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急忙沖進阿水的房間,在阿水房間的梳妝臺上,發(fā)現(xiàn)了阿水給流云留下的信函。
流云看完信后,不禁臉色煞白,道:“她走了!”白靈一驚,伸手奪過信。流云欲出手阻止,卻已來不及。白靈急切地默讀了起來,越往下讀,心中越是愧疚。信中皆是對流云的深情告白,最后,提到白靈已回,自己已沒有任何借口再留在流云身邊,自此辭別。
易寒見二人皆面色蒼白,不禁問道:“白靈,阿水信中說了什么?”白靈垂下淚來,忍不住責怪自己,道:“她走了,不會回來了!都怪我,都是因為我,她才走的?!?p> 流云忙道:“白靈,你不要責怪自己,她的離開,與任何人無關,這是阿水的選擇。”易寒似乎猜出了事情的始末,也附和道:“白靈,今時不同往日,現(xiàn)在的阿水,心思細膩敏感。她一旦決定離開,任誰規(guī)勸,也是無濟于事。不過,她獨自一人,流落在外,我還是不放心。我們還是盡快找到她方好?!?p> 白靈和流云對看一眼,用力地點了點頭,道:“那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墒牵龝侥哪??”流云道:“我知道她會在哪。”白靈和易寒一愣,靜靜地看著他,流云又道:“如果我沒猜錯,走之前,她應該會先去祭拜她的義父。”
二人一聽,紛紛表示贊同。待三人辭別沈云和白玉后,便匆匆茫茫地騎馬往摩天崖奔去。當年,阿水的義父風止水曾是摩天派的弟子,為了圓前輩的夢,他們將他葬在了摩天崖上。
可當三人來到風止水的墓前時,除了看到墓前擺放的烤雞和燒酒,以及那依然燃著的香火外,并沒有見到阿水的身影。易寒蹲下來,看了看墓前的腳印,又看了一眼那新鮮的食物,說道:“阿水來過?!?p> 白靈大驚,問道:“那她人呢?”易寒道:“這里有跪過的痕跡,而且只有一個人的腳印,阿水的確來過,但應該離開了?!绷髟瓶戳艘谎鄄贿h處的腳印,道:“不對,這里腳印紊亂,不止一個人的腳印,似是有人在這里打斗過。昨日后半夜曾下過雨,這些腳印尚如此清晰,肯定是今日才留下來的。”
易寒喃喃道:“看來,阿水被人帶走了!”白靈心中一沉,循著流云看到的腳印找去,在一塊空地上,突然發(fā)現(xiàn)幾根圓木壓過的痕跡,忙喊道:“你們快過來!”
二人聞聲,快步走了過去。易寒再次蹲下身,道:“真是轎子壓過的痕跡!”“轎子?”白靈和流云異口同聲地脫口而出。易寒點頭,道:“是轎子,而且不是一般的轎子,此人應該身份地位懸殊,是朝廷的轎子!”
此話一出,三人皆默然,朝廷的轎子,他們只能想到一人,呂相!
白靈喃喃道:“沒想到他這么快就來了!”流云道:“如此迅速,他應該是聽到你放出的消息之前,便已啟程。”易寒點頭表示贊同,緩緩道:“我一直聽說,呂相將呂如夢奉若掌上明珠,寵愛有加。此次出現(xiàn),難保不是沖呂如夢而來?!卑嘴`道:“那他為何抓走阿水?”流云道:“白靈,如果是他抓的阿水,阿水應該無大礙,別忘了,阿水也是他的外孫女?!?p> 流云的提醒,讓白靈恍然大悟,她的確忘了,阿水是靜妃和易峰之女。她沉思片刻,又道:“還有一點很奇怪,即使呂相知道靜妃之女還活著,可他沒理由知道阿水便是此女?!币缀c頭,又道:“我們只知道阿水是被坐著轎子的人帶走的,但此人,到底是呂相,還是另有其人,我們不得而知?!绷髟茊柕溃骸澳闶侵胳o妃?”易寒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后又道:“不管是呂相還是靜妃,至少我們可以肯定,阿水暫時是安全的?!?p> 白靈一臉著急,道:“不如今夜我到呂府去探查一下,看看阿水是不是真的落到了他們手里?!蔽戳?,易寒和流云皆異口同聲地反對。白靈道:“我只是去查看查看,并不打算惹事,不會有事的?!币缀溃骸按藭r無需我們親自前去,你忘了?還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們?”白靈急問道:“誰?”流云緩緩道:“相府千金呂如夢!”
