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嫂(5)
出了院,楊春紅一直在家里養(yǎng)病,朱建強(qiáng)手里頭沒了錢,又出門找活干了。
雖沒人伺候,她卻樂得清靜,覺著這病生得也值當(dāng),好吃好喝供著,不用干活,也不用起早貪黑,還有錢拿。
楊春紅心虛地低下頭,假裝打了個哈欠,笑著反問道:
“建國,自從生病以來,我都不常出門,怎么會留意這些呢?”
朱建國見自家嫂子打哈欠的手,因緊張作握拳狀,忍不住乘勝追擊:
“是嗎?我只是聽說,女人得了癌癥,最好不要在床上風(fēng)流了,否則,死得更快!嫂子還年輕,輝輝和麗麗如果有了后媽,指不定會過上什么日子,你自是舍不得,是不是呀?”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哪有小叔子咒自己嫂子早點死的,難道你哥他想要?我為了活命也不給他嗎?”春紅雖心虛,可朱建國的話,委實讓人不爽,聲音也忍不住提高了八度。
“呵呵!我哥現(xiàn)在累得路都走不動了?又怎么能滿足如狼地虎的你呢?”朱建國冷笑著點了支煙,叼在嘴里,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春紅忍不住轉(zhuǎn)過身去,輕輕咳嗽一下,才反問道:
“我都是半條腿都進(jìn)了黃土的人,你說這話,還像是一家人嗎?”裝可憐,誰不會呢?
果然,朱建國深吸了一口煙,眼里的戾氣也隨之收斂,只是陰冷地說道:
“只要嫂子不做出格的事兒,我自然不會說出格兒的話!”
楊春紅也不想再跟他就這問題爭論下去,而是蹙眉反問道:
“你來我們房里,就是為了說著無聊的話?又是聽你老婆亂嚼舌根的吧?”
哪怕聽到嫂子提示性地咳嗽,朱建國還是舍不得掐滅煙頭,深吸了一口才回道:
“當(dāng)然不是單純?yōu)榱思t背心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兒……”
“哦?什么事兒?”楊春紅挑眉看著朱建國,心里沒由來地一松,很上道地追問了一句。
小叔子嘴里的紅背心,是她以前身子好的時候,認(rèn)識的老鄉(xiāng),長得神似她以前的老公王志剛,雖沒錢,卻年輕,還脾氣好。
老公外出掙錢的時候,下了班,她買些菜回家做飯,在牛奶攤上遇到了紅背心魯健,年輕的光棍,女朋友劈腿找了有錢人,他情殤買醉,喝酒誤事兒,被單位開了。
雙重打擊之下,有些頹廢,正是這頹廢,對春紅有致命的吸引力。
而賣牛奶的老板是他們的老鄉(xiāng),一來二去,就認(rèn)識了。
一個是空窗期,一個是空房期,一起吃個飯,喝個酒,喝著喝著,就喝出點意思來。
當(dāng)然,這意思只有楊春紅獨有,她把魯健當(dāng)成她前夫了,而魯健比她小五六歲,前女友也比她漂亮多了,又怎會看上她?
只是寂寞,荷爾蒙過剩,有人投懷送抱,也就盛情難卻了。
他一邊鄙視這個三觀不正的老女人,一邊又與之茍且;一邊對這種污濁的行為不齒,一邊又難以自拔地沉溺于這種偷情的刺激。
他在日記中,是這么寫的:
這是個顛倒的世界,人人眼里只有錢,心里只有權(quán),只愛自己,自私自利,沒有廉恥,而我也是泥沼里的一坨爛泥……
“嫂子,剛才是你公司的來電吧?”
“你偷聽我電話?”
“哼!只是無意間聽到罷了,你講話那么大聲,我戴上耳機(jī),也不一定聽不到。”朱建國聳聳肩,見楊春紅狠狠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香煙,干笑一聲,便將煙頭扔地上,在地上踩滅,索性度進(jìn)臥室:
“嫂子,我們先談?wù)聝??!?p> “……”楊春紅沉默地看著他,滿眼警覺,卻聽他又問道:
“你是不是不想去公司干活?卻又想要錢?”
“那當(dāng)然,可世上有這么簡單的事兒嗎?”楊春紅不信,卻期待。
“你聽我的,就能有。”朱建國神秘地著說道。
“那怎么做?”楊紅梅一聽,便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