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沒有“職業(yè)道德”的老師
“呼————!”
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鄭郝只覺得身體失了重心,極速地往下墜落。
“啊————!”
他大叫了起來,這聲音仿佛是從他的心底里傳來,直通大腦。
“這是在哪?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沒等他想明白,撲通一聲,撞進(jìn)了冰冷的湖水里。
刺骨的湖水侵?jǐn)_著他的意志,渾身上下的肌肉止不住顫抖。幸好是海邊長大的孩子,立刻就調(diào)整了姿勢,也控制住了發(fā)顫的身體,
蹬著腿往湖面游去。
“那是,誰?”
水下透著藍(lán)黑色微弱的光,鄭郝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漸漸地往下沉著。
一個面色蒼白的美少女,五官精致得不像話,就像是人為捏出來的一樣。
“林梓璐!”
鄭郝不自禁地喊了出來,全然忘記自己正處于湖水之中,“林梓璐!”
“咕嚕咕嚕...”
湖水倒灌入了他的喉嚨,寒意大軍壓進(jìn),意識漸漸模糊。
“鄭郝!”
只覺得從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姓名。
“鄭郝!醒醒!”
水底一股激流襲來。
鄭郝睜開了眼睛,于一拿了個小水杯,慌張地看著他。
一摸自己的臉,濕的。
“咋回事?”他還有些迷糊。
“你中邪啦!”
于一拿了張餐巾紙擦了擦他的臉,“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你像著了魔一樣的,一直在喊COCO小姐的姓名。”
鄭郝捂著腦袋,沒出聲,剛剛那個夢還留在他的腦子里。
水中的林梓璐失去了重要的氧氣,關(guān)了機(jī),就像一顆沒有生命的石子一般,無聲地沉入湖底。
倘若無人去將她打撈起,她就會一直沉睡在這里,直到微生物侵蝕,魚蝦啃咬,機(jī)體分解,最后面臨死亡。
“你在想啥呢!”于一抓著鄭郝的肩膀晃了晃,“你沒事吧,今天微觀經(jīng)濟(jì)還要考第二次期中呢!你清醒點!”
“啊?哦...”鄭郝聽到考試二字,才終于清醒了過來。
離上次和林梓璐一起去鬼屋,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禮拜了。這十四天里,就光顧著準(zhǔn)備這場考試,連健身房都沒怎么去過。
沒辦法,第二場期中的占比比第一場要高很多,必須要考好才行。
不過和林梓璐的日常交際倒是沒怎么減少。
即便如此,兩人的關(guān)系發(fā)展似乎一直停滯不前,從鬼屋回來之后,很少見林梓璐那么大膽地撩自己,而自己又沒這膽子去說這么甜的情話。
興許是兩人獨(dú)處的機(jī)會太少了呢?
都怪這該死的微觀經(jīng)濟(jì)學(xué),別的學(xué)科一學(xué)期都只有一場期中考試,而這門課非要來兩場。
如果期中考試,不放在一學(xué)期的中間考掉的話,那還能叫期中考試么?一學(xué)期又怎么能有兩個中間?難道一條線段能有兩個中點嗎?
“別傻愣著了,快起床!”
于一唰的一下把鄭郝的被子掀了起來,“我去刷牙啦,你快點!”
“好...”
鄭郝晃了晃腦袋,把疲倦倒了出來,跟著于一一起去了衛(wèi)生間。
一頓胡亂操作,然后出門。
林梓璐背著個小包,慢悠悠地向他們走了過來。
“好巧呀!你們也正好要出發(fā)嗎!”她開心而又熱情地打著招呼。
于一的眉頭抽了抽,這種“好巧”,每天都在發(fā)生,他基本可以判斷林梓璐就是為了跟鄭郝一起去上課,每天都制造著“偶遇”。
至于身邊的這根木頭有沒有意識到,那就無從而知了。
“是呀,我們剛好要出發(fā)去教室?!编嵑聦χ骤麒凑辛苏惺?。
原本心頭還因為那場噩夢籠上了一層烏云,林梓璐的出現(xiàn)徹底把那層烏云給撥開了,讓太陽光照了進(jìn)來。
“起晚啦?”林梓璐偷偷地靠近了鄭郝,小聲嘀咕著,“比之前要晚了大概五六分鐘嘛。”
“抱歉,做了個不太好的夢,讓你久等了?!编嵑乱哺÷暳似饋怼?p> 兩人出門“偶遇”,然后一起去上課,仿佛就成了一件約定俗成的事情。如果鄭郝出門早了,就會隨便找個借口拖于一一會兒,等林梓璐過來。如果林梓璐出門早了,就會在他們宿舍門口轉(zhuǎn)悠一會兒,然后假裝出門正巧碰見。
“也沒有等太久,轉(zhuǎn)了幾圈你們就出來啦?!绷骤麒吹男∈滞嵑履翘搅颂剑上о嵑聸]有察覺。
于一聽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悄悄話,自覺的加快了腳步,趕在兩人之前來到了電梯門口,按下了按鈕。
教室離宿舍不遠(yuǎn),快走幾步就到了。
“往前坐!往前坐!不要想著擠在后面!”
今天那個白人教授告假,一個亞洲人模樣的中年禿頂教授代替他幫忙監(jiān)考,此刻那人正在催促著學(xué)生坐到前排的位置來,“把最后三排空出來!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坐在最后三排的位置上!”
鄭郝和于一的“根據(jù)地”被迫失守,不得不跟著林梓璐在前排找了個好位置坐下。
“哈哈哈,怎么這么不開心?!绷骤麒炊⒅嵑掠脑沟谋砬樾Τ隽寺?。
“我總覺得,這個人有點像我初中的數(shù)學(xué)老師?!编嵑掠行┎桓铱磁_上的那個亞洲人。
考試的內(nèi)容鄭郝都爛熟于心了。
經(jīng)過十四天的辛勤奮斗,試卷上的題目對他來說都是小兒科了。不論是price ceiling or floor,還是LRATC,他都自認(rèn)為掌握得完美無缺。
不到半小時就解決了試卷上的全部內(nèi)容,又檢查了好幾遍,沒什么大問題。
胸有成竹!
鄭郝得意地坐在座位上,翹了個二郎腿,轉(zhuǎn)著筆,尋思著或許應(yīng)該去提前交卷了。
一旁的林梓璐竟然還在涂涂寫寫,鄭郝心里的得意勁又上升了好幾個等級。
那個中年禿頂亞洲人走到了他的課桌旁,背著手,盯著他的答題卷看了好一會兒。
“他想干嘛?”鄭郝心想,“我做得太好了,引起他的注意了?”
那中年禿頂盯了好一會兒,然后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接著大聲地對教室里的學(xué)生說道:
“伙計們!一定要仔細(xì)審題!我出于好心提醒你們一遍!菲利普先生出的題目沒你們想象的這么簡單!”
?。。?!
鄭郝傻了。
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他看完自己的答案之后會有如此反應(yīng)?他講的那些話又是什么意思!
難道錯了很多道題嗎!
一旁傳來了幾聲輕笑,鄭郝悄悄地扭頭往一旁看了幾眼。林梓璐雖然目光直直地盯著試卷,但嘴角還殘留著揚(yáng)起的弧度。
“可惡!”
鄭郝在心里怒喊了一聲,低頭開始檢查起自己的錯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