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星僵硬的像一尊裂開的石像,一觸及碎成渣。
可又不能跟一個喝醉酒的人生氣。
一邊難過一邊還得繼續(xù)替他順背順氣,苦口婆心的勸導著,“不能喝你就少喝點,哪怕是裝醉也好,我不信他們還能強灌你?!?p> 路明誠抱著她的手更緊了些,似乎是在反抗她的嘮叨。
“只得回去好好洗洗了,哎?!?p> **
車里。
靠在椅背上的路明誠根本坐不穩(wěn),只一個拐彎,整個人都倒近了梵星懷里,差點給她壓出內(nèi)傷。
沉甸甸的身子推都推不動,也只好遂了他,臨時做個人肉枕頭。
夜晚的風有些大,氣溫稍涼,梵星將車窗調(diào)高了些,順手拿過身后備用的毛毯給他稍微蓋上。
“太太,今天還好有你在,不然就只有路總一人受傷了?!痹S霖看著后視鏡里梵星,充滿了敬佩與崇拜,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個女生有這樣的酒量和膽量。
“那些個老家伙,全都是些白眼兒狼?!?p> “路總眼中的刺一日不拔,整個路氏都不得安寧?!?p> 梵星的目光重新落到了酣睡的路明誠身上,“沒想到啊,今天這種投懷送抱的情況也不少吧?原來還真以為他是個四季豆,油鹽不進?!?p> “太太,您說哪兒的話,不是這樣的?!?p> 太太在吃醋?
許霖心里頓然美滋滋。
“你別跟我說,今天是初犯,以前從來沒有過,我可不相信?!?p> “今天還真是初犯,雖然之前也有過類似的酒局,但是路總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喝的酩酊大醉,失去意識?!?p> “我沒在意別的,我純粹就是覺得路明誠他老跟我裝,太能裝了。”
許霖騰出一只手來,豎起三根手指鄭重其事的發(fā)誓,“我跟隨路總這十年,他一直恪守自律,從未主動親近女色,投懷送抱的女人的確是數(shù)不勝數(shù),但沒有一個是例外的都被他拒之門外了,即使醉酒之下?!?p> “我才懶得管這假唐僧是不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反正他今天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你得幫我記上這筆知道了嗎,將來得跟他算算帳?!?p> 許霖小聲嘀咕著,“小兩口矯情起來也太像了…”
“???”
“額...沒什么,太太,你知不知路總的一個小秘密?”
“什么小秘密?”
“路總一喝醉就特別好玩兒,你看著啊,路總!笑一個?!?p> 不想路明誠居然真的彎起嘴角,美美的笑了。
給梵星都看傻了,她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路明誠,又看了看許霖,“不是吧?我產(chǎn)幻了?”
她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迫不及待的也想來試試,“路明誠,笑一個?!?p> 他又嘿嘿的笑了笑。
“噗哈哈哈哈哈……”
“咱們路總是不是很可愛?”
她捏著他臉上的肉肉,趁機欺負一把,“你家這路總清醒的時候,可跟可愛毫不沾邊。甚至覺得可愛這個詞受到了冒犯?!?p> “太太也覺得路總還是有可愛的一面咯?!?p> “他總是喜歡把自己包裝的很高冷嗎?”
許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其實路總也不是故意這樣的,因為在這個位置待久了,想笑也很難笑的出來。
我認為,高冷只是掩飾路總疲憊的盔甲。作為集團董事,他的每一個決斷都影響著公司未來的發(fā)展,當下上萬人的生活。
攻城容易守城難,想停下來歇一歇,幾乎不可能再發(fā)生在他的身上?!?p> 許霖的話勾起了梵星的思緒。
睡夢中寧靜的路明誠,醉酒中憨態(tài)可掬的路明誠,清醒時橫行霸道的路明誠,和她演對手戲時宛如寵妻狂魔的路明誠,到底哪一個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呢?
