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遐有些錯愕的抬起頭,看著她的臉有些驚訝道:“姑娘怎么追來了?”
女子聽到她這么問,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撥弄自己的芭蕉道:“你說的應該是我姐姐?!?p> “你們是雙生姐妹嗎?”
女子看著他,點了點頭,但并不是很高興。
澧遐笑了一句道:“姑娘好魄力,你看見我這浩浩蕩蕩的軍隊過來,竟絲毫不慌?!?p> 女子嘆了口氣道:“亂世之中,軍隊見的多?!?p> 女子看見澧遐腰間的地圖道:“你是什么人?我姐姐為什么將地圖給了你?!?p> 澧遐只道:“朝廷中的人。”
“哦,”女子淡淡道:“應該不會是輔王的人?!?p> 澧遐沒有問。
女子道:“既然姐姐將地圖給了你們,證明你們對她有什么益處,不過此處地勢險要,就算有地圖,也不一定能打好仗,我給你們帶路怎么樣?”
澧遐笑而不語,女子知道他的顧慮說:“你們手中有地圖,我?guī)У氖欠裾_你們一看便知,況且我只是幫你們把敵軍引來,你們追殺就行?!?p> “我只是想問一句,”澧遐問:“姑娘為什么要幫我?”
女子冷道:“因為!恨!”
“恨輔王?”
“不歸你管。”女子抬手將芭蕉葉連根拔起,放入嘴里,不知道為什么有些發(fā)苦。
翌日
女子一身鵝黃色的長衫,在城門下賣糧草,這一幕讓城內將士一驚。
女子擦了擦額間的薄汗,這件事情很快就被稟告給了守城的主將,不是別人正是輔王的二兒子,澧煜。
澧煜站在城門上,目光盯著這里,手指有一瞬沒一瞬的敲了敲城門上的磚。
老將軍看著他文質彬彬的樣子,卻始終不拿一個主意,有些氣悶道:“二將軍??!”
澧煜笑而不語,良久道:“找?guī)讉€人喬裝成樵夫,去看看虛實?!?p> 日頭正盛,雖說初春,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陽光卻格外好。
不多時,將官道:“二將軍,那小娘子說,他們是樊林村的,家中還有很多糧食,為了營生,便出來賣糧食了?!?p> 澧煜問“為什么是她一介女子?”
“害,這不,年年征戰(zhàn)嘛?男子都被征去當兵了?!?p> 樊林村?澧煜覺得有些詭異,他在這生活了十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村子。
“糧食的價格如何?”
“末將聽了聽,這價格還算合理?!?p> 合理?這年頭,誰會嫌糧食燙手?這太不正常,可攔肯定是要攔,怕就怕這只是個陷阱。畢竟雖然他們不缺糧食,但是大批大批的糧食往長安送,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況且城中的糧食雖多,但一天天耗著,在別人手上存著,總比在自己手上拿著更靠譜一些吧?
將官還在等他回一句話,澧煜道:“先去找兩個人探探虛實。若情況屬實,再帶人過去運送糧草?!?p> 將官點了點頭,讓自己手下兩個親信隨著女子去了樊林村。
女子假裝驚訝了一下,將官解釋道:“這年頭,不太太平……姑娘可要信我們才是啊,不然怎么合作呢?”
女子平復了一下心情,點了點頭,帶著他們往樊林村去了。
兩個將官看見此處確實有一個樊林村,各處都是小女子,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其中一個上前揭開糧布,用手捻了捻,壓低聲音對另一個將官說:“確實是好米,這煮出來絕對香啊,哈哈?!?p> “……”
兩位將官笑了笑道:“有勞姑娘在和我們走一趟,人沒帶夠,這些糧食帶不走?!?p> 女子笑了笑道:“那二位可帶了銀兩,若是沒帶錢,小女子被騙了,可怎得對得起這一村的人?”
“帶了帶了,”一個將官直接將腰間的錦囊都給了女子道:“這是押金?!?p> 女子笑著瞇起眼道:“那就多謝爺了,請吧。”
兩位將官如實給澧煜說了事情的原委,澧煜百思不得其解,這可真是太詭異了,但眼前的事實做不了假。
“將軍?”
澧煜道:“沒辦法了,只有親自走一遭了,你們幾個……”澧煜點了點周圍的幾個人道:“是曹將軍的人?”
“是,二將軍?!?p> 澧煜點了點頭道:“好,現(xiàn)在帶上六千騎兵,去接送糧草,不得有誤。”
澧煜怎么算都感覺不對勁,但卻不知道哪里不對勁,他望著樓下,浩浩蕩蕩的軍隊出了城門。
他微微瞇眼看那身著鵝黃色長衫的女子,只覺得有點熟悉,卻又不知道哪里見過。
女子帶著六千騎兵慢慢走著,越走越荒涼,之前兩個將官道:“停!”
女子笑道:“爺,怎么不走了?”
“這不是帶我們剛剛去的路吧?”
“剛剛兩位走的是小路,”女子笑著說:“如今這么多人再走那小路,豈不寸步難行?”
將官點了點頭,但語氣威脅道:“小娘子可要好好帶路,否則這刀劍無眼,別怪我們這些當兵的不憐香惜玉了?!?p> 女子嚇得抖了抖,聲淚俱下道:“奴家不敢騙爺們。”
將官抬手道:“走吧?!?p> 一方面他是不相信一個女子能做什么亂,第二方面,他們這么多人,難道還打不過一個女人?
女子嘴角微微勾起,又數(shù)行了百步。
將官警惕的看著周圍,山谷茂密,道:“停!你這毒婦!敢騙我們?”
女子轉頭笑吟吟道:“誰讓將官拿了我的糧食?”
將官臉色一紅,剛剛檢查的時候,他確實抓了一大把米,放進了自己的小袋里。
“那你騙我們也著實可惡,你別怪我們不講公道了!”將官惱羞成怒道:“給我上,把她抓起來!”
“那這個公道,可得我替這姑娘討回來了。”澧遐遠馬而立,衣袂飄然。
他微微抬手,亂石穿空,亂箭齊飛,將官勉勉強強抵擋,可怎么來得及?
一大片望去,騎兵被巨石砸的胸膛大口吐血。
“可惡!”澧煜騎馬帶著五千軍隊將澧遐包抄,“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堂叔??!竟利用女人,好不利落?”
澧遐笑而不語道:“好久不見了,竟長這么大,先是你們欺騙的,朕只不過是替她找個公道?!?p> 他臉色一冷道:“在利落也沒有你們家利落吧?這些年在洛陽朕虧待你們了嗎?你一個讀書人,向來是有理說的清,對吧?”
澧煜啞口無言。
澧遐淡然道:“要和朕廝殺么?只怕殺到最后,你們連洛陽都守不住。”
他回頭看了一眼,六千騎兵只剩下那么幾個人,澧煜有些氣憤。
“今日朕就放你一命。”
“陛下!”
“陛下!”
“他日,”澧遐不顧他人阻攔,直言道:“別給我提什么骨肉親情!”
澧煜的左右想要上前直取澧遐人頭,澧遐眉目為閃,手起刀落。
“管好你的人,”澧遐冷道,但他還是手起刀落,在澧煜不輕不重的劃了一道口子:“朕可不會讓你寫親筆信回去的?!?p> 說著騎馬,不費一兵一卒,帶兵走遠。
“二將軍!”
澧煜眸色陰沉,捏了一把沙,松開手。
好一個堂叔!我們來日方長!
“我們走!”澧煜道:“留些人,將死去的弟兄們厚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