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云煙紅了眼眶,一把揪住他吼道:“我問問你為什么會這樣!”
章羅撥開她的手,平靜道:“別沖我吼?!?p> 他接著問“還有,我問你,那個小崽子呢?”
他口中的小崽子自然是南宮徽錦。
“呵,不說我也知道,”章羅搖了搖頭,冰冷道:“你太慣著他了,婦人之仁?!?p> 章羅又說:“準(zhǔn)備一下吧,澧遐估計后日就要打過來了。”
他起身,看著云煙一笑道:“不知道這次孤注一擲的是不是我們?!?p> “我問你,白承筠在哪?”
“你問十四殿下?”
“在哪?我不想再說第三遍?!痹茻熅o緊抓住他道:“你知不知道當(dāng)初和承澤一起走的人里面有他,如果……”
“呵呵,醒醒吧?你忘記了么?你的侄兒當(dāng)年把殿下的尸體抬上來的,怎么可能有假?殿下怎么可能還可能……”章羅的眼中失了光澤,突然間有些頹喪。
他收了話,抬步走了出去,卻沒有人聽見他那句“如果這次,我敗了,我就來陪你。”
長安
“爺爺,我聽說殿下他們已經(jīng)取得勝利了。”南宮如煙喜道。
南宮云哲點了點頭道:“嗯,不錯,這小子的確是個將帥之才?!?p> 他渾濁的目光停了停,道:“如果我沒算錯的話,兩日的午后他們會到龍泉寺,你去見他嗎?”
南宮如煙這次沒有立馬回復(fù),良久后才坐直了身子,似乎有個話想問很久了。
南宮云哲看見她的顧忌開口道:“怎么?和爺爺還有什么不能說的秘密?”
“爺爺,我出生那年,是不是滿天寒雪,凍死了很多人啊。”
南宮云哲張了張嘴,南宮如煙卻擺了擺手道:“原來是真的。我真的是災(zāi)星。爺爺,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幫不了他了,待在他身邊,只會讓他分心來保護我,而我卻已經(jīng)什么都不能為他做了。
王軍消息傳來的時候,我才知道他的結(jié)發(fā),為他上陣殺敵的事情,而我卻什么都不能替他做,而他為我做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愧疚,可是……可是我,我還是想見他一面啊。”
南宮云哲抱抱自家孫女,南宮如煙笑著笑著卻哭了出來道:“爺爺,怎么辦???我總感覺,他已經(jīng)沒那么愛我了。因為我見過他愛我的模樣,所以也能看到他不愛我的表現(xiàn),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可我還是……如果可以,我也想大聲說給他聽,可他捂住耳朵,聽不見,我也望而卻步,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南宮云哲道:“孩子,有些事情不能光靠眼睛去看的,這么多年了,你們面對的東西,和所承擔(dān)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
你是優(yōu)秀的,至少在爺爺這里永遠都是?;蛟S,你沒有輸,但輸給了時間和耐心。你們這一生太長了,長到用一生來錯過,不過他仍然是你,一抬頭就能看見的蒼穹,或許他只是換了方式來愛你呢,孩子?去吧,去見他一面。”
三日后的戰(zhàn)場,廝殺疆場,輔王四面楚歌,腹背受敵,不敵。但人數(shù)上卻是澧軍的好幾倍,雙方多次試探下,這一仗居然又拖了三個月。
“報,陛下,他們已經(jīng)開始殺馬了?!?p> “什么?”澧遐問。
“輔王人多耗糧快,輔二公子落敗,糧食供給不上。”
“不應(yīng)該啊,章羅可是定北候,打算跟從他的時候,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
明尹走了進來道:“小人為利走到一塊,自然易散?!?p> 澧遐點了點頭。
明尹道:“據(jù)我所知,殿下,章羅已經(jīng)和江南的舊據(jù)點取得聯(lián)系,所以這個人一定不能讓他活著逃出晉州。”
澧遐點了點頭,起身扶手,天色已經(jīng)有些昏黃了,不知道今年的雨下的綿綿不休,道:“好,加大監(jiān)察,情況屬實的話,就一舉拿下!”
輔軍
“真的沒有糧食了嗎?”
“不是我說,大小姐是真的狠,本來說京城里有內(nèi)應(yīng),結(jié)果大小姐她直接掐斷了糧倉?!?p> “呸,她就不是個東西,白眼狼,為了個男人反目成仇,我看那,她早就有那個心思了?!?p> “你們說什么?”突然一沉著的聲音響起,二人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臉色已經(jīng)是火辣辣的疼,“我的女兒,在怎么樣也由不得你來說!”
澧煜悶著頭啃干糧,冷眼看著在一起,什么話也沒說。這些天父親和哥哥他們的冷嘲熱諷,澧煜可沒少聽,他面色上不顯,但心里卻發(fā)了狠。
兩個月后
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輔王大兒子領(lǐng)兵十萬,打明尹手下三萬,輔王二,三兒子領(lǐng)兵至龍泉寺對上澧遐,北秦。
寺外鼓聲響起,兵刃交接,嘶吼滔天,澧遐催馬,親自上陣,輔王三子為人狠厲,算是有名的將帥之家,與蔣核師出同門。
很快兩軍廝殺在一塊,密密麻麻的,看不真切。
澧遐揮刀便砍,北秦騎馬跟在他左右,但對方人數(shù)是他們兩倍,人數(shù)上壓著打,他們那邊的猛將也不一定會比他們倆的武功差。
雖然之前想過會有對上輔王三子的可能,可現(xiàn)在真的對上了,還真不好說,二人只能盡力撕出一個口子,到時候就看周間能不能帶著援軍及時趕到了。
似乎是下了決心,二人手下力度也加大了些,地上尸體越來越多,敵軍的或者友軍的。
這一戰(zhàn)幾乎又是從午間打到了昏鴉之際,血色殘陽,迷了眾人的眼,只覺得連刀都掄不動了。
若是此刻有局外人,定會發(fā)現(xiàn)輔王的人相對于之前少了很多,幾乎現(xiàn)在和澧軍持平,可雙軍殺的昏天暗地,哪里看的見這些這些?
當(dāng)然,還是有局外人的,那就是澧煜。
澧煜站在遠處的擊鼓處上冷笑了一聲。
“二公子,”將官有些憂心道:“雖然看著雙方都有損失,但依末將看,對我們很不利?。∫灰杀^去支援???”
“支援?要是支援失敗了可怎么辦???這次要是再丟,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那可怎么辦?”
“擊鼓讓我軍往后撤,”
“可三公子離的遠,不一定聽的見啊?!?p> 澧煜笑了笑道:“老三他武功高強,一定可以突出重圍,而且他身邊也是有暗衛(wèi)的?!?p> 將官無奈,也同意了,道:“那二將軍,末將這就去?!?p> 鼓聲再度響起,由于輔王三子在殺陣中心,根本看不見周邊的軍隊回攏往回撤,他能看見的,是一直陪他廝殺的那些弟兄。
因此并不覺得后面的局勢對他們來說非常不好。
可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很不正常了,沒錯,他們被澧軍包圍了,明尹下馬,單刀立于陣前。
他并不覺得會有人會偷襲他,因為他身后都是他的弟兄們,而前面是被包圍的輔王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