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強行拜訪

　　一家普普通通的米鋪，一個滿臉溝壑的駝背老漢。

　　金德海駐足在米鋪門口，久久不說話。

　　“客官，您可是要買米，小店都是上等好米，品質上乘，價格公道，童叟無欺，附近的街坊鄰居吃了都說好?！?p>　　見有顧客上門，李老漢熱情招呼。

　　沉默的走進米鋪，金德海環(huán)顧四周，然后理所當然的坐在李老漢的專屬掌柜位置上。

　　“客官，您這是？”李老漢搓了搓手，面帶不解。

　　金德海隨手把腰間的血衣衛(wèi)總旗腰牌解下來，丟在老舊斑駁卻異常干凈的舊木桌上。

　　“哐啷?！?p>　　李老漢眼神不好，趕忙湊過去，小心翼翼的拿起來一看。

　　“哐啷?！?p>　　看清楚是血衣衛(wèi)腰牌后，李老漢仿佛燙手般趕緊撒手。

　　望著高高在上的金德海，李老漢臉色劇變，下意識的跪在金德海面前，因為害怕，他的雙腿微微顫抖，腦袋低的就像一個鵪鶉。

　　沒有任何質疑，沒有任何辯解，沒有任何反抗，一切都顯得如此自然，理所應當。

　　這就是血衣衛(wèi)的威名，僅僅一塊小小的總旗腰牌，就可以讓一個普通老板姓失去所有反抗，俯首聽命，任其所為。

　　金德海臉上沒有一絲意外，他只是一臉平靜的看著跪俯在地上的李老漢，靠在桌緣上的五根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著桌子，發(fā)出輕微的敲擊聲。

　　“噠，噠噠，噠，噠噠......”

　　緊張不安的汗水迅速爬上李老漢皺巴巴的額頭，細密的汗水慢慢聚集成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汗珠，順著他臉上的溝壑緩緩流下來，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小小的水漬。

　　短短幾分鐘的煎熬，對于跪在地上的李老漢而言，仿佛一生那樣漫長。

　　差不多了，看著極度緊張接近崩潰的李老漢，金德海淡淡開口：

　　“不用緊張，我沒有穿官服，過來這里只是簡單的問你幾句話而已。”

　　“大，大人請講，小，小人定知無不言?！甭牭筋^上的金德海開口，李老漢瞬間松了一口氣，結結巴巴的開口，把頭垂的更低，快要貼在地上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李，名德海，俗名李老漢?！?p>　　“我不喜歡你的名字，換一個?！?p>　　金德海眉頭一皺，略顯不悅。

　　“大人如果不喜歡，小人馬上就換，大人喜歡什么樣的名字？”聽出金德海言語中的不悅，李老漢戰(zhàn)戰(zhàn)兢兢，額頭重重貼在地上。

　　“隨便?！苯鸬潞２荒蜔┑拈_口。

　　“謝謝大人賜名，以后小人就叫李隨便。”李老漢磕頭如搗蒜，一個勁的感謝。

　　看著腳下卑躬屈膝的李老漢，金德海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厭惡。

　　這么一個丑陋不堪，毫無骨氣的糟老頭子，那個小妞怎么就......

　　真是該死。

　　金德海把晨曦的父親劉瘸子拉進了黑名單。

　　失去了耐心，金德?；謴捅?。

　　“晨曦是誰？”

　　聽到晨曦的名字，李老漢吃了一驚，似乎聯想到什么，臉上一陣惶恐，貼在地上的老臉急劇變化，猶豫了片刻，他咬著打顫的嘴唇，艱難開口：

　　“啊，晨，晨曦，小，小人不知道?！?p>　　“嗯？”