當呂如夢收到流云的口信,讓她即刻前往云來客棧見面時,她的心,頓時像喝了蜜一樣,疾奔而來。當她看到流云旁邊的白靈和易寒時,雖然稍有失望,卻也是高興不已。單純的呂如夢,喜歡流云,至于他喜歡誰,似乎跟她無關般!
她歡快地朝三人走來,徑直坐到流云身旁,隨后看向白靈,道:“紫鳶姐姐,沒想到你跟死去的昆王妃長得一摸一樣,你們是什么關系?”
白靈微微一笑,道:“我叫白靈!”呂如夢不禁大驚,喊道:“原來你才是流云大哥他們一直找的白靈姐姐!那另一個……”流云一聽,連連干咳幾聲,而呂如夢也在看到白靈蒼白的臉色后,方想起那日的情景,不禁住了嘴。
隨后,她撇了撇嘴,扭頭看向流云,道:“流云哥哥,你們找我來有何事?”
流云猶豫,易寒便道:“如夢,今日找你,是有事相托,不知……”呂如夢一聽他們找她幫忙,心中一陣歡喜,未及易寒提出,便答應道:“可以,我可以答應你們?!?p> 三人一愣,白靈問道:“如夢,你知道我們所托何事?”呂如夢尷尬一笑,道:“不知道,不過只要是我能做的,我肯定幫忙?!卑嘴`不禁莞爾,道:“如夢,我們想向你打聽一下,最近你們呂家,可是來了什么人?”呂如夢激動道:“是啊,你們怎么知道,我姑姑今日剛到。這不,我出來之前,她剛來到?!?p> 果然是靜妃!三人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白靈又道:“如夢,你可曾看到,隨你姑姑前來的,還有何人?”呂如夢狡黠地笑了笑,道:“你們想找誰?”易寒清了清嗓子,道:“阿水今日失蹤了,我們在想,會不會是……”呂如夢道:“不可能,姑姑跟阿水非親非故,為何要抓她?”
三人不禁交換眼色,白靈道:“如夢,你可能還不知道,阿水呢,她是你姑姑的私生女?”“什么?”呂如夢驚叫出聲,隨后捂住嘴巴,低下頭,悄聲道:“你們沒有搞錯吧?我姑姑可是靜妃?”白靈道:“絕對沒有錯!這是你姑姑親自承認的,很久之前,你姑姑便認回了阿水。所以,這不會有錯。如夢,我們擔心阿水的安危,你能不能幫我們回去看看,阿水是不是真的在呂府內(nèi)?”呂如夢睜著大大的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
次日,呂如夢與白靈三人再次在云來客棧匯合。剛見面,她便大口喝下了一灌水,道:“一路跑出來,渴死我了!”白靈忍俊不禁,不由得欣賞起面前的姑娘來。呂如夢坐了下來,道:“阿水真的在我們家!”說著,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跟蹤,又道:“昨夜吃飯,姑姑真的把她介紹給了我,說是我表姐。她如今過的像個公主,你們不用擔心她?!?p> 白靈的心,終于安了下來,阿水跟著她的母親,也是挺好的。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忙問道:“對了,如夢,你姑姑為何突然來林郡?”呂如夢猶豫了一下,道:“我也沒問,不過,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既然爺爺來了,姑姑便順便陪同來看父親吧!”
