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祺原本看不起薛神醫(yī),經(jīng)過寵妾倪姬的提醒,突然意識到這是取悅皇后娘娘的好機(jī)會,當(dāng)即非常高興,連贊了倪姬幾句,命她這兩晚都陪侍左右。
旁邊的藺兒美眸閃過嫉妒,不過想到了她的計劃只好暫且按捺住,等計劃成功了,不但能除掉毀她容顏的仇人,而且連倪姬這只狐貍精也能順帶一并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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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駐扎后,回顏諾抻了個懶腰,正打算跟欣寧公主下車踢會兒毽子舒展筋骨,就見胡恩德那張胡子拉茬的臉出現(xiàn)在車窗前。
胡恩德嘿嘿笑兩聲:“原來你在這兒??!”
回顏諾挑眉,問他:“你認(rèn)為我應(yīng)該在哪兒?”
“這是公主的車輦,你坐這里不合適吧……”說到這里,胡恩德非?!奥斆鳌钡孛靼走^來了,“噢,你現(xiàn)在給公主做貼身侍衛(wèi)了?!?p> 回顏諾一巴掌蓋到他腦門上,贊道:“真聰明?!?p> 旁邊的欣寧公主“咯咯咯”地笑起來,怎么都停不下來。
胡恩德額頭頂著一只小烏龜卻毫無察覺,兀自沒心沒肺地笑著:“大哥讓你過去一趟?!?p> 回顏諾剛想調(diào)侃一句,問他整天沒事傻樂什么,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頓時就懵了,口舌也不伶俐了:“他……他讓我過去?”
她以為他生氣了,永遠(yuǎn)都不想再見她了。
欣寧公主也不笑了,拽了拽回顏諾的衣袖,提醒道:“趕緊換身顏色好看的衣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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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顏諾為了這次約會特意跟欣寧借了身顏色好看的衣服,還破天荒第一次戴起了耳墜,在鬢邊插了支珠釵。
她卻沒有想到,隋逸飛并不是約她單獨見面,而是帶她一起去見薛神醫(yī)的。
隋逸飛給太后求藥,用于女子駐顏之術(shù),需要一個年輕女子配藥試藥,所以就選中了回顏諾。
回顏諾多少有些失望,原來只是讓她去試藥的。
但墨硯卻嫉妒得不行,她才是冰清玉潔的身子,為何不讓她試藥。
一路上,墨硯的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
回顏諾走在墨硯的旁邊,見隋逸飛距離得遠(yuǎn),也許聽不到她們倆說話,于是她那該死的促狹心又躍躍欲試了。
她故意逗她:“其實你不用這么生氣?!?p> “什么?”墨硯的頭頂燃著一把隱形的火苗,隨時都會爆炸,周身散發(fā)出強(qiáng)烈的信號——別惹我!
回顏諾挑眉,擠擠眼睛:“也許這次試藥用不上冰清玉潔的身子呢!”
經(jīng)過點撥,墨硯恍然大悟:“……”
太后已是垂暮老婦,給她配藥當(dāng)然跟什么“冰清玉潔”不沾邊的。想到這里,墨硯的臉色終于沒有那么難看了。
兩個女孩家之間的竊竊私語,似乎沒有第三個人聽見。
但走在最前面的隋逸飛眼角抽了抽,走在中間的江宸回眸淡淡地瞥了回顏諾一眼,走在最后面的胡恩德加快腳步趕上來。
“唉,你干嘛把烏龜貼我腦門上?!焙鞯屡d師問罪來了。
“開個玩笑嘛!”回顏諾趁機(jī)不著痕跡地跟墨硯拉開距離,退后幾步,拍了拍胡恩德的肩膀,索性跟他并肩而行?!澳凶訚h大丈夫胸懷寬廣,何必跟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呢?!?p> 胡恩德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同時警惕地打量自己的肩膀,生怕這個女人又在自己身體的哪個部位貼烏龜,毫不知情的他頂著一只小烏龜?shù)教幣?,害他被同伴們嘲笑?p> 回顏諾挺喜歡跟胡恩德鬧著玩,這大老粗頭腦簡單,開點兒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也沒什么大礙。跟他同行,可比墨硯之流要輕松得多。
剛走了沒幾步,突然覺得有一只大手拽她的珠釵。她側(cè)眸一瞧,發(fā)現(xiàn)江宸那廝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正拽著她的珠釵玩……不對,應(yīng)該是拽著她借來的珠釵玩。
“怎么戴上這些東西了。”江宸拽了拽珠釵的流蘇,再瞧瞧她耳朵上的墜子,似乎很驚訝。
回顏諾一把打開了他的爪子,沒好氣地翻個白眼:“我高興戴,你管得著?!?p> 江宸從鼻孔深處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冷笑,沒再說話。
咦,這家伙什么意思嘛!
最后回顏諾認(rèn)定這家伙就是嫉妒她的美貌——因為她可以戴珠釵耳墜,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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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薛神醫(yī),回顏諾給他的外貌評九分。
真正的仙風(fēng)道骨,銀須飄飄,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說,就是個合格的活神仙。
還不等隋逸飛開口,就見元祺捷足先登了。
元祺身邊照樣少不了花紅柳綠鶯鶯燕燕,除了他最寵愛的藺兒和倪姬,另外還有幾個嬌媚的侍妾,把小小的茅堂都擠得水泄不通,除了薛神醫(yī)坐的地方,就連薛神醫(yī)的小藥童都被擠出去了。
“本將先到,當(dāng)然先到先得。”元祺神氣地對隋逸飛宣布?!拔铱墒欠盍嘶噬现鼮榛屎竽锬锴笏帲l若敢搞破壞,那就是蔑視龍威?!?p> 大帽子一頂扣下來,重達(dá)千均,看誰敢接。
回顏諾卻偏就是那不怕死的,她學(xué)著元祺的口氣,反駁道:“隋將軍也是奉皇上之命為太后求藥,誰若敢搞破壞,那就是蔑視龍威!”
四兩撥千斤,看誰壓得過誰。
元祺瞇了瞇眼睛,悻悻地打量著回顏諾,不停地冷笑:“臭丫頭,愈發(fā)縱得你無法無天了,敢這么跟本將軍說話。告訴你,無論是為皇后求藥還是為太后求藥,先把你這個賤丫頭杖斃了做藥引,只是小菜一碟!”
說完他就坐上了茅堂里僅剩的一把椅子,囂張地攤開腿,準(zhǔn)備欣賞回顏諾驚惶失措,痛哭求饒的場面。
旁邊的倪姬和藺兒也爭先恐后喝斥:“賤婢,敢跟大將軍這么說話,活得不耐煩了吧!”
回顏諾挑眉,毫無懼色地迎視著元祺,反問:“太后的仙藥還沒求到,你卻要把我這個試藥的杖斃了,敢問元將軍居心何在?”
“轟”眾人不約而同笑起來。
“你!”元祺帥不過三秒,再次破功,差點兒氣歪了鼻子。
隋逸飛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淡聲道:“皇后乃一國之母,理應(yīng)先得神醫(yī)問診。待本將回去稟明太后,她老人家自然不會怪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