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老夫的壽宴鬧成這個樣子,就想走?真將我昆侖當(dāng)成來去自由之所了?!毖η嘣菹鞯哪樕系那嘟畋┢穑瑦汉莺莸卣f,身上的那件緇衣也鼓蕩起來。“今天憶梅山莊的人如果不給老夫一個說法,誰都別想活著離開!”他說完,轉(zhuǎn)頭對白如冰道:“你幫哪邊?”
白如冰緊鎖著眉頭,咬牙切齒地說:“憶梅山莊欺人太甚!我雪山派怎能放過他!”她說這話時,額頭上的皺紋顯得更深了。
廳上眾人見狀紛紛叫起好來。駱駝幫幫主西日阿洪大聲叫道:“今天兄弟們可沒白來啊!不僅見識了好戲,竟還能看到西域三大門派的掌門、少掌門施展功夫,真是這一輩子也難得的機緣……”他話音還未落,只見一只圓溜溜的事物“嗖”地飛了過去,“當(dāng)”地一聲,正好滿滿地塞進了西日阿洪口中。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只青紅相間的李子。那李子來勢力道甚大,竟打掉了西日阿洪的四顆門牙,只見鮮紅色的血水混著西日阿洪的唾液順著李子流了下來。駱駝幫的幫眾忙上來幫忙擦拭。西日阿洪惱羞成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想要開口說話,無奈那李子將嘴塞得滿滿的,一時還真不好拿出去。只聽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我們過招是為了解決幫派中的事務(wù),不是來給你們這幫跳梁小丑表演雜耍的!”說話的正是白如冰。
西日阿洪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坐了下去。廳上眾人誰也不敢再大聲喧嘩議論。
“照顧好廿廿!”尹天曠轉(zhuǎn)頭對素弦交代道,隨后冷笑著對薛青元和白如冰道:“晚輩向兩位前輩討教,兩位前輩是一個一個上呢?還是一起上?”
“尹公子雖然是憶梅山莊少莊主,但在老夫眼中也只不過是個孩子?!毖η嘣D了頓,高聲叫道:“趙風(fēng),趙廣,陪尹公子玩兩招!”
昆侖二怪一聽,立刻站了出來。兩人沖尹天曠一揖,口中齊聲道:“尹公子,得罪了。”
星遠(yuǎn)一見,急了,搶前一步道:“你們兩個人,我家公子只有一個人,你們想以多欺少嗎?”
尹天曠用折扇將星遠(yuǎn)一擋,眼睛卻不看他,微微打量著昆侖二怪,氣定神閑地說:“本公子也不一定就懼了他們。星遠(yuǎn)退下?!毙沁h(yuǎn)狠狠地瞪了薛青元一眼,悻悻地退到素弦旁邊。
“天哥,那兩個伯伯是壞人嗎?”廿廿坐在素弦懷里問道。
“伯伯不是壞人,天哥只是陪這兩個伯伯過過招,廿廿不要怕?!币鞎甾D(zhuǎn)過頭溫柔地對廿廿說道。
“那伯伯既然不是壞人,天哥你千萬別打疼了他們啊!”廿廿急忙囑咐說。薛青元聽到,鼻子里冷哼一聲,向昆侖二怪使了個眼色。昆侖二怪得令,猱身而上。
尹天曠之前見過瘦子趙廣與白雪寒相斗,隨身兵器是一把藥鋤,那胖子趙風(fēng)的兵器卻未見過。只見胖子趙風(fēng)倏忽間不知從身上何處拿出了一只大炒鍋。原來那趙風(fēng)習(xí)武之前是個廚子,用炒鍋炒菜炒慣了,竟將其當(dāng)成了兵器。那炒鍋用精鋼鑄成,進可做兵刃,退可為盾牌,實乃一鍋兩用。
尹天曠折扇的扇柄也是精鋼鑄成。不一會兒,已經(jīng)與昆侖二怪交手十幾回合。那昆侖二怪雖然武功精湛,但尹天曠得尹青山真?zhèn)?,又得憶梅山莊兩位副莊主傳授了許多獨門功夫,很多招式都是二怪從未見過的。因此,尹天曠以一敵二,竟?jié)u漸占了上風(fēng)。
薛青元見情勢不妙,捻著胡須向另外兩名弟子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弟子徑直走向素弦和廿廿,一個絆住素弦,另一個一把抱住廿廿,要從素弦懷中搶走孩子。原來那薛青元見尹天曠對廿廿的情形,早已看出那是尹天曠最在乎的人,拿住了廿廿,就等于拿住了尹天曠的軟肋。
“你們要干什么!”素弦大叫道,“打不過我家公子就來欺負(fù)女人和孩子嗎?”素弦一面和昆侖弟子搶奪著廿廿,一面氣憤地大叫。星遠(yuǎn)正欲上前幫忙,只見兩道金光一閃,那兩個昆侖弟子突然間定住了,雙目直愣愣地望著前方,似乎不明所以。隨后只見兩道血痕從他們的脖子上流出,兩個弟子連話都來不及說一句,便倒了下去。臨死還一直睜著兩只驚異的眼睛。只見那兩人每個人的脖子上面都嵌著一朵金色的梅花。傷口中流出的血水卻是暗紅色,那金色的梅花上顯然喂了毒。
尹天曠丟下昆侖二怪,一個箭步奔到廿廿身邊,一把將其抱起,冷冷地對薛青元道:“在下真沒想到薛掌門竟能做出這等齷齪事來!”
薛青元不動聲色地說:“尹公子的暗器功夫了得,這用毒的功夫更是了得。是你義父教你的嗎?昆侖一派嚴(yán)禁弟子使用這些下三濫的東西,你義父沒對你說過嗎?”
“呵呵,”尹天曠冷笑一聲,“別說我憶梅山莊早已不是昆侖的弟子。即便是,這些下三濫的毒藥也要比薛掌門那些下三濫的手段要強?!?p> “好!那咱們就來點光明正大的!”薛青元說著,抬起手掌來連擊三下。突然間,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無數(shù)昆侖弟子,將整個玉虛廳圍得水泄不通。廳外,也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昆侖弟子。此時太陽已然西斜,金黃色的陽光透過門窗灑進大廳。昆侖眾弟子都手握長劍,無數(shù)把長劍反射著陽光,明晃晃地讓人睜不開眼睛。
廳中群雄立刻聳動起來,紛紛亮出兵刃。薛青元高聲道:“眾位英雄且莫急躁,今日是昆侖、雪山與憶梅山莊之間的仇隙,與眾位英雄無關(guān)。大家且安坐,薛某自不傷及他人一分一毫。
此時廳中人人自危,又沒有誰敢起身離去。一來怕被其他人笑話膽小,二來也未見得能從眾多昆侖弟子的長劍中安然無恙地出去。天山老人見身邊的年輕人手握長劍,臉上神色陰晴不定,笑笑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咱們還是坐下喝酒吧。”那年輕人聽了天山老人的話,果真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