白靈一聽,眼神閃爍,問道:“你爺爺也到了?”呂如夢道:“沒有,我只看到了姑姑,爺爺人還沒到,如果所言沒錯,應該明日方到!”白靈又問道:“呂相為何突然來向陽城?”呂如夢突然愁眉苦臉,道:“還不是來抓我。從小到大,這一次,是我跑的最久的一次,已經(jīng)算是很厲害了。以前,我只要離開家兩三日,定會被爺爺領回家,然后訓斥一番?!?p> 流云問道:“你爺爺,會武功?”呂如夢見流云終于開口,急忙回道:“怎么不會?你別以為他是朝廷之人,武功不怎么樣,那你可小看他了。他可是武林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不過,爺爺不輕易動武,他手下高手云集,一般人都近不了他的身?!绷髟蒲鹧b好奇,問道:“是么?他手下都有什么高手?最厲害的可是那三生子?”呂如夢道:“切,三生子算什么,只能算一般的高手。爺爺手下,最厲害的當屬他那貼身的兩大護衛(wèi),金剛掌和冰天柱。”
三人一聽,一臉困惑,武林中,并未聽說過這兩人。呂如夢笑道:“沒聽說過吧?這兩人一直跟在爺爺身邊,從不離身。金剛掌內(nèi)力深厚,一掌能碎石,你要是被他擊上一掌,這輩子都別想再站起來。還有那冰天柱,能化水為冰,殺人于無形之中?!?p> 正當呂如夢說的頭頭是道之時,白靈三人心中想的,卻是如何引開這二人,直接對付呂相。否則,同時對付這二人,尚且吃力,再加呂相,想是毫無勝算的可能。
流云問道:“這兩人不可能從不離身!”呂如夢笑了笑,道:“流云哥哥真是聰明。我還真的夸張了這么一點點?!闭f著,還用手指頭比劃了一下,又道:“爺爺偶爾還是會派他們出去的,得看事情大小?!?p> 次日,呂相果然來到了林郡,大街上,因他的出現(xiàn)而熱鬧不已。白靈三人坐在云來客??看暗淖雷舆?,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路上的那頂轎子。那是與他們在破廟內(nèi)見到的一摸一樣的轎子,而轎子里,正坐著他們想要殺的人。
正如呂如夢所言,轎子兩旁,分別跟著一騎,馬上的男子,皆四十上下,身材矮小,卻全身肌肉發(fā)達。頭高高昂起,一副不可一世之狀。
夜里,為了避免連累白府,白靈三人在云來客棧入住。半夜,白靈房前一個黑影閃過,一只飛鏢,攜著一張紙條,插在了白靈房間的柱子上。早已警覺的白靈,快步上前,拿下紙條一看,竟是阿水的筆跡,約她半個時辰后附近的后山見。
白靈納悶,這么晚,阿水為何約自己前往后山見面?難道是有什么急事?剛才的黑影,是否是她?如果是她,為何不能直接在這里見面?盡管心中有眾多的疑問,出于親情,白靈選擇了相信她!
半個時辰后,白靈來到后山,讓她安慰的是,阿水真的在后山等候。白靈快步走了過去,喊道:“阿水,你沒事吧?你為何不辭而別?今夜又為何約我在這里見面?”
一大串問題問出后,白靈方看清面前的阿水,全身華服,頭上掛著漂亮的頭飾,儼然貴族小姐的打扮,不禁笑道:“阿水,你這個打扮,真漂亮!”阿水神情嚴肅,道:“白姐姐,我再怎么打扮,再漂亮,有你在,流云大哥也是不會正眼瞧我一眼,不是么?”
白靈臉上的笑容不禁凝住,她警覺的看了一眼周圍,問道:“阿水,你想干什么?”阿水道:“白姐姐,你不要怪我,爹沒了,我只剩流云大哥,我不能沒有他!呂家不是我的家,我根本不喜歡他們?!闭f著,垂下了淚,又道:“白姐姐,你本不該回來,你一直躲著我們多好,你和易寒大哥,這么般配,為何還不滿足,非要跟我搶流云大哥?”
