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系鞋帶
阮幼安愣了愣,雙手松開,沒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
旁邊不遠處,執(zhí)勤的人時不時用打趣的眼神飄向他們,不經(jīng)感嘆道,年輕真好。
顧辭咽了下口水,喉結(jié)滾動,耳朵也越來越燙,屁股沿著凳子挪到另一邊。
他一轉(zhuǎn)身,就聽見女孩兒輕呼出聲:“你受傷了!”
急忙坐到他身邊來,能看見后背上滲透出的血跡。
手撫上去,顧辭輕輕“嘶”了聲。
“你把衣服脫了?!?p> 阮幼安有些焦急,伸手就要扒他的衣服。
顧辭按住她的手,微微搖了下頭,朝那邊坐著的警察說著:“叔叔,這里有酒精和紗布嗎?”
那警察想了想,從座位底下掏出了個醫(yī)藥箱。
車里沒安排護士,醫(yī)生看他倆完好無損,全都被安排到了另一輛車上,去處理犯人的傷口。
阮幼安走上前,接過那幾樣處理傷口的藥品,輕輕道了聲謝。
她聲音輕柔道:“顧辭,你先把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
顧辭看了她一眼,就轉(zhuǎn)過頭去。
他知道自己的傷,從巷子里出來起就隱隱作痛,恐怕被劃了一大條口子,本能地不想讓她看見,對她道:“你把藥酒給我,我自己來?!?p> 阮幼安說了幾句,說不過他,便悶悶的坐在一邊,小嘴嘟起,滿臉不高興。
她倒是想看看,他自己一人要怎么處理!
顧辭正對著她,把衣服脫下來,身上肌肉緊實,有很強的力量感。
旁邊的警察看他隨意把藥酒到在后背上,心里顫了下。
這看著都疼。
不自主動了動嘴皮,友好的對他說:“你這樣是不行的,要是不方便,讓我來吧?!?p> 警察走過來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他后背不知是怎么搞的,一片血肉模糊,還有些小石子嵌了進去,不由得倒吸口氣,不知該怎么下手。
去藥箱里找了個鉗子,控制住自己的力道,輕輕把石子給夾出來。
阮幼安站在他對面,看他去拿鉗子,感覺有些不對勁,趕忙走到他身邊。
霎時眼眶紅起來:“顧辭你怎么傷這么重都不說?!?p> “我不痛,只是看起來嚴重,上完藥就好了。”
阮幼安看他四平八穩(wěn)的坐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顆顆墜入褲子里,微微湊近了些。
怎么會不疼呢,她看著都疼。
那叔叔走過來,被她這么一看,手都抖了不少。
不小心戳到那一大片傷口,顧辭忍不住呲了聲,他不好意思的抬起頭:“妹妹,還是你來吧,你們女孩兒動作要輕一些。”
阮幼安順勢接過鉗子和棉簽,坐在他背后。
輕輕把那些石子給挑出來,變成了小的血紅色窟窿,她越看越心疼,將周圍沾惹上的血擦干凈。
藥酒抹在皮膚上火辣辣的疼,她知道這一點,在給他上藥時放緩了動作,處理完還貼心的吹了吹。
顧辭僵著身體,任她指尖輕輕滑過皮膚,感覺自己后背上的傷不是痛,而是癢。
不知隔了多久,聽到女孩兒清悅的聲音響起:“好了,我還給你撒了藥粉,今天回去不能洗澡?!?p> 顧辭心軟軟的,聽著她的聲音不自覺的冒著泡,咕嘟咕嘟很是歡快。
此時后背沒了那份柔軟,頓時回神,壓住上揚的嘴角,仿佛從前沒有的溫暖,都在這一刻被填平。
心中逐漸萌發(fā)出了一個想法,要是這人是他的就好了,今后她就可以一心一意對自己好。
阮幼安把東西放進盒子里,在手機上搜了很多關(guān)于他如何養(yǎng)傷的知識念給他聽。
“聽到了嗎,不遵醫(yī)囑后果可是很嚴重的,輕則皮膚潰爛,重則感染?!?p> 阮幼安看他心不在焉的垂下眸子,最后還無所謂的瞥了她一眼。
好像在說,是又怎樣,我才不聽。
心里有些生氣,像老師似的敲了敲他額頭:“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講,我看你心不在焉的,要好好聽,這個很重要。”
顧辭抬眸,看見她那認真的模樣,把反駁的話壓在心底,伸手握住她的手,頓在空中,淺淺一笑:“我聽了的,老師?!?p> 阮幼安被他手一握,心思就變了好幾番,再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小臉就更紅撲撲了,把頭撇開:“你…你聽了的就好,那我就不講了?!?p> 之后他一直在笑,大多數(shù)眼睛都盯著她,弄得阮幼安有些不好意思,捂著耳朵坐到角落里。
車子很快停下來,阮幼安和顧辭兩人被安排著去做筆錄。
中途對上張協(xié),那人嬉皮賴臉的笑,咬死了只說他不知道這件事,他家就住在那門口,誰知道有人上他家門口綁架來了,一出門就被警察抓走了。
幾個審訊員半信半疑的對視幾秒,張協(xié)長得清秀,是學(xué)校里最不會惹事的那種類型。
看審訊室里半晌沒說話,突然有人進來敲了下門:“劉隊,那團伙的人說不認識張協(xié),也沒見過他。”
阮幼安在旁邊聽后,氣得不行,顧辭拉住她想要沖進去的肩膀:“你冷靜些,警察不會無緣無故就抓人。”
也不會無緣無故就放人。
她聽出了顧辭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他上頭有人,現(xiàn)在過來保釋他了。
阮幼安生氣的跺了跺腳:“那咱們就這樣放過他?”
把人弄成這樣,憑什么他什么事都沒有。
張協(xié)推門出來,看見他倆,邪笑著看向阮幼安:“我們還會再見的?!?p> 阮幼安想一巴掌給他呼過去,見你祖宗見!
出了門,她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刺眼,連帶著看什么都不舒服。
“啊啊啊,這鞋帶,怎么老是掉?!?p> 抱怨過后,狠狠在鞋帶上踩了兩腳,似乎才解氣。
顧辭看了眼,她好像并沒有打算把它系上。
“阮幼安,我可是個病號,你可憐可憐,走太快了?!?p> 阮幼安雖然生氣,但腳步還是不自主慢下來,過去走到他身邊。
過來會兒。
“阮幼安。”
“又怎么了?”
扭過頭,沒看見人。
視線往下,看見他手靈活的在自己鞋上揮舞著,系成一個蝴蝶結(jié)。
不自主愣了下,她長這么大從來沒人跟她系過鞋帶,有些不適應(yīng)的往后退,被他一手捉住腳腕:“別動,一會兒就好。”
沒多久,他緩緩起身,還滿意的拍了拍手:“好了?!?p> 阮幼安臉紅了半邊,先他一步往前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