　　金德海劍眉一挑。

　　“大人，對天發(fā)誓，小人是真不知道晨曦是誰啊?！崩罾蠞h抬起頭，強作鎮(zhèn)定。

　　李老漢拙劣蹩腳的演技漏洞百出，有著無數嚴刑逼供經驗的金德海，看李老漢就像一個成年人看一個孩童一樣，一覽無遺。

　　金德海微微低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李老漢沾滿汗水和塵土的渾濁的雙眼，神色中帶著七分好奇，三分期待。

　　想不到從頭到尾卑微至極的李老漢，竟然會為那個小妞說謊。

　　“她是你未婚妻?！?p>　　簡單的六個字，擊垮了李老漢心中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線。

　　看著癱軟在地的李老漢，金德海又開始厭惡起來。

　　“起來?！苯鸬潞Ｒ宦暠取?p>　　費勁力氣，李老漢艱難的撐起身子，跪在地上搖搖晃晃，像被篩子打過一樣。

　　“花了多少錢？”

　　徹底認命的李老漢轉身鉆進庫房，拿出一本厚厚的記賬本。

　　看著手里這么大的一本賬本，金德海也是大吃了一斤，打開賬本，一頁頁細心的翻閱。

　　還好，雖然筆目眾多，但都是一些小錢，基本上是一些柴米油鹽方面的日?；ㄙM。

　　半個時辰后，金德海關上賬本，估算了一下，大致有七八兩銀子的樣子。

　　“以后，晨曦與你沒有關系了?！睆难g掏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金德海拿著賬本頭也不回的走出米鋪。

　　等耳邊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不見，李老漢雙手撐地，艱難的站起來?？粗郎弦淮箦V銀子，李老漢臉色復雜，最終嘆了口氣，把銀子藏進污漬斑斑的袖口里。

　　......

　　幾分鐘后，金德海站在一條破胡同外面，順著胡同往里看去，可以看到一間低矮的土磚房，那是晨曦住的地方。

　　金德海猶豫了幾秒鐘，然后大步走進胡同，走到晨曦家門口，映入眼簾的是一扇破木門，破木門上的兩個鐵環(huán)銹跡斑斑，其中一個鐵環(huán)上掛著一根細麻繩，屋里面光線暗淡，視野斑駁，搖搖曳曳看不清楚。

　　粗麻繩做成的鎖，也就只能取到自欺欺人的作用。

　　好窮。

　　這是金德海對晨曦家的第一印象。

　　剛準備推門而入，金德海停了下來，把血衣衛(wèi)總旗腰牌塞進腰間，然后極不自然的用手敲了敲門。

　　“周根碩，你還有完沒完，蹲大牢的事還沒跟你算賬，你又跑到我家來干什么？”

　　聽到屋外的敲門聲，忙著生火煮飯的晨曦把圍裙一卷，興沖沖的跑了出來。

　　“哎呦。”

　　晨曦一頭撞進金德海懷里，金德海也是猝不及防，手里的賬本掉落在地。

　　“周根碩，你個混蛋，竟敢吃老娘豆腐，不是說了嗎，沒有我的同意，不準踏進我家，”晨曦吃痛的用手揉了揉被柴火熏黑的額頭，看著金德?？湛盏膬墒?，十分不滿，“好哇，你這次竟然空手而來？”

　　“額......那我買兩斤肉再來？”

　　看著全身洋溢著青春活力氣息的晨曦，金德?？扌Σ坏?。

　　原來，來晨曦家串門的街坊鄰居，要么在外面喊門，要么就直咧咧的闖進來，唯一會敲門的，就只有周根碩，并且周根碩每次過來都會多多少少的帶點米啊面啊肉啊之類的東西過來，雖然每次被晨曦無情的轟走，但周根碩樂此不疲。

　　聲音不對？

　　“啊，是你，你，你怎么跑我家來了?！?p>　　晨曦抬起頭一看，眼前的人哪里是周根碩，分明就是那個在地牢里調戲過她的血衣衛(wèi)總旗金德海。

　　“小妞，好久不見?！?p>　　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晨曦，金德海嘴角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