白靈不禁怒道:“阿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阿水一愣,道:“你終于還是吼我了,不是么?一年了,我們都變了。白姐姐,對不住了。”
突然,從阿水的身后,緩緩地走出來三人,其中一人笑嘻嘻地看著白靈。白靈一愣,喝道:“三生子!”那個三生子笑道:“姑娘,呂相邀請你到呂家一聚?!卑嘴`冷笑道:“他是誰,邀請我便要從命?除非你讓他親自來!”那三生子也冷哼一聲,道:“好大的口氣,相爺是何許人也,需要親自出面請你這個黃毛丫頭?真是笑話。今日,你不想去也得去?!?p> 說完,三人便朝白靈襲來。白靈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副塞子,將耳朵堵上。聽不到聲音的她,眼睛竟變得異常敏銳。她迅速拔出腰間的劍,一陣殺氣襲來。三生子愣了一下,嘆道:“又是一把寶劍!相爺肯定歡喜異常?!?p> 白靈揮出手中的劍,一招追星趕月,以閃電般的速度朝三子和那兩個同伙襲去。今日的白靈,早已不是當年的小丫頭,三生子輸便輸在,依然小瞧了面前的女子。
白靈的御風之術,以剛克柔,莫邪劍在那旋風中,竟似無數(shù)飛刀般,朝三人襲去。三人看得是眼花繚亂,一時亂了陣腳。突然,三生子的兩個同伙,雙雙中了劍,吐血而亡。而剩下的三生子,十幾個回合斗下來,也是內(nèi)力大損。
這時,又是一人從草叢中飛出,一邊喝道:“好厲害的丫頭,我來會會你!”白靈定睛一看,來人,竟是今日呂相的轎子旁那兩騎之一,不禁心想道:“三生子已沒有威脅,如今,只剩此人和另一人,為何不將計就計,隨他回到呂府?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敵人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p> 如此想著,白靈接下一招后,忙道:“今日你們以多欺少,勝之不武。既然呂相如此盛情邀請,我便隨你們走一趟?!?p> 來人一聽,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笑道:“果然是識時務者。”說著,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三生子,喃喃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居然連一個丫頭都對付不了,養(yǎng)你何用?不如一起去陪你那兄弟吧!”說著,兩掌擊出,只聽見兩陣骨頭碎裂的聲音,來不及反應的那子,便被震出六丈余,隨后一大口鮮血噴出,倒地身亡。
白靈見狀,心想道:“此人內(nèi)力果然深厚,切不可與他直接對峙,必須以柔克剛,柔而克之?!比绱讼胫睦锉阌辛藢Ω兜恼惺?。
次日,流云將易寒從床上拉了起來,急道:“白靈不見了?!币缀篌@,隨流云來到了白靈的房間,卻發(fā)現(xiàn)早已人去樓空。突然,桌上的飛鏢吸引了二人的注意,易寒拿起飛鏢一看,道:“上面有紙屑,估計白靈是被人叫走了!”
二人飛奔出客棧,意外撞上挑著藥草路過的老漢,老漢“唉喲”一聲摔倒在路上,跳著的兩筐藥草灑滿了地。他一邊爬起,一邊埋怨道:“真是晦氣,一大早撞到死人,好不容易采了一擔藥草,竟又摔個狗吃屎,我的錢喲!”
流云和易寒一聽,忙伸手將老漢扶起。易寒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遞給老漢,問道:“老人家,對不住了,您剛才說的死人,在哪里?”老漢接過銀子,剛才的不快一掃而光,眼里帶笑,伸手指了指東邊,道:“就在那邊的后山,有三個死人,其中一個,看起來還是小孩。”
二人謝過來,快速來到了后山。果然如老漢所言,這里的確有三具尸體,說是小孩,卻不是小孩,而是三生子!二人分別檢查了三具尸體,易寒道:“三生子是被掌力震碎內(nèi)臟而亡?!绷髟频溃骸斑@兩具是被白靈的劍所一刀斃命?!?p> 隨后,二人異口同聲道:“那白靈呢?”易寒皺了皺眉,道:“死的是三生子,那肯定跟呂家脫不了關系。只是……”流云接著道:“只是,一張紙條便能把白靈約出來,必然是熟人!”說著,不禁驚呼道:“阿水!”
易寒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這明顯是圈套,阿水不會害白靈,她們是親姐妹?!绷髟评淅涞溃骸爸酥娌恢模词故怯H兄妹,又如何?一起生活幾十年的夫妻,都有可能同床異夢,更何況阿水和白靈相處的時間這么短。一個血緣,便能杜絕一切?”
易寒無語,流云的話,的確戳到了他的痛處。他說的沒錯,即使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又能如何?最終,他不也是個私生子?
