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決一雌雄
若是漢軍不堪一擊,那么最多就是讓拓跋圭帶罪立功,功過相抵,這于一眾鮮卑貴族,毫無損失。
若是失敗,那么即是借刀殺人,滅了剛剛那個目空一切的拓跋圭,讓眾人都出一口惡氣,而且,拓跋圭迎戰(zhàn)漢軍,又可以讓眾人對大漢將領(lǐng)的戰(zhàn)斗力心中有數(shù)。
可謂是一箭雙雕。
檀石槐深深看了朗機部貴族一眼,這一眼,讓朗機部貴族幾乎嚇得屁滾尿流,
他后悔了,
深深覺得自己不該做這出頭烏,不該自作聰明。
檀石槐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拓跋圭。
檀石槐其實并不想將拓跋圭給派出去,
拓跋圭作為一個小部落的頭人,他有野心,有實力,讓檀石槐很滿意。
最關(guān)鍵的是,拓跋圭再怎樣,也不會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他只是一個小部落頭人而已,他只會堅定的站在自己這一邊,
只要用得好,拓跋圭就是他檀石槐的得力手下。
他會用不好嗎?笑話!
但既然朗機部貴族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
且有理有據(jù),無論是誰也挑不出他話中的毛病來,
檀石槐只能讓拓跋圭出戰(zhàn),
否則,這些雞賊的鮮卑貴族,必然會看出自己想要坑殺他們的苗頭。
這對局勢不利,
檀石槐看了看自己變成獸爪的手掌,看來,即便武力逆天,也很難一言以決啊!
“拓跋圭?可愿一戰(zhàn)?”
“求之不得!”
“拓跋圭求之不得!”
拓跋圭立刻單膝下跪,手按胸膛,慷慨陳詞。
他拓跋圭作為冷眼旁觀的第三者,早已看出了單于檀石槐似乎別有目的。
那些蠢笨如豬的鮮卑貴族們,此刻還蒙在鼓里,都沒有看出檀石槐的真正意圖,真是不知死活。
拓跋圭也看出了檀石槐眼中的猶豫,那似乎是并不想派自己出戰(zhàn),
“莫非……”
拓跋圭趕緊垂下頭,將眼中的駭然深深藏起。
他深吸一口氣,提起長槍,翻身上馬。
“某乃拓跋部拓跋圭,漢賊可敢與我決一雌雄?!”
劉莽手下眾將都想出戰(zhàn),
武者都有一顆敢戰(zhàn)能戰(zhàn)之心,絕不畏縮!
但黃忠卻更快一步,
他吃了先前的教訓(xùn),學(xué)著徐雷,直接策馬沖出,長刀直指拓跋圭,這讓趙云直呼大意了!
“鮮卑小兒,吃你爺爺一刀!”
話音才落,
冷艷鋸大砍刀直接劈出一道十?dāng)?shù)米長的凜冽刀氣。
拓跋圭瞳孔緊縮,這刀氣,讓他身上的蛇鱗片片壓緊,顯然,不可硬抗,拓跋圭急忙引馬側(cè)身閃開。
黃忠這一道十?dāng)?shù)米長的刀氣,從拓跋圭身側(cè)沖入鮮卑軍陣之中,直接殺得數(shù)十鮮卑魔化戰(zhàn)士,人仰馬翻。
檀石槐目中露出精芒,手掌咔握緊,
“有趣!”
其實,
這道刀氣,檀石槐完全有能力擋下,
但他偏偏沒有去做,因為那道刀氣所劈向的,正好是先前站出來拆臺的朗機部。
死些人算什么,死便死了,該讓他們知道點教訓(xùn)。
黃忠與拓跋圭戰(zhàn)在了一起,
一時間,刀光槍影紛飛。
拓跋圭長槍連刺,快如閃電,帶起點點黑光。
黃忠則掄圓了大刀,刀氣縱橫,飛沙裂石,刺得拓跋圭面皮生疼。
交過手之后,
拓跋圭才深知,自己小覷了天下人。
他本自視甚高,卻不得不承認(rèn),與他交手的這個叫黃忠的壯漢,委實可怕!
