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負責
M國是一個自由的國度,一切以自由為最高標準,倘若一件事情無法滿足人民群眾追求自由的內(nèi)心的話,那么人民群眾就會奮起反抗。
從而干出一些外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比如在感染性疾病流行之時,不滿政府部門下達的居家令,在沒有任何防疫措施的情況下在大街上聚集游行抗議。
代價就是,疫情等級進一步提升,死傷無數(shù)。
It is what it is.(這句劃掉)
但盡管損失慘重,M國人內(nèi)心的自由始終沒有泯滅,仍舊在血液里流淌著。
大橋上,面對暴徒如此威脅,M國人依舊會大膽地捍衛(wèi)自己的自由。
“發(fā)Q!”一個白人大叔拉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朝著頭頂?shù)哪菑V播聲比了一個國際通用的友好手勢,“誰要理你,我還要回家看球賽呢!”
此舉一出,無數(shù)人響應。那些被逼停在大橋上的車主們紛紛下了車,對著那聲音的來源進行了聲討。
“憑什么把我們扣留在這里!”
“你沒有權(quán)力把我們當成人質(zhì)!”
“我要回家!”
“放我走!”
仿佛人人都化身成為正義的自由戰(zhàn)士,為了守護他們心中的自由。
那些暴徒似乎是聽到了橋上人們的要求,沒過多久,粗劣的廣播聲又響了起來:
“你們現(xiàn)在就只是我的籌碼,沒有資格要求我做這做那的,要怪就怪那些多管閑事的警察吧!”
橋上的M國人似乎是沒聽到暴徒的威脅似的,仍舊自顧自地抗議著。
“他們是不是瘋了?!编嵑掠行┿渡?,“這座橋上可能藏著其它炸彈啊,他們敢就這樣激怒罪犯嗎?”
“這是為了,他們心中可笑的自由啊?!绷骤麒从樞α藥茁?。
兩人此刻正站在人行道的最里側(cè),找了一處柱子隱蔽,以免那些窮兇極惡的暴徒對著大橋上的人進行掃射。
那些人還在抗議,在大橋兩頭的人甚至嘗試跨越那被炸彈炸出的裂縫,這樣就能回到陸地上了。
想要遏制住這群人,殺雞儆猴是最好的辦法了。
“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們了,你們?yōu)槭裁床宦犇??”那廣播聲再次響起,“算了,就當作是催催這些婆媽的警察好了!”
話落,又有幾聲爆炸響起,不是在大橋的兩頭,而是從頭頂與腳底傳來。
人行道和馬路開裂,無數(shù)道縫痕延展開來。數(shù)條懸著橋面的鋼筋斷了鏈接,大橋朝一側(cè)傾斜了過去,就像是一條失了平衡的郵輪一般,下一秒就要轟然倒塌。
鄭郝沒站穩(wěn),這大橋就是往他們這個方向傾斜的。一個趔趄摔倒在邊緣開裂的地面上,塌陷了下去,那水泥板塊和橋面上只有幾根粗細不一的鋼筋相連,搖搖欲墜。
所幸他抓住了最外邊的欄桿,懸掛在了半空中,才沒有掉入冰冷的河水里。
“鄭郝!”
林梓璐心急如焚,往下伸著手,卻怎么也夠不到,“我去叫人來救你!”
她轉(zhuǎn)身朝著馬路大喊著:“救命!救命!我需要幫助!”
縱使她喊得再大聲,都沒人應她。那些自由戰(zhàn)士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嚇破了膽,哪敢再動半步?
鄭郝嘗試用雙手撐起身體爬上來,剛用力,那與橋面相連的鋼筋就應聲斷開。
這該死的豆腐渣工程!
女生在上面撕心裂肺地喊著,依舊是沒人應答。
鄭郝看了看那苦苦支撐著水泥板的鋼筋,又往下瞅了瞅腳底深不可測的河流。
這一幕好像在哪里見過,就是在自己的夢里。
那些鋼筋就要堅持不住了,想到自己即將面對的事,又想了想夢中的那副場景,鄭郝只能無奈地苦笑了幾下。
那原來是個預知夢嗎?
“砰!”
那最后一根鋼筋斷裂,鄭郝連同水泥板一起掉了下去。
他竟然有一絲安心——林梓璐還在橋面上,她是安全的,不像夢中那樣,在水中沉睡。
只是怎么也沒想到,林梓璐竟會跟他一起跳下來。
“鄭郝!”
那道倩影縱身一躍,速度越來越快,抱住了他的身體。
“你怎么!”鄭郝懵了。
“太高了,你要是就這樣摔下去肯定會受傷的。”林梓璐強硬地將鄭郝?lián)г诹藨牙?,讓自身背對水面,“我身體結(jié)實,不怕疼...”