當白靈跟著阿水和呂相的手下回到呂府時,迎門便撞上了欲偷跑出府的呂如夢。呂如夢大驚,問道:“白姐姐,你怎么會在這?”待看到阿水時,皺了皺眉,道:“你做的?”阿水未語,默默地走了進去。
呂如夢朝旁邊的男子喝道:“金剛掌,是爺爺讓你做的?”那名叫金剛掌的男子鞠了一躬,回道:“呂小姐,相爺只是請這位姑娘到府一聚?!眳稳鐗舨恍?,道:“好啊,那我一起去,走吧!”說著,摟著白靈的手臂,一起走進了呂相的書房。
此刻,呂相和靜妃,正相聊甚歡。聽到門外匯報,便停了下來。
白靈抬頭看向二人,第一次面對呂相,竟讓她大吃一驚。據(jù)她所知,呂相應是七十左右年紀,而面前的人,竟像四十上下,健碩的身體,硬朗的臉,眼神如狐貍般狡猾。難道吸空大法竟能讓他保持年輕?
呂相看了一眼呂如夢,眼神頓時溫柔,道:“我的乖孫女,你怎么來了?”呂如夢跑上前去,嗲聲道:“爺爺,這位姐姐是我的朋友,你請她來,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呂相面色微變,道:“你的朋友?你這么快便結(jié)交了朋友?”呂如夢點了點頭,道:“爺爺,我警告你,你不準傷害她!”呂相哈哈大笑,道:“好,好,既然是你這個丫頭的朋友,那我便以朋友相待。”說著,指了指右首的椅子,道:“姑娘,請坐。”
白靈也不謝,徑自走過去坐了下來。
呂相看了看她,突然大笑,道:“如夢,你這個朋友跟你的個性很像?。 闭f著,又道:“姑娘,你便是白靈?可是你聲稱有滇國的圣女秘籍?”白靈猶豫片刻,道:“是又如何?”呂相道:“是的話,老夫還真有個不情之請,姑娘能否讓老夫過目過目。”白靈沉思片刻,道:“秘籍如今不在我手上?!眳蜗嗝娌桓纳?,道:“在哪?”白靈淡淡道:“相爺為何覺得,我會告訴相爺?”
呂相不禁大笑,道:“除了如夢,還從來沒人敢這么跟我說話,姑娘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是,你仗著自己是如夢的朋友,所以敢如此放肆?”
呂如夢佯裝生氣,道:“爺爺,你威脅白姐姐!”呂相道:“噢,丫頭,好了好了,不威脅。”白靈看著面前的人,這哪里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儼然一個心疼孫女的老前輩,真是人心險惡!
呂相道:“丫頭,只要你交出圣女秘籍,我保證不傷你分毫?!?p> 白靈心想道:“這里戒備森嚴,要殺他,比登天還難。但若是能把他帶離呂府,以她、流云和易寒三人聯(lián)手,打敗他并不是難事?!比绱讼胫愕溃骸拔铱梢愿嬖V你圣女秘籍的下落,也可以帶你們?nèi)フ业釃矣幸粋€條件。”
呂相道:“什么條件?”白靈道:“承認阿水是呂家之后的身份!”呂相一愣,道:“阿水?”白靈道:“難道相爺不知道阿水是誰?”呂如夢在旁邊提醒道:“爺爺,你今天不是見到阿水了!”呂相突然想了起來,道:“你是說我失落人間的孫女?”白靈點了點頭。呂相好奇的嘆了一聲,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此次被抓,是阿水的陷害,為何你還不計前嫌幫她?”
白靈道:“她也是我妹妹,她如此,只是因為一時迷失了心智,我相信她不是有心的,我只問你一句,你答不答應?”呂相沉思片刻,道:“罷了,以老夫如今的身份地位,連皇上都奈何不了我,認個孫女又算什么,老夫答應你!”說著,想了想,又道:“那姑娘何時帶老夫前去滇國找圣女秘籍?”白靈道:“十日后出發(fā)如何?”
