔ)充了一句“機(jī)關(guān)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p>  白承澤先是一撼,隨即也朗聲一笑。

  李秋訓(xùn)不解,問道:“殿下為何發(fā)笑?可是不信老朽所說?”李秋訓(xùn)看著他,臉色有些發(fā)白,在這眾多皇子中,他喜歡的就是白承澤和白承洲了,所以冒著風(fēng)險來告訴他,他卻不信自己,這可如何是好?

  “父皇的從龍之臣,楚朝的開國元勛,小王怎會不信?”白承澤又道。

  “那殿下這是?”李秋訓(xùn)放慢了語氣問道。

  白承澤躬身道:“學(xué)生多謝師傅趕來告誡,只是這命數(shù)有定,小王雖不信命,但萬事博了一場,失敗也就隨之無傷大雅了?!?p>  李秋訓(xùn)擺手道:“師傅二字,萬不敢當(dāng)?!?p>  隨即歇了歇眼皮,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想到風(fēng)靡全城都五皇子白承澤竟可以做的這般處事不驚,看淡生死,接著說:“若是因為失敗,滿盤皆輸,殿下當(dāng)真舍得下?落的不得好死的下場,殿下真的能從容應(yīng)對?”

  白承澤朗聲一笑道:“或許能吧?!彼戳搜劾钋镉?xùn)的臉色,隨即便轉(zhuǎn)開了話題,又道:“老師打算歸隱了?”

  “老了,”他環(huán)顧了一下漆黑的星子,緩緩收回目光又道:“也想過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了?!崩钋镉?xùn)半是嘆息半是笑道。

  白承澤也是笑道:“花開都在好,也是會謝的,不過,明年還是會開的,可嘆的是,花有重開日,人,卻無再少年。”

  李秋訓(xùn)哈哈豪放的笑了兩聲,“老夫聊發(fā)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笑君愛身后名,我愛眼前酒,飲酒眼前樂,虛名何處有?”

  隨即一手輕挑,一拎起腰間的葫蘆,昂天暢飲,似傻似瘋,大道寬寬,白承澤看他一人形單只影,把酒臨風(fēng),懸壺濟(jì)世又何嘗不是一場快意恩仇。

  白承澤朝著他離開的方向,再一次躬身。

  隨即便斂儀態(tài),抬步向醫(yī)館走去。

  步入醫(yī)館時,醫(yī)館昏黃的燈光下,云煙坐在軟榻上,而楊成君站在一旁,老大夫卻嘆氣道:“這柳葉飛刀的毒,老朽怕是無能為力呀!”

  “如何就無能為力了呢?”白承澤抬步走了進(jìn)來道:“老人家休欺我們是年輕人,不懂行?!?p>  “這……”林輝談道:“這位小公子,非是老朽欺負(fù)眾位,可是這接骨移花之術(shù),老朽年幼時曾鉆研一二,可惜學(xué)藝不精,況且這接骨移花之術(shù),痛意非常,這個小小姑娘家,怎可受的了?怕不是昏厥過去,若是體弱之者,不幸在老朽這兒斷了性命,老朽豈不成了草菅人命之輩?”

  白承澤開口道:“大夫只管接骨便是,余下之事我兜著?!?p>  “你兜著?”林輝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做得了她的主?”

  白承澤點頭道:“自是做的?!?p>  此話一出,云煙蒼白的臉看了一眼白承澤,似乎是被他這番話暖到了。

  白承澤緩緩走過來,眼皮往下挑了一下,似乎在看她腹部的傷,無奈道:“怎的就以自己的命護(hù)我之命了呢?”

  云煙蒼白一笑道:“我自詡不是一個感情用事之人,卻不承想,每每到你之事,竟也忘了心神。”隨即又補(bǔ)充一句道:“爺忘了?爺是我的天?!?p>  楊成君聽到這話難免顫動了一下,白承澤見此也是一頓,見大夫已經(jīng)拿著工具走了過來。

  才道:“勞煩將軍了。”

  楊成君一擺手,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道:“何來勞煩一說?公主是我頤朝的公主,保護(hù)她,亦是這此行的目的所在。”

  白承澤聽他說是他國公主,多多少少也領(lǐng)回到了楊成君的不甘心,平淡道:“將軍此來可是奉了頤朝國君之意專程來看云煙的?”

  “否,”楊成君看了他一眼,知道白承澤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不敢說太多,只得一句話草草帶過?!斑@次此來是于楚朝相商邊疆之事?!?p>  白承澤自然知道他那一眼的意味,便也很識趣的沒有再問,又說之前那一問是為了云煙,尚且還說得過去,如果再接著問下去,于他于楊成君都不是好事。

  回頭再次便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云煙,林輝此刻已滿頭大汗,云煙的臉色更是越發(fā)蒼白。

  林輝手上,刀上已經(jīng)是血淋淋的血跡,云煙似乎卻也愈發(fā)難以忍受,可她也好歹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強(qiáng)撐著沒讓自己昏厥過去。

  楊成君也踱步到她的腳邊,蹲下道:“云煙,你知道的,我自小雙腿斷絕,為了你,我尋遍名師,忍受了千山之苦,努力站了起來,你一向在我心中是女中豪杰的樣子,這次也一定可以的,對嗎?”

  云煙慘白了笑了聲,此刻的楊成君似是高估了如今他在云煙心中的地位,他以為,他還是她心中念念不忘的少年郎。

  白承澤看了他一眼,抬步往那邊走,三步并作兩步,看見他搖搖欲墜的身形,知道她此刻有些體力不支,扶住了云煙的肩膀,云煙只覺得肩頭一暖,于是順勢靠了上去,那是一種安心和舒適。好聽的聲音是九月的暖陽,是三月的春風(fēng)道:“再忍忍,都會過去的?!?p>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卻勝過了楊成君長長的一段話,這大抵就是心中喜悅之人,便是無時無刻看也覺得心頭歡喜,平常之人,就算說的再多也是庸庸無為。

  看風(fēng)中萬千,隨雨濁浪,歲歲年年,云卷云舒,孤風(fēng)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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