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連初遇都是天定
“好?!贝饝?yīng)下來鄭月夕便開始掐指開算,兩息的功夫便停下來看向大卦師道:“明年七月二十,亥時一刻。”
聽到自己準(zhǔn)確的死期,大卦師并沒有什么表情,反而是提起了另一個話題:“老朽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p> 鄭月夕欠了欠身:“大卦師不必如此客氣,您有什么問題只管問便是?!薄奥犅勚靶〗阍鵀殄吠醪坟?,幫助宸王化解了一次危機(jī),可老朽曾經(jīng)也卜過,卦象并未顯示有什么異常,小姐可知這是為何?”
“大卦師沒有卜出嗎?不知大卦師覺得,您與我比來誰的卦術(shù)更高一籌?”鄭月夕這樣問完全沒有挑釁的意味,只是卦師中也有壓制,比較低級的卦師是無法卜到比自己厲害的卦師的所有事情的。
大卦師笑了笑:“怪就怪在此處,在殿下出行之前,老朽并未卜算的出,可在殿下平安返回之后,老朽還是卜出了的?!?p> “只不過卦象中只顯示是殿下自己化解了危機(jī),并未提到有貴人相助,想來是因為小姐的卦術(shù)要比老朽高明所致。”
“那這就很奇怪了,大卦師卜不出與我有關(guān)的事情當(dāng)屬正常,但既然事發(fā)后可以卜帝煥宸化險為夷,事發(fā)之前為何……”
話還沒有說完,鄭月夕突然愣在原地,腦海里開始出現(xiàn)小時候翻閱那本秘籍時,秘籍第一頁就寫著的一句話。
前不知而后知者,乃天定,天定之事不可知,不可改,唯有機(jī)緣至,方可天機(jī)現(xiàn)。她抬起頭,看了看身邊也在等回答的帝煥宸笑出了聲,笑的另外兩個人都是一臉不解。
“不知大卦師可參透了天機(jī)的奧秘?”也不等大卦師回答,她便自顧自的說道:“像我們這種可卜算未來的人,俗稱卦師,文雅些說就是通天機(jī)者?!?p> “因為卦師的水平參差不齊,每個卦師能卜算到的事情詳細(xì)程度也就有所不同,有些重要的事情還有可能無法得知,也就無從化解?!?p> “無論是什么層次的卦師,能卜的出的事情便是那人的天機(jī),而卜不出的,除了這人水平不到家以外,還有一種,便是這種前不知而后知的,叫天定。”
大卦師不太明白,“老朽愚鈍,不太明白小姐的意思,天下之人生的每一步,難道都不是天定的嗎?”
鄭月夕還沒說什么呢,倒是帝煥宸先撇了撇嘴:“老天爺哪有心思把每個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我怎么就不信呢?”
“信就有,不信就沒有?!编嵲孪ε牧伺牡蹮ㄥ返募绨蚶^續(xù)道:“可化解的,是上天給普通人的機(jī)會,是他們的天機(jī),而不可化解的,便是上天給卦師的天機(jī),讓他們知道?!?p> “你遇到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困難是否化解對普通人而言都是天定,之所以說信就有不信就沒有,是因為這件事人們并沒有辦法評斷?!?p> “比如說你初遇我那次,我告訴你怎樣化解后即使你并沒有相信,但是你還是會進(jìn)那山崖邊上的洞,這便是天定,不然為何沒有后悔藥可吃?”
“說了這么多,其實我的意思就是,無論是哪種天機(jī),只要是能被一些人得知,或是能讓一些人做出改變的,那都是上天給的機(jī)會?!?p> “之所以有一些事情發(fā)生前沒人知道,而發(fā)生后卻又可以知道,那便是上天決定的,無論是多么高明的卦師都無法改變?!?p> “當(dāng)然了,還有一種情況,是根據(jù)一個人的本身,若是一個懶散的人突然勤奮起來,她的生活也會發(fā)生轉(zhuǎn)變,這種只要普通人愿意做出犧牲就可以做出改變的,是最低級的天機(jī)。”
“只有愿意接受最低級的天機(jī),才有可能遇到更高級的天機(jī),上天才能看到,賞下天定的機(jī)緣,當(dāng)然也有本身命貴重的哈,不過那在少數(shù)?!?p> “天機(jī)是可以選擇的,所以人們可以變好也可以變壞,那當(dāng)老天看到時,好人得到的天定那叫賞賜,壞人得到的天定就叫懲罰?!?p> “老朽明白了?!贝筘詭煕_著鄭月夕抱拳行禮,一臉受教了的表情,鄭月夕趕忙回禮,看著大卦師那蒼老的背影緩緩離去,鄭月夕看了帝煥宸一眼,突然就笑出了聲。
“怎么了?你笑什么?”帝煥宸不解的問出聲,腦袋稍微微向右側(cè)歪了一些,顯得有些可愛。
鄭月夕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仿佛冬災(zāi)來臨后的第一縷陽光,在這有些清冷的秋夜里,讓帝煥宸感覺到了由內(nèi)而外的溫暖。
“上天恩賜有機(jī)緣,不期而遇非偶然?!编嵲孪ν蝗徽f出了一句詩,不等帝煥宸回答便又接著道:“都說了我是你的命中注定,你看,就連你我第一次相遇都是天定的呢。”
聽小丫頭有些臭屁的話,帝煥宸大笑出聲,一把將小丫頭抱在了懷里,空曠的觀月臺上,兩個十分登對的人兒相擁在一起,皎潔的圓月掛在當(dāng)空,變成了他們的背景板,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牛郎織女在鵲橋上相會。
等兩人溜溜達(dá)達(dá)的走到太和殿時,帝驍已經(jīng)等的有些不耐煩,不過也沒有多說什么,剛剛在一起的小兩口黏糊一會倒也沒什么,他能理解的。
接下來倒是也沒有什么具體的內(nèi)容,帝驍確實是知道一些自己和師父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他并沒有說,想來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又或者是,想要自己拿足夠的籌碼來交換。
回到將軍府時已經(jīng)很晚,鄭威和靳霜霜都已經(jīng)休息,鄭月夕派青鶯過去與康嬤嬤打了個招呼,自己則回到了月夕院兒里。
她其實有些不想與父親母親見面,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覺得關(guān)于之前帝煥宸來送禮物時母親沒提的想法是自己想多了,那讓心里有些落差。
原本以為母親不提是因為舍不得自己早早的訂親,可原來是自己想多了,不過很快她就想通了,這又有什么呢,也許母親只是想要自己隨心吧。
想到自己剛剛有些沒頭沒腦的想法,鄭月夕覺得自己很幼稚,心里也覺得十分愧疚,就在這種十分復(fù)雜的心情下,鄭月夕終于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