呂相突然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你不會想耍什么花招吧?”白靈笑道:“相爺過獎了,我再怎么耍花招,也是難逃相爺?shù)奈逯干剑桥c不是?何況,我剛給自己算了一卦,十日后,正是適合我們出行的黃道吉日?!?p> 呂相大笑,道:“這個丫頭說的倒是沒錯,好,那就一言為定,十日之后出發(fā)?!?p> 靜妃聽說白靈是阿水的姐妹,便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讓呂如夢將白靈帶到她的房內(nèi)。再次相見,面前的女人,竟憔悴了許多。
靜妃看著白靈,一時認不出,愣在原地。白靈笑道:“靜妃,一年多不見,不認識我了?”靜妃驚喜,喊道:“白靈!沒想到一年多不見,你變化如此之大!”說著,牽過白靈的手,拉著她坐了下來。
呂如夢見狀,笑道:“姑姑,你跟白姐姐好好聊,我還有事,先走了!”白靈忙將她叫住,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呂如夢笑著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離去。
靜妃笑道:“沒想到白靈跟如夢的關系也這么親!”白靈微笑不語。靜妃嘆了口氣,道:“阿水要是像你這么懂事,我便少操心不少。”白靈道:“阿水自小跟著養(yǎng)父長大,他的養(yǎng)父脾氣也不好,她能如此樂觀,已是難得,不能太強求?!闭f著,欲言又止。
靜妃問道:“白靈可是有什么話要問?”白靈道:“還請你莫見怪!我只是好奇,既然你當年狠心拋棄她,為何如今還要相認?”靜妃突然垂下淚來,道:“不是我要拋棄她,是我爹,我爹說不能讓皇上知道,否則會連累整個呂家。所以,他趁我睡著之際,讓人將孩子抱走了。我也是后來才知道,他將阿水殘忍地扔入河里。”說著,竟是泣不成聲。
白靈嘆道:“難怪你現(xiàn)在對阿水一臉愧疚!”靜妃止住哭泣,又道:“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我女兒的出生,奪走了幾十多條人命,所以老天爺讓她離開了親娘!”
白靈大驚,問道:“幾十條人命?靜妃是何意?”靜妃緩緩道:“當年,易峰暫居皇宮時,我深宮寂寞,突然有一日,在花園里遇到易峰,被他的英俊所吸引,暗生情愫。不久,便與他有了肌膚之親。沒多久,我便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父親知道后,將我狠狠的訓了一頓,為了避免皇上發(fā)現(xiàn),對外人聲稱我身體不適,前往父親相識之人的山莊養(yǎng)病一年。一年后,阿水出生,父親奪走阿水以后,把我送回了皇宮??珊髞砦衣犝f,不久,那個山莊便被一場大火所毀,山莊的人,全部葬身火海。我找父親質(zhì)問,他竟然毫不隱瞞,承認是他所為。我那時心如死灰,曾想著出家為尼,可礙于皇家顏面,最后放棄了。從此以后,便在皇宮潛心念佛,替呂家贖罪?!?p> 此刻的白靈,早已是臉色煞白,她語無倫次地問道:“那……那個山莊,可是流星山莊?”靜妃一愣,問道:“你怎么知道?”白靈頓時覺得心口被千百支箭穿透,血流不止,她喃喃道:“當年流星山莊的大火,江湖中誰人不知?!?p> 靜妃一聽,更是泣不成聲,自知呂家罪孽深重。不一會,她緩緩道:“白靈,你能不能幫我勸勸阿水,跟我回皇宮?”白靈一愣,道:“靜妃,我……”靜妃又道:“我知道,阿水自小在江湖中長大,喜歡自由??伤B(yǎng)父已死,她一個人流落在外,我不放心。但她不聽我的,她視你如姐妹,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她,她一向聽你的。”
白靈想到此次阿水對她的仇恨與背叛,不禁心中惆悵,道:“靜妃,阿水現(xiàn)在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別人隨便能左右的?!膘o妃拉著她的手,眼神憂傷,道:“白靈,我只能求你了,如果連你的話她都不聽,我也只能聽天由命了?!?p> 白靈看著面前的女人,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呂相的一顆棋子,命不由己,連親生女兒也沒看上幾眼,便從此分離。雖然知道阿水不可能再聽自己的,白靈還是勉強地點了點頭,道:“我試試看?!膘o妃那皺著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夜深人靜之時,呂如夢果然沒有辜負白靈所托,讓流云扮成小廝,隨她回到了呂府。
雖然只是輕輕的敲門聲,白靈卻激動地從椅子上跳起,迅速打開了門。門一開,她與流云便緊緊相擁。呂如夢羨慕地看著他們,不得已尷尬地輕咳一聲,道:“白姐姐,流云哥哥,外面人多眼雜,你們進里面聊吧!我先走開,半個時辰后過來送你出去?!闭f著,也不等二人道謝,便快步離去。
待呂如夢離去,白靈趕緊關上了門。流云扶著她問道:“白靈,他們有沒有傷你?”白靈微微一笑,道:“你以為我還是一年前的小姑娘?要傷我,哪那么容易?”
