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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女權宦

第九十一章 嫁人

侯女權宦 起飛的豬蛋 3394 2021-08-26 07:44:02

  云清感到云鬢被輕輕地壓著,銀簪的簪身被壓倒觸及她秀發(fā)中的皮膚,有點涼。

  她想從林崇巖懷里出來,卻怎么也鉆不出來。

  她又想到前幾天船艙中的那一次親吻,臉頰頓時發(fā)熱。

  “你…你快把我放開,馬上千戶大人要進來了?!?p>  林崇巖湊在她耳邊輕笑道:“他進來便進來,有什么?!?p>  話音剛落,門一推開,徐錦州的身影就正正好好閃進來。

  只是他前腳剛踏進來,見著眼前這幕便愣著了,恨不得當場自挖雙眼。

  “失禮,失禮。”徐錦州又照著原路后退著要退出門外。

  就在林崇巖手稍稍一松的當口,云清身子一縮,從他懷里像只泥鰍一樣鉆了出來。

  她站到一旁,垂下臉擋住臉上的紅暈,作出什么都沒發(fā)生的姿態(tài),只是全身上下的局促緊繃遮不住地呈現(xiàn)出來。

  “等等?!绷殖鐜r神態(tài)自若叫住徐錦州,說道:“那個高襄這幾天好好盯著,若他想查我們些什么,盡管把來時打點好的消息都給到他,不要讓他查出什么漏洞來?!?p>  徐錦州只好停步低著頭回答:“是?!?p>  林崇巖又問:“你來找我什么事?”

  徐錦州上前一步,雙臂抬過低下的頭頂,呈上一只細竹筒。

  “東廠那邊來信了?!?p>  林崇巖接過信來,也不看,只淡然道:“知道了,退下吧。”

  “是?!毙戾\州這回終于松了氣,半步不停地直退出門去。

  他可不想再在督主談情說愛的時候闖進來??!

  門被帶上,屋里林崇巖將信一攥,握進了手心,又撩起眼皮去瞧還尷尬站立的云清。

  云清抬手理了理頭上被壓散的盤發(fā),拿眼睛瞪他:“下次你要是再對我這么動手動腳的,我就…”

  “你就怎樣?!绷殖鐜r笑了笑,把雙臂敞開胸膛露出來:“總不能再刺我一刀。”

  云清把目光挪開:“你還說姓高的對我不敬,可我看你比他更不敬,你還不如他哩。”

  林崇巖笑道:“是、是,論這點我確實還不如他,可有一點他比不過我?!?p>  雖知他肯定又在逗她,云清還是忍不住問:“哪一點?”

  “他對你不敬你心里巴不得弄死他,我對你不敬你頂多打我兩巴掌,再罵我一句有病。就憑這點,他便不如我?!?p>  “哼?!痹魄逵值伤骸澳氵€能知道我怎么想的?”

  林崇巖歪著頭看她:“我就是覺得你心里該這么想。你實話說,你現(xiàn)在是不是有些喜歡我?就算不如我喜歡你,至少也沒那么討厭我了是不是?”

  云清無語,只覺得他這話問得太突然又太直白,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她怎么可能會喜歡他呢?不再像當初那樣恨他,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怎么可能還會喜歡他?

  不是么。

  她心里像要裂開了。

  林崇巖卻是先給了臺階:“說笑而已,別當真,畢竟我也不敢奢求云小姐的喜歡?!?p>  云清抄起身旁桌上空著的酒盅扔到他懷里,白瓷酒盅在林崇巖胸膛中央轉了個圈就被輕輕彈開,他手臂在胸前稍稍一環(huán),正好接住落下的酒盅。

  “不知所云!”云清頭也不回地推門跑出去了。

  ……

  這幾天鄭緒誠每日都臉上陰郁。

  那晚林崇巖將他一腳踹到河里,讓他在云清和程靈均面前丟盡了臉面。好不容易逼著自己不去想那晚的屈辱,程靈均又開始鬧著要離開,讓他頭痛。

  為什么會知道刑靈均要離開的心思呢?第一次是她把他從水里撈上來后就想趁機溜了,好在他反應得快,死死得抓住了她的胳膊,才制止住了這次逃跑。第二次是在她被連拖帶拽地拖回客棧拖到房里之后,她又想趁著夜里跳窗逃出去,奈何腳傷還沒好直接摔了個狗吃屎,哇哇叫聲整間客棧都聽見了,她自然又被他們給抓了回來。

  第三次,第四次…又各是因為什么來著?

  他也不記得了,或者說他有意不讓自己再去回憶,一回憶,他腦殼就疼。

  他堅定了內心,回到京城,就要退婚!就算進大牢,也要退婚!

  他拿手敲敲額頭,頭疼!

  這時刑家的仆人敲門,鄭緒誠讓他進來。

  “做什么?!彼麊?,語氣不太好。

  刑家的人也是一怔,和這位未來姑爺一起南下一路上他一直都是個謙和君子的形象,縱使眼角常常掛著疲憊與落寞,但也從沒將這負面的情緒化為對他人的暴躁。

  但這幾日來他的情緒明顯有了變化。

  變得更易怒,更陰沉了,好像夏日里的柴火堆,一點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刑家的人畢竟是個賤籍,對方一個二品大員的公子又是自家未來的姑爺,要禮待便禮待,要尊卑分明便尊卑分明,他一個奴仆只能收著受著。

  好在他從小伺候人早就見慣了各種場面,面對鄭緒誠的訕問也能淡定地回道:“我家小姐想見公子?!?p>  鄭緒誠疑惑。他與刑靈均雖一墻之隔各住兩邊廂房,但男女有別,這幾日除了她要逃跑的那幾次,他們再未見過面也未說過話,這會她突然提出要見他,到底所為何事呢?

