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顏諾雙眸睜圓,不可置信地看向隋逸飛!
梁國鎮(zhèn)國大將軍,手握兵權的第一武將,他……他竟然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待到回顏諾慢慢冷靜下來,明白眼前之人不可能是她的老大,她才發(fā)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切只是巧合,老大已患病死了,不可能變成權傾朝野的鎮(zhèn)國大將軍。
但男子那熟悉的容顏,那隱隱的蒼白和淡淡的病容都一模一樣,怎么會……不是他。
“……朕罪無可恕……愿自削帝號,貶為庶人,親自為隋書令守墳!”齊帝一邊念著詔書,一邊淚流滿面。
堂堂一國皇帝淪為階下囚,還要為一位罪臣守墳,這簡直奇恥大辱??伤桓揖芙^,深怕隋逸飛當場殺了他。
隋逸飛面色冷峻,那雙好看的眸子仿佛結滿了冰霜,完全不含絲毫的感情。
齊帝被押了下去,迅速送往陵地守墳。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下半生就要從皇帝改行做守墓人了。
處置妥當,隋逸飛撲嗵跪倒在空龍座前,喃喃地低語著:“父親,兒子已為您報仇!您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當即有副將上前把龍案布置成了臨時香案,作為供奉隋逸飛先父的供桌。
如此行為,哪怕對待亡國君也有些太過囂張。畢竟皇帝的龍座太過敏感,誰碰誰先死。
回顏諾不知為何想悄悄捏把汗,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忘了雙臂被反縛,無法捏汗。
江宸快走過去,俯近隋逸飛的耳畔,低語了幾句話。
隋逸飛緩緩轉(zhuǎn)頭,淡漠的眸光瞥向旁邊被綁成粽子的回顏諾。
回顏諾有些害羞地低下頭,盡量不讓他看到她嘴巴被破毛巾塞住的樣子。
“元祺的發(fā)妻……”隋逸飛微微皺眉,感覺有些不妥。
“她為李慕紫代嫁,已遭元祺厭棄?!苯返吐暯拥?。
回顏諾卻是聽到這話了,不由一陣惱怒。這頭沙文豬,一定又對她打什么壞主意。
“先帶她下去?!彼逡蒿w吩咐完,又對著香案叩了幾個頭。
江宸擺擺手,胡恩德就把回顏諾給押了下去。
*
皇宮的地面上還有沒擦干凈的褐色血跡,不過尸首都清理干凈了,沿途并不見雜亂物件,應該是占領了皇宮有兩日,才能收拾得如此利索。
回顏諾還沒從震驚中醒過神來。她眼前一直晃悠著那張蒼白的熟悉面容,如同夢境一般。
她停下腳步,努力發(fā)出一些嗚哇的音節(jié),又使勁跺腳扭身子,終于讓胡恩德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要上茅房!”胡恩德問道。
回顏諾呆了兩秒,連忙點頭。她的確想上茅房了!
*
鎮(zhèn)國公元祿趕到營地時憋著一肚子火,見到兒子就是一陣猛批;“隋逸飛搶著占皇宮,你倒好先去占一個王爺府。為了一個女人,越活越倒回去了……”
罵了幾句,突然發(fā)現(xiàn)兒子鼻青臉腫的模樣,不由大吃一驚;“你這是怎么了!”
元祺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不過精神狀態(tài)還行。尤其雙目炯炯,好像非常興奮的樣子,神神秘秘地:“爹,孩兒有要事相商。”
摒退了左右侍從,只留下兩個心腹隨侍,元祿這才狐疑地問道:“何事?”
元祺又左右看了一眼,確保沒有可疑之人在附近,這才壓低聲音:“孩兒找到天定鳳命之人了!”
“啊,果然有此人!”元祿的眼睛也亮起來?!半y怪你搶著去占吳王府,原來為了此事!”
元祺興奮異常,顫聲道;“她竟是孩兒所娶的那女子!”
