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夜夢乘風(fēng)似乎被激怒,但她還是保留了一絲清醒,瞇了瞇眼睛問“你說他恨我?恨?恨我什么?”
“當(dāng)年你放毒蛇,咬的可是他一生要護(hù)的人啊……他能不恨你么?”
南宮如煙字字誅心道:“而且他還知道這個毒是你下的?!?p> 夜夢乘風(fēng)倒退了一步,“怎么可能?他……恨上我了?難怪……難怪,他死活都不愿意再回到故地。”
她神情失落,似乎不想再管什么,嘆道:“好吧,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人生。既然是你的執(zhí)著和他的堅(jiān)持,那我,也做一回好心人吧,江湖道遠(yuǎn),望自珍重?!?p> 說著她乘著月色離開,背影蕭瑟而清冷,南宮如煙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天煞孤星,好大的罪名。
那就盡我之全力,護(hù)他們?nèi)f事之周全。
翌日
清晨
南宮如煙一襲黑衣,腳步輕盈,走進(jìn)牢門冷道:“還沒醒么?”
“未曾。”
“潑醒他?!?p> 男子緩緩睜開迷茫的雙眼,隨即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宮如煙。“你來了?”
同樣聲音平淡不帶一點(diǎn)感情。
“是啊,”南宮如煙緩緩蹲下來道:“怎么料定好,今天我一定會來?”
男子不以為意道:“沒什么,我認(rèn)為,只是你但凡要給慕家一個安慰,就定然會從我下手,畢竟我是你們現(xiàn)在抓住的唯一一條線,不是嗎?”
南宮如煙笑笑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能猜了嗎?慕家的幺女,姓慕,我記得就舊楚朝,原頤朝,也是有羨慕的一戶人家的,曾經(jīng)與舒妃齊名的慕家啊?!?p> 男子一臉警惕,南宮如煙不以為意接著說:“說來先帝是狠心,為了江山利益,盡可以將自己心愛之人送往他國。慕家的怨念可見其深,但他說來他也是皇族,根基深厚,怎會甘心呢?再說說王家,這個我是再熟悉不過的……”
男子就無法發(fā)言,此刻終于問“娘娘為什么熟悉王家?”
“我這一生遭逢的變故,”她的聲音變得凄厲“都是他呀!”
“袁飛,顧凡……”南宮如煙似乎陷入了沉思道:“這王家顧家有所聽說,但是這袁家……”說到了這兒,她細(xì)細(xì)觀察了一下男子的表情。
密密的汗珠,微微緊握的手指,無一不透露出他的恐懼。
男子半天也等不到她的下一句話,未免有些急躁道:“有啥要剮悉聽尊!還望給個痛快?!?p> 南宮如煙貼近一步道:“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知己,朋友,還是?”
她眼尖瞥見他脖子上掛的銀鏈,挑手拿來,呵笑道:“我當(dāng)是什么呢?這天下值得賣命的,自然是為了情人。你為了她這樣,她在哪?”
男子知道南宮如煙陰險狡詐,不愿多說,默默將頭別了過去。
“那枚徽章,你當(dāng)真以為我毫無防備嗎?”南宮如煙似乎覺得有點(diǎn)無聊直言道:“今晚,定給你來一個甕中捉鱉!”
“你……”男子慌了道:“一切都是我做的,別傷害她。”
“哦?那是招還是不招?”
男子顯然是不相信南宮如煙的,所以沒吭聲。
“如此,只能讓她來陪你了?!蹦蠈m如煙走的干凈利落,只留下牢里半信半疑的男子。
牢房外
“主子為什么要跟他說那么多?”
“殺人誅心啊。”南宮如煙低頭細(xì)細(xì)看著手中的銀鏈子,
“他記掛著她,她何嘗不是記掛著他呢?這種兩廂情愿,倒教本宮回想起了那段稚嫩的歲月,不到萬不得已,是萬萬不想碰的?!?p> “……”
凌華年不懂,于是只是靜靜的聽著。
“你和袁飛共事這么多年,可曾有了解些什么?”
凌華年搖了搖頭道:“她為人謹(jǐn)慎,做事滴水不漏,屬下曾也懷疑,但她三番兩次救我,坦誠相待,倒也……”
南宮如煙了然,這樣的人,才真是可怕,你不知道她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這種暗暗捅刀子的感覺,倒真是表面都是心連心,背后都在玩腦筋。
南宮如煙抬眼看去,只覺得盛夏晚晴天,刺桐花下越臺前。暗里回眸深屬意,不知何處惹塵埃。
徽章,銀鏈子都在她手上,那他們究竟是以什么方式相互聯(lián)系的呢?
丘白前來頂罪,自然是在袁飛不知道的情況下的,那么,也就是說,袁飛還不知曉……
可人,時間都能把握,那么地點(diǎn)呢?袁飛他們要的是什么呢?
南宮如煙有些頭疼,一身官服往宮里趕去,陽光正好,恰逢其會。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p> 南宮如煙抬眸,撫了撫帽子,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禮?!?p> 云才人細(xì)細(xì)盯著她的眉梢,一種淡然的美。
“早聞宮中喜訊,聽說云才人被冊封為云充儀了,恭喜妹妹了。”
云充儀的眉眼帶笑,卻不見有多喜悅?!澳且舱媸峭心锬锏母A?,本想著今早向皇后娘娘請安,可想到皇上的話,說娘娘喜靜,不喜被人打擾?!?p> “哈哈,”南宮如煙樂了一下道:“倒是聽他胡說,本宮這跳脫的性子,要是天下人都有可能洗靜,到我這是萬萬不能的。”
云充儀捂嘴輕笑道:“娘娘這性格倒讓我想起了我閨中蜜友?!?p> 聞言,南宮如煙愣了一下,這才抬起頭,細(xì)細(xì)打量著她,“咝?!?p> 南宮如煙道:“倒有些面熟?!?p> 云充儀也是聰明人道:“想來是有過一面之緣。”
“謹(jǐn)?shù)??”南宮如煙笑笑道:“哦?竟是如此有緣。本宮要去看看宸如宸煙,娘娘可愿與我一起?”
云充儀怎會看不出這是示好之意,雖說他對這宮中萬般不喜,但與皇后娘娘為敵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當(dāng)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
去的時候,澧宸煙和澧宸如兩個小孩已經(jīng)起了,站在樹下不知道在做什么。
“母后!”澧宸煙眼尖,飛奔過去。
南宮如煙當(dāng)下就彎下腰去抱她,道:“啊喲我的小寶貝,怎么走路都還沒有學(xué)的踏實(shí),竟然學(xué)會跑了嗎?”
“會!”
澧宸如見狀,清冷的眉梢,帶著淡淡的笑意,年少老成,也眼尖看見云充儀,卻不知道叫什么。
硬著頭皮,像模像樣學(xué)著宮里的人說了句“娘娘吉祥。”
云充儀受寵若驚,連忙拜身扶他道:“這如何使得,妾身參見殿下了。”
澧宸如和他父親一樣,身上帶著淡淡青檸味,唇紅齒白,眉清目秀,氣質(zhì)佳。
“娘……娘,你東西掉了哦!”澧宸煙被南宮如煙抱在懷里,小手指著地上銀白銀白的東西。
云充儀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道:“多謝……公主殿下了?!?p> 南宮如煙微微瞇眼,摸了摸自己懷中的那條銀白項(xiàng)鏈,確實(shí)還在。
鏈子相似,本沒什么特別,但,刻字相同卻不為人知了。
袁飛,云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