  他回道:“她在哪,我等會來?!?p>  這還是鄭緒誠頭一次和刑靈均坐在一張桌子上。男女同在一桌,讓他頓感不妥。

  他想起身,但聽對方卻毫不避諱地說道:“我早就和林老板他們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啦!和你一起吃又打什么緊?”

  鄭緒誠無奈,又坐下來。

  小二上了四菜一湯外加兩碗飯,刑靈均早餓了,夾起筷子就吃。

  吃相真是不好看,鄭緒誠心里想。他實在想不出堂堂首輔家到底是如何教養(yǎng)女孩的,能把她教成這副模樣。

  “別吃這么急,小心噎著?!彼似鸩鑹叵虢o她倒茶。

  “我不會噎的。”刑靈均抬起懵懂的大眼睛,突然眼珠一轉說道:“你要給我潤喉也行,那就上兩壺酒吧?!?p>  鄭緒誠一驚,一個女兒家家的,喝什么酒?

  但刑靈均已大大方方地直接喊了小二:“上一壺酒!”

  “刑小姐?!编嵕w誠直搖頭:“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怎么能扯著大嗓門要酒喝,這像什么樣子?!?p>  刑靈均不解地皺著眉頭:“我怎么不能要酒喝啦?我都一個人跑出來闖蕩江湖了,哪里還有這么多這個那個的規(guī)矩呀!”

  鄭緒誠問道:“你跑出來真的就為了闖蕩江湖?你怎么想的,怎么就敢這么大的膽子?!?p>  刑靈均亮著眼里的光:“我就想出來看看呀,最好能當個行俠仗義的大俠,再不濟也能做個大俠身邊的小俠,過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可不比在家呆著有趣多了?”

  鄭緒誠直搖頭:“你就為了有趣?就不想想你的父母你的爺爺?你爺爺可都六十歲的人了,每日早朝出入內閣當差不說,還要天天掛念你擔心你,你就一點都不會愧疚?”

  這下亮光在刑靈均眼里暗下去了,她低頭嘟囔著回道:“我知道他們會擔心…只是…只是想出來闖蕩幾個月,有了名堂再回去。”

  “有了名堂?”鄭緒誠啞然失笑:“你一個小姑娘在外面不被生吞活剝了就算好的了,居然還想短短幾個月就闖出些名堂,真是異想天開!再說,女兒家就算真在外面闖了名堂又能怎樣?難道就能讓家人覺得光耀門楣了還是怎地!”

  他無奈笑著,拈著筷子尾,將那筷子頭在桌子上劃拉,劃拉劃拉著,一滴水珠落在眼前的桌面上,在黃色的木紋間綻出一朵透明的花來。

  他驚詫地抬頭,看到刑靈均又哭了。

  他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說得重了,有些歉意。

  還未開口,刑靈均已帶著哭腔:“你…你是不是帶我回去就拉我成親呀?”

  刑靈均臉上的淚越流越多,鄭緒誠也顧不得什么男女有別了,只得從袖子里拿了帕子遞給她擦淚。她不接,他只得無奈地嘆氣。

  他嘆道:“你都這么不想嫁了,我還怎么能勉強?!?p>  刑靈均搖頭否認:“我不是不想嫁…只是嫁了人…就得學夫家的規(guī)矩…也不能隨心所欲…什么都得聽夫家的…做的不好還得受公婆嫌棄…”

  她放開了哭:“那和死了有什么區(qū)別嘛!”

  鄭緒誠詫然道:“你是聽誰說這些的?”

  刑靈均還在哭,說不出連貫的話。

  鄭緒誠不禁心疼,拿起帕子直接給她擦淚。

  眼睛鼻子都被鄭緒誠用力胡亂擦了擦,他從沒給人擦過淚,這下又有些緊張,直擦得人生疼。一疼,刑靈均反倒收了淚,不滿地扭了扭眼睛鼻子嘴巴。

  “就是娘親說的,家里的嬤嬤奶娘也這么說。”她道。

  鄭緒誠想說她們說的都是嚇唬人的,但轉念一想,又好像就是這么回事。

  閨閣時的姑娘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幾乎只在家里學習女訓女紅,出閣后就只侍奉公婆,同樣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什么其他可能。

  看刑靈均的樣子,可以想見她在家里一定是被父母放在心尖上寵著的,什么教條規(guī)矩,女兒家的矜持,都沒硬塞給她過。若她真出了嫁,生活難免一落千丈,怎叫她接受得了。

  想著這些,他又有了些理解與憐惜,柔聲道:“也不是所有夫家都是這樣,不要一棍子打死,還沒嫁就自己先嚇死了?!?p>  “哼?!毙天`均一抹眼淚:“那我現(xiàn)在要嫁你家啦,你說說你家不是這樣嗎?”

  鄭緒誠想了一下:“雖然給不了你那種完全自在的生活,但也絕不是你說的那樣。我父母都很開明,又常年與軍人為伍,在沿海生活,早就沾了些江湖氣,我家的妹妹從小也是能讀書認字有教書先生,還能跟著哥哥姐姐們出海游玩,更談不上你說的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枯燥生活?!?p>  “若是日后有人真的嫁入我家,雖不能給她肆意的生活,但少拘少束,和睦相處還是能有的。”

  “真的嘛?”刑靈均忽閃忽閃著眼睛,還有點不相信。

  “嗯。”

  “那云姐姐要是嫁到你們家,也能有這樣的生活嘍?要是真的,那她為什么還要逃走呀!”她一翻眼:“你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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