即便以他被天魔氣加強之后的力量,也依然無法戰(zhàn)勝對手。
黃忠的每一刀,都似乎帶著無法理解的震蕩之力,讓拓跋圭手掌發(fā)麻。
兩人又戰(zhàn)了八十合,
黃忠以一記拖刀斬,重重砍在拓跋圭的鎧甲之上,鎧甲碎裂,如蝴蝶般翻飛,
這一刀攜帶的巨力,將拓跋圭斬落馬下。
要不是拓跋圭體表,那因天魔氣而生成的細(xì)密蛇鱗,
這一刀,就可以將拓跋圭生生斬成兩段。
即便有細(xì)密的蛇鱗防護(hù),拓跋圭依舊被劈出二三十米遠(yuǎn),整個人成了滾地葫蘆。
當(dāng)拓跋圭停止翻滾,他一口鮮血帶著內(nèi)臟碎片從嘴里吐出。
目中盡是駭然!
黃忠一刀得手,馬不停蹄,再次沖出。
他準(zhǔn)備手起刀落,將拓跋圭的人頭砍下,以祭奠先前火部校尉徐雷的在天之靈。
然而,
拓跋圭似乎早有所料,又或者他的求生意志過于強烈。
拓跋圭忍著體內(nèi)劇烈的疼痛,手腳并用,爬回了鮮卑軍陣之中。
拓跋部沖出,將拓跋圭護(hù)在中央,生怕黃忠追殺!
“呵呵!鼠輩!貪生怕死!”
黃忠不屑地呸了一口,他橫刀立馬,手撫長須,威風(fēng)赫赫!
拓跋部將拓跋圭接引回去,黃忠沒有沖陣追殺。
若是鮮卑人沒有魔化,他黃忠沖便沖了,人數(shù)多又能如何?
可此時,
鮮卑一族非但人多勢眾,還個個縈繞著濃厚的天魔氣,顯然都是魔化的怪物,黃忠生怕自己被困在陣中。
自己被困住也就算了,若是因此連累劉莽以及大漢軍隊,被對方趁機打個措手不及,那就真是萬死莫贖了。
“單于,屬下敗了……”
拓跋圭連滾帶爬,匍匐在檀石槐腳下。
此時的拓跋圭一點都沒有在乎什么顏面,他一邊磕頭如搗蒜,一邊吐著血,哭喊著自己敗了。
拓跋圭請求單于降罪,他的姿態(tài)放得極低。
身旁的一眾鮮卑貴族紛紛落井下石,
他們出言指責(zé)拓跋圭,認(rèn)為他丟了鮮卑的顏面,請求檀石槐處置拓跋圭。
檀石槐親自將拓跋圭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
“罷了,勝敗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要有一顆敢戰(zhàn)之心,拓跋圭是我鮮卑的勇士,能戰(zhàn)敢戰(zhàn),雖戰(zhàn)敗卻罪不至死?!?p> “收回剛才賞賜你的雪狼披掛,令你下回帶罪立功,拓跋圭,你可服氣?”
“屬下謝單于!”
拓跋圭熱淚盈眶,俯身再拜。
檀石槐指著對面囂張不可一世的黃忠,說道:
“拓跋圭敗了,現(xiàn)在可有人敢為我去取那漢賊項上人頭?”
一種鮮卑貴族頓時失聲,不敢言語。
“怎么,拓跋圭雖敗,卻敢戰(zhàn),你們卻連戰(zhàn)都不敢?”
檀石槐一聲冷笑,
“此乃戰(zhàn)時,若無人請纓,那么我便開始指派了,若是敢抗命,就怪我軍法處置!”
“阿最部,去戰(zhàn)他!”
“單于!屬下……”
檀石槐用陰冷的目光盯著阿最不拉,
阿最不拉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不敢再說。
他拎起狼牙棒,
掃視眾人,以視死如歸的姿態(tài)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