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勝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是不死不滅。
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知道了。
無論是槍彈加身,還是那足以銷金熔鐵的高溫,他都能夠泰然處之,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傷害到他的手段。
“不死不滅嗎?”馮勝喃喃說道。
“誠如你所見?!辈椒近c了點頭,在短暫的炫技之后,他開始嘗試著掙脫身后人的鉗制。
哪怕說對方的力量相當龐大,但是并沒有大到讓步方無力反抗的地步,最終步方猛然發(fā)力,驟然向前沖出,掙脫了韓廣灼熱的雙手。
馮勝看著眼前其貌不揚的男人,雙方又幾乎回到了同一水平線,面對這樣一個任何攻擊都幾乎無效的對手,幾乎任何人都會發(fā)出望洋興嘆的感慨。
而步方則笑了笑繼續(xù)說道:“接下來就是我的回合了。”
這樣說著,步方靜靜從身后拔出一柄雪亮的長刀出來,正是之前司里交給步方的干將長刀。
說時遲那時快,步方驟然上前,一刀凌厲劈出,但是馮勝的動作卻更快。
他早在步方出刀那一瞬間就側(cè)身閃開,所謂的蜂鳥之力讓他的動作比尋常人快出了數(shù)倍,隨后飛起一腳,正中步方的手腕,步方手中長刀脫手而出,卻在空中被馮勝握住。
從單純的格斗角度來說,馮勝只會更強。
因為他快。
干將長刀瞬間易手,馮勝握刀在手,接下來便是乘勝追擊。
如雷霆般的一刀自天空斬落,正中步方的肩窩。
但是這柄鋒利的長刀卻只是看看割破了步方的外衣,而沒有再砍入步方的血肉分毫。
似乎這樣的長刀連步方的皮膚都割不破。
“真他娘的邪門?!瘪T勝低低罵道。
他其實也有點懷疑是這把刀太鈍,還是說自己揮刀的力氣太小。
但是如今唯一靠譜的解釋,就是步方的不死不滅。
而隨即,馮勝便改變了戰(zhàn)法,他收回長刀,然后彎腰橫劈,一刀砍在了步方的腿窩。
膝蓋當然是人體最精密最脆弱的部位之一,而膝蓋背面的關(guān)節(jié)更有過而無不及。
所以說馮勝的這一刀雖然沒有直接將步方的右腿砍斷,但是卻可以讓步方整個人瞬間半跪在地上。
而與此同時,一張大網(wǎng)從天而降,將步方整個人緊緊釘在了原地。
這張大網(wǎng)的邊角有著極強的粘性,站在地面上幾乎無法移動,步方原本就是半跪的姿勢,此時更是幾乎一動都沒有辦法動彈。
在步方的身后,韓廣收起了自己的網(wǎng)繩槍。
這原本是用來捕獲璐璐的武器,但是卻陰差陽錯對步方派上了用場。
當然,韓廣的阿卡林愿望也起了重要作用,因為在脫離韓廣的控制之后,步方一時間就已經(jīng)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直到他在自己的身后再次放出了這個大網(wǎng)。
“空有不死不滅,但是卻沒有相匹配的力量與能力,你不感覺自己很可笑嗎?”馮勝收刀,看著頃刻之間就重新被控制住的步方。
“我都有點習慣了?!辈椒酵T勝靜靜說道。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鎮(zhèn)定多了,不過我們確實趕時間,我想我暫時找不到殺死你的辦法,但是老大對你這樣的幸運一定會很感興趣的,你就暫時呆在這里吧?!瘪T勝回頭,看向韓廣:“找到那個小丫頭了嗎?”
韓廣搖了搖頭:“整個房間沒有第二個人的蹤跡?!?p> “這不對啊?!瘪T勝靜靜說道,帶著些許自言自語的味道:“按照情報來說,這個小丫頭一直都在這里,你看她父母的尸體還在此處,她沒有道理離開。”
這樣說著,韓廣看向步方:“你又知道一些什么嗎?”
“你是狂燃派的人?”步方問道。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要多?!瘪T勝饒有興趣地說道。
“你就說是不是?!辈椒诫m然被困在網(wǎng)中,但是表情卻沒有一點的恐懼。
你可以認為他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事情,畢竟對付步方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他控制住,而不是將他殺死。
玩過游戲的人都知道,只有肉而沒有輸出的角色,都是最蠢的角色。
步方就是這種角色。
“是的。”馮勝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你們?yōu)槭裁匆獊淼竭@里,殺掉璐璐的父母?”步方再次問道。
“頭需要這些開啟幸運者的血肉來增強自己的力量?!瘪T勝簡單說道。
“那么你們不是也開啟了幸運,為什么不把自己喂給他?”步方反問道。
“還不到時候?!睕]有想到馮勝竟然這樣回答道。
“還不到時候?”步方疑惑問道。
“對,還不到時候。”馮勝確認道:“頭兒現(xiàn)在還需要我們的協(xié)助,雖然他已經(jīng)足夠強大,但是依舊沒有在這座城市取得支配的地位,而總有一天,頭將會成為這個世界唯一的神,那個時候我們也會心甘情愿為他獻上自己的那份力量。”
“你們是不是信了什么邪教?”步方看著馮勝:“你腦袋真的不要緊嗎?”
這還是步方第一次見到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大在做什么,并且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么,卻心甘情愿為虎作倀的人。
“所以你是沒有辦法理解的?!瘪T勝輕輕說道。
“你們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嗎?”步方問道。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對錯之分,只有勝負之別。”馮勝看著步方:“頭將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神,凈化這個世界,創(chuàng)造更好的世界,我們將會在新的世界重生,到了那個時候,就不用再忍受這些痛苦與折磨,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懂的?!?p> “我真的不會懂,我永遠都不會懂?!辈椒娇粗T勝說道:“不過現(xiàn)在,我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夠了。”
這樣說著,步方瞬間從這個大網(wǎng)中脫出,手握著那柄短小的寒刃。
干將莫邪,從來都是雙刃。
所以說步方一直都藏著這柄莫邪,來以備不時之需。
“有意思。”馮勝這樣開口只說到了一半,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慢慢麻痹起來。
他有些動彈不得。
而正在這個時候,步方已經(jīng)握刀向前,將其插入了馮勝的胸口。
鮮血從短刀的另一端慢慢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