“你說的是那個代嫁丫環(huán)!”元祿太驚訝了?!霸趺纯赡堋!?p> “火鳳認主,孩兒親眼看著它入體,這事兒不可能錯!”元祺不由想入非非?!澳桥涌墒呛好髅秸⒒貋淼模先思业挠H兒媳婦!”
言語雖有些含糊,卻是不言而喻。
畢竟這些事情說出來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元祿趕緊再回周看了看,壓低聲音:“這事兒還有誰知道?”
元祺臉上的興奮頓時大打折扣,甚至有些懊惱:“江宸劫走了她,送給隋逸飛了!”
“什么!”元祿眼角暴跳,震怒:“隨逸飛這是想造反!”
“他就是想造反!”元祺毫不猶豫地給隋逸飛扣了頂謀反的大帽子,惡狠狠地道:“他聽說那女子是鳳命,居然不顧她是我發(fā)妻的身份搶走了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元祿掂須沉吟,有些為難?!按耸虏灰寺晱垺!?p> “父親說得對!我們必須得神不知鬼不覺將她搶回來?!痹髂θ琳疲d奮得像發(fā)現(xiàn)了寶礦?!八墒俏胰枇该髅秸葸^天地的結發(fā)原配!他隋逸飛憑什么跟我搶!”
說到這里,他義憤填庸,恨不得立刻跑去跟隋逸飛理論。
元祿頷首道:“她是你原配妻子,只要好言相勸自然會回到你的身邊。可恨隋逸飛難纏,只怕不是那么痛快好相與的。此事盡快解決,以免夜長夢多?!?p> *
皇宮的茅廁簡直稱得上富麗堂皇。一個不小心,可能走失在廁所里。
回顏諾就走失了!
胡恩德在外面等了許久,察覺不對勁,派了一個女官進去察看,果然不見蹤影。
“這個女人!”胡恩德恍然大悟,恨恨地道:“原來故意坑我的!”
他立刻派兵沿四周搜索,卻始終沒有任何音信。最后沒有辦法只好通知了江宸。
江宸聞言懊惱道:“我陪大哥說幾句話的功夫,你就把人弄丟了!”
胡恩德忿懣地道:“人是我弄丟的,我一定能把她找回來!皇宮里戒備森嚴,就不信她能插翅飛出去!”
*
回顏諾沒插翅膀,不過她有兩條腿,而且還會飛檐走壁。她認為逃出去并不是件困難的事情。
只是折騰了一整天,肚子餓得咕咕叫,再加上天色黑下來,她逃跑都沒有什么力氣了。
認真考慮之后,她決定找個地方先填飽肚子,再伺機跑路。
皇宮太大,想找到御膳房并不容易。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在天色完全黑下之時,成功迷路了。
回顏諾餓得前胸貼后背,喉嚨里又干又澀,幻想著如何能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雞絲粥喝該有多好。
不知道她是不是餓極了的緣故,嗅覺變得分外敏銳。她竟然嗅聞到了空氣中隱約的粥香氣。
她閉上眼睛,循著粥香氣味一路前行,過了片刻就攀爬進了一座宮院,院內(nèi)竟沒有什么戒備。
偏殿亮著燈,香氣就是從那里面?zhèn)鞒鰜淼摹;仡佒Z大喜,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咚”落地聲似乎驚擾到了屋里人,窗子吱呀推開,就見一抹英挺的身影現(xiàn)在窗前。燭光氤氳中,一碗熱粥在他的身后散發(fā)著香甜的煙火氣。
回顏諾聽到自己肚子響亮地咕嚕,但她卻躊躇不前——竟然是他!
男子背對著燭光,五官輪廓有些朦朧,但清冷淡雅的氣質(zhì)卻是夜色無法掩蓋。沉吟片刻之后,他開口了,聲音清悅?cè)玢觯骸肮媚镳I了吧,不妨進屋喝碗粥。”
煙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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