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出現(xiàn)在這里,你很失望?”宋寒洲眉目間壓著隱忍的怒氣,反問她。
這是怎么了?
扶疏摸不著頭腦:難道是和穆梨若鬧得不愉快,在她這里找存在感?
“我沒這個意思?!狈鍪枰灿行琅_頭去不看宋寒洲,“我累了,想回房間休息了。你好好吃飯吧?!?p> 宋寒洲臉色愈發(fā)陰沉,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了些,道:“坐下,一起吃?!?p> 扶疏蹙眉。
宋寒洲實在有些反常,她皺著眉頭,忍不住問道:“為什么?”
“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飯?”宋寒洲直視著她追問,眸底一片洶涌,“和簡綏星就愿意?”
這是什么古怪的問題?
“跟簡醫(yī)生有什么關(guān)系?”扶疏莫名,覺得自己愈發(fā)看不懂宋寒洲。
“那就坐下來吃飯。”宋寒洲松開她,習(xí)慣性地發(fā)號施令。
扶疏心里陡生無力,繞來繞去又繞了回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爭辯不過宋寒洲,事實上她這輩子也不可能爭得過宋寒洲,也就坐了下來。
一頓飯吃得鴉雀無聲,孕婦食譜又清淡得很。扶疏白天吐了一回,胃不太舒服,也不是很有胃口,一頓飯吃得興味索然。
“我讓你這么沒有胃口?”宋寒洲見她挑挑揀揀沒吃幾口,又不依不饒。
扶疏只覺自己太陽穴凸凸地跳,也許是懷了孕不止心思敏感,她脾氣也控制不住。在公司里穆梨若滋事,回了家里還要為宋寒洲的莫名其妙受氣。扶疏扔了筷子,冷言冷語道:“是的,宋總別跟我一般見識!”
宋寒洲眼眸一顫,他張口欲言,扶疏卻不想再管,她徑直站起身來,椅子和地板摩擦發(fā)出難聽的聲音,在空曠安靜的別墅里尤為刺耳。
宋寒洲還是淡聲道:“若若說了,她沒有。”
扶疏整個人氣得發(fā)抖。
“穆梨若、穆梨若、穆梨若!她說沒有你就相信她,那我呢?”扶疏回過頭沖到宋寒洲面前,“你相信過我嗎?”
宋寒洲淡漠的眼珠子看著她,輕聲道:“……若若不會撒謊。”
扶疏勾唇,無奈地哂笑,她最后一絲想要辯駁的力氣也沒了。在宋寒洲心里,穆梨若柔弱可憐,他了解穆梨若,心疼穆梨若。而她呢?她是和宋寒洲同居屋檐下兩年的陌路人,無足輕重。
她半晌后定定道:“是,錯的是我?!?p> 扶疏回了房間里,蒙著被子想了很多,好的壞的。到了最后,她竟說不出更怨恨穆梨若還是宋寒洲。
她一夜輾轉(zhuǎn),忍不住起身點了熏香,才勉強(qiáng)在天亮之前睡了一會兒。
扶疏起身后洗漱,她盯著鏡子里的粉底都遮不住自己的憔悴。扶疏忽然懷念起兩年前的自己,青春張揚(yáng)。
她搖了搖頭,戴了副墨鏡出了門。
剛進(jìn)公司,吳霜就告訴她。格律的老總來了電話,想和談合作。
扶疏眨眨眼,有些茫然。她還沒去聯(lián)系格律的人,格律的老總倒是先來約她見面。
總覺得有些不尋常。
但說到底是宋寒洲看中的公司,扶疏還是首肯,吩咐吳霜安排午餐。
在昨晚不歡而散之后,扶疏一早上也沒見到宋寒洲。
等到了和格律的約定時間,格律的人又打電話來確認(rèn)她的行程。扶疏愈發(fā)覺得格律殷勤得莫名。
她穿了個外套,安排了工作事項后,趕到了約見的地點。
原本見面的地點是公司附近的一家商務(wù)餐廳,但是格律的人把地點改成了一家更為高檔的法式餐廳。
可當(dāng)她真的趕到了約定地點,心里的異樣越發(fā)明顯。
這家法式餐廳一進(jìn)門便是音樂旋轉(zhuǎn)門,室內(nèi)到處點綴浪漫的紅玫瑰。一角小提琴手和鋼琴手如癡如醉地彈奏,樂聲相輔相成。餐廳的中間甚至有個小小的音樂噴泉,中間的雕塑是光著的丘比特,一箭穿心。
怎么看,都像是個情侶來約會的地方。
侍應(yīng)迎了上來,問她是否預(yù)約。扶疏確認(rèn)了位置就坐下來。她翻看了眼格律的資料。這公司成立沒幾年,規(guī)模也遠(yuǎn)不如Fasly。
唯一亮眼的是格律的老總。
扶疏正看的出神,卻聽一個人喚她:“扶疏姐?”
她抬眸,一張青春洋溢的臉撞入眼簾,眉目倦懶透露著清俊的少年氣,唇角的笑意明媚。
見他坐在了自己對面,扶疏又看了眼資料,確認(rèn)這就是格律的老總,蘇宴。
“蘇總,你好。”扶疏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
蘇宴側(cè)首抬眉,笑起來又露出兩顆虎牙,更增添蓬勃朝氣,他笑道:“別這么客氣嘛。扶疏姐,我叫蘇宴?!?p> 這個蘇宴倒是個自來熟。扶疏不善應(yīng)付的喝了口水掩飾尷尬。
蘇宴像是沒察覺出什么,他接過菜單,翻了幾頁又問她:“扶疏姐你點了嗎?餓不餓?”
扶疏搖了搖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小蘇總先點吧。我隨意?!?p> 蘇宴也不客氣,點了好幾樣菜,多得莫名。扶疏只以為是蘇宴的習(xí)慣,也無異議。
等候上菜的時間里,蘇宴支著下巴,幾乎可以說得上放肆地看著她:“扶疏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好看?”
扶疏怔了怔,她不太在意自己的外貌,但是上學(xué)的時候被人追求的次數(shù)也不少。大抵她長得還不賴。
可扶疏不打算回答蘇宴這個問題,直覺告訴她這個蘇宴有點難應(yīng)付。
扶疏微微笑了笑:“小蘇總客氣了。這次約小蘇總是為了和宋氏的合作,小蘇總看合同了嗎?”
蘇宴摸了摸下巴,眼里露出些失望,心不在焉道:“看了,我沒什么意見?!?p> 扶疏意外地挑眉,蘇宴年紀(jì)不大,口氣不小。宋氏集團(tuán)這樣的財團(tuán)審計,如果是Falsy這樣的公司說出這句話,扶疏也沒什么大反應(yīng),但格律在業(yè)內(nèi)實在算不上資格。
她補(bǔ)充道:“這是宋氏的年終審計,資金鏈數(shù)額十分巨大。因為是第一年面向大眾,所以很重要。我們宋氏和格律的合作也是第一次,希望小蘇總能夠多多費(fèi)心擔(dān)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