流云還是一臉擔憂,道:“那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何會來到呂府?”白靈眼神閃爍,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只有半個時辰,我還有要事相告?!绷髟频溃骸笆遣皇前⑺俊卑嘴`一愣,未語。流云又道:“每次你撒謊,都不敢直面我的眼睛。我和易寒查出,你是被熟人約出。如今,又來到呂府,除了阿水,我想不到別人?!卑嘴`道:“流云,你不要怪她,她只是一時想不通。她……”流云皺了皺眉,道:“白靈,你不要替她辯解,她若是小打小鬧便罷,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白靈嘟了嘟嘴,突然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么?還有,我還找到了殺呂相的方法!”
流云一聽,驚喜問道:“什么方法?”白靈嗔怪道:“我剛才就想告訴你,是你岔開了我的話題?!绷髟茻o奈的笑了笑,道:“我道歉,是我的錯。”白靈輕笑出聲,道:“我跟呂相約好,十日后,也就是下個月初一,我?guī)麄兦巴釃?。”流云大驚,脫口而出,道:“你要帶他們前往滇國?”白靈抓著他的手,道:“你先聽我說,到時,我會把他們帶到南國和滇國在越河的邊境。還有十日,你速速去安排。屆時,你們在那里埋伏,等我們前來?!闭f著,頓了頓,又道:“不過,我還不清楚呂相此人的武功到底如何,到時候我們只能見機行事?!?p> 流云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和易寒下個月初一便侯在越河邊境等你們出現(xiàn)?!卑嘴`點頭,欲言又止。流云問道:“你還想說什么?”白靈猶豫再三,道:“流云,我知道流星山莊的慘案,背后之人是誰了?”流云臉色煞白,道:“呂相?”白靈點頭,流云道:“其實,我早就猜出來了,南陽四怪背后,呂家之人,而呂盛并不干預江湖之事,那便只有呂相無疑?!?p> 白靈沉默片刻,又道:“可你肯定猜不出來,他們?yōu)楹我獪绲袅餍巧角f一門?”流云震驚,道:“難道不是為了干將劍?”白靈表情凝重,道:“干將劍應該只是順而為之,他們真正的目的,是要滅口!”流云兩眼發(fā)紅,緊緊地抓住白靈的手,道:“你說什么?”白靈吃痛,喊道:“流云,你抓疼我了?!绷髟品磻^來,松開了手,一臉歉意,道:“白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卑嘴`嘆了口氣,道:“沒事,我知道,每次提到流星山莊的慘案,你總是很激動,這也是為何,剛才我猶豫著不敢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只找呂相一個人報仇,行么?”
流云一臉困惑,隨后笑道:“好,我答應你?!卑嘴`道:“當年,靜妃便是在流星山莊生下的阿水。”只一句話,流云便恍然大悟,面露憂傷,道:“他們是為了防止呂家的丑事被皇上知曉?他們竟為了一己之私,殺我流星山莊幾十條人命!我與呂家不共戴天,此仇不報,我枉為人子!”
白靈緊緊抱著他,安慰道:“流云,我們一起報仇,殺了這個狗賊?!?p> 這時,門上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二人一愣,忙站起身。白靈道:“是如夢,你該走了!”流云依依不舍的抓起白靈的雙手,含情脈脈,道:“白靈,你要照顧好自己,有事讓呂如夢到云來客棧找我,知道么?”白靈笑道:“你怎么把我當孩子了?放心吧!”流云咧嘴一笑,探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上深深的一吻,便轉(zhuǎn)身去開門。他站在門口,再次回頭,依依不舍地看了白靈一眼,方轉(zhuǎn)身跟著呂如夢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