“告訴太太這些,其實是不想您和路總的誤會越來越深。路總他不是真的討厭您,只是環(huán)境讓他逐漸開始不由自主變成一個嚴肅的令人敬畏的領(lǐng)導樣子。”
環(huán)境確實很能影響一個人的情緒,就像在剛才的酒局上,她在面對那些狐頭狗臉的人的刁難時,幾度想要把手中的酒潑在他們的臉上,可最終還是隱忍了下來。
也許這群人僅僅是他所面對的千分之一,可能還有更多她難以想象的奇人異物,想到這里她甚至還有些敬佩路明誠的耐性。
“今晚的事,我多少能理解他一點了。但是理解歸理解,今天連著兩次弄臟我的衣服這件事,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p> “太太您真的是個非常善解人意的人?!?p> “算不得什么善解人意吧,只是自己在海外經(jīng)歷的多了,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許多變化。
雖然我們不是正經(jīng)戀愛結(jié)婚的,但好歹緣分一場,就當是交了個特殊的朋友,能包容的就盡量包容吧?!?p> 路明誠不太舒服的翻了個身,臉藏進了她腹部,他柔軟的嘴唇正貼在她的肚子上。
一個激靈,梵星猛地吸氣將肚子收了起來,只是這并不能保持太久,“許霖,還有多久到?你家路總很不舒服,我怕他吐車上?!?p> “快了?!?p> ————————————
合著許霖一同將路明誠沉甸甸的身子扶回到了房間。
“太太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得早起來接路總,我先回家歇息了。”
一看時間,竟然都兩點多了,“要不你就在這里湊合著睡一晚吧,房間挺多的,我去給你找床被褥來?!?p> “我認床,其實我住的地方離這邊也不遠,幾公里就到了?!?p> “那你先幫他換身衣服,剛剛在那里吐酒吐到...”話還沒說完,許霖腳底跟抹了油似的溜不見了人,“呵...”
看著一身酒味的自己,和抱著自己不撒手的路明誠,她郁悶的嘆了口氣,“要不你就湊合一下,臭一晚上?”
他瞇著眼,熟熟的睡著。
這人是睫毛精變得嗎?
之前還沒發(fā)現(xiàn),路明誠的睫毛又密又長,怪艷羨人。
“路明誠,笑一個?!?p> 他又乖乖的笑了笑。
“算了,姐姐今天心情好,就勉強幫你換掉上衣,但是你要乖乖配合我哦。”她手指點了點他高挺的鼻梁,安靜的任她擺布的樣子難得一見。
梵星一手扶著他的背,一手替他解開西背紐扣。
嗯——
等等,這個手法為何似曾相識……
忽然想起大學那會兒,小姨剛生了小娃娃,媽媽非讓她去幫忙一起照顧。
那段時間,孩子的衣服都是讓她幫忙換的呢,難怪手法如此嫻熟,肌肉都形成記憶了。
不過這大孩子比起小嬰兒來說,簡直沉太多了,真不容易扶穩(wěn)。
剛解到襯衣的領(lǐng)扣,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瞇著的眼睛半開半合著,也不知道是醉著還是已過了酒勁。
“是我,栗梵星。”
“你對我…干什么…”
“你襯衣上面全是酒,我?guī)湍惆焉弦旅摿?,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覺了?!?p> 他的手又無力的耷拉下去。
任憑梵星將他的胳膊如何擺弄,他也不再反抗。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換了無數(shù)個姿勢與角度,才終于成功的脫掉了半邊的襯衣,好有成就感。
她正換手扶著他的后背,準備脫去另一半。
手指剛附上他的皮膚,灼熱感刷的一下從指尖竄到了頭皮。
他后背的皮膚也太光滑鮮嫩了,而且…那肌肉線條的手感好真實。梵星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沒能經(jīng)得住誘惑,貪婪的來回摸了摸,她抿緊了嘴唇深怕自己尖叫出來。
收!
梵星清醒一點!你這是在占人家便宜!
理智將她的意識強行拉了回來,趕緊脫下了另一半。
“好了好了,你完成任務了!”梵星扶著他的上半身,慢慢順平躺下。
精準管理下的腹肌因呼吸而上下起伏,仿佛在向她招手,說著:“來呀~”
梵星的眼睛都看直了,它就像被魔鬼附了身,有著躲避不開的吸引力。
她的手情不自禁的伸向了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栗梵星!住手!”不知從哪兒來的聲音及時遏制了她的行為。
梵星回過神來的一剎那,原本想要觸碰腹肌的手迅猛如虎般將旁邊的被子給蓋在身上,轉(zhuǎn)過身去,雙手跟個鼓風機似的猛扇風給滾燙的臉頰降溫。
“嗯——”路明誠被被子捂住了口鼻,煩悶的哼唧了一聲。
梵星趕緊幫他掀開被子的邊,露出了頭。
皺著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了些。
她的眼睛不自覺的又暼向了他腹肌的位置。
梵星,你要斯文!矜持!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