話還沒說完,只聽見咚的一聲,兩人一起墜入了深水之中。
激烈的水流與密密麻麻的氣泡直往鄭郝臉上撞,廢了好大的勁才在水中睜開了雙眼。
昏暗的河水里什么都看不見,只有頭頂遙遠的水面處有些許亮光,那是沒被爆炸損毀,仍舊辛勤工作著的探照燈的功勞。
黑暗中,林梓璐緊緊地拉住了鄭郝的手,眼里飛快地閃過了幾個字:
離水面太遠了,我?guī)闵先ァ?p> 這功能在這種無法出聲的環(huán)境下倒是極為好用。
鄭郝沒做什么多余的動作,任憑林梓璐拉著自己往上游去。
她的雙腿有節(jié)奏地快速擺動著,已經(jīng)超越了人類該有的頻率,不一會兒功夫就接近了水面處。
那微弱的光亮越來越近,鄭郝只感覺有股力量推了自己一把。
“呼啊——!”
他的腦袋終于露出了水面,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往四周掃視了一圈,竟沒發(fā)現(xiàn)那女孩的身影。
“林梓璐!”他焦急地大喊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有什么東西在大腦里嗡的一下炸開,鄭郝的眼前閃回了夢中的場景,水中的少女,無聲地墜落著。
沒有多想,連忙深吸了一口氣潛入水中。
借著微光,他看到了水中的林梓璐,已經(jīng)丟了神情,雙眼無力地睜著,眼瞳閃爍著瘆人的紅光。
......
“我游得其實可快了,不過如果要帶上你一起的話,可能就會有點吃力?!?p> ......
林梓璐的這句話在鄭郝的腦中炸裂。
是為了救自己,才會變成這番模樣,如果不是自己,她根本不用拉著個拖后腿的家伙往上游,甚至她根本不用從那座橋上往下跳!
“我一定要拉你上來!我一定要救你!”
鄭郝下潛拉住了她的身子,使勁往上拖拽,耗盡了肺中的氧氣與手中的力氣,都沒法讓她靠近水面,只能維持著不讓她下沉。
林梓璐的身體密度著實有些高了。
......
“我只要一點氧氣,游起來幾秒就能出水面換氣的?!?p> ......
或許還其他辦法能救她。
鄭郝抬頭看了看水面,那光亮幾乎近在咫尺,只要再往上游幾步就能觸碰到。再低頭看了看林梓璐的臉,她眼中的紅光越閃越快。
就像奧特曼的彩色計時器一般,紅燈閃得越快,就越接近力竭。
“等我!”
他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氣,再下潛,握住了林梓璐的小手。
幻想過很多次,如果和林梓璐在一起的話,會在哪里,是在什么時候,該用怎樣的方式提出,希望與她接吻的請求?
那雙粉嫩的嘴唇,其實已經(jīng)覬覦了很久,只不過一直沒那膽子。
“請原諒我的失禮?!?p> 鄭郝將嘴巴湊了過去,用力地貼住了林梓璐的雙唇,將嘴里和肺中的空氣一并吐進了她的嘴里。
睜著雙眼,觀察著這位少女的模樣。
她眼中的紅光逐漸停止了閃動,沒過多久,一陣綠光亮起,她的眼神恢復了神采。
發(fā)現(xiàn)此刻的鄭郝正與她嘴貼著嘴,林梓璐的瞳孔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終于,醒了...”
鄭郝放心地笑了,肺中的空氣已經(jīng)見底。
“咕嚕?!?p> 冰冷的河水倒灌進他的口腔,沖進了他的呼吸道,直達肺部。
原來溺水窒息是這么痛苦的一件事嗎?
幸好,你醒了就好...
......
“鄭郝!”
“鄭郝?。 ?p> “鄭郝?。?!”
耳畔傳來了女孩的呼喊,帶著濃濃的哭腔。
“呃...”
鄭郝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渾身寒冷,感覺肺中有異物,難忍至極。
“嘔...”
他連忙支起身,將肺部里積留的河水給吐了出來。
“咳咳咳...”
止不住地咳嗽。
林梓璐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好點了嗎?腦袋暈不暈?有沒有感覺嘴里有股血腥的味道?!?p> “沒,沒有?!编嵑戮徚撕镁貌砰_口講話,“我感覺好多了,應該沒有什么大礙。”
往四周一看,他們正坐在一片無人的草坪上,沒有燈光點綴,只有月光照映。
“太好了?!?p> 林梓璐抱住了鄭郝,身體輕顫,還在微微啜泣著,“我還以為,我就要失去你了?!?p> 女生的身體溫暖無比,驅(qū)散了他身上的嚴寒。
“我還怕,你就這樣一直沉到河底去了呢。”鄭郝輕輕地撫摸著林梓璐的后背,“怎么那么傻,直接就跳下來了,多危險啊?!?p> “我不怕疼的,但是你這樣摔下去,就算下邊是水面,也肯定會受重傷的?!绷骤麒幢У酶o了些,“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要保護你的,我舍不得讓你受傷。”
“謝謝你。”
鄭郝把手放到了林梓璐的小腦袋上,讓她徹底地依偎到了自己的懷里,“沒有你的話,我可能今天就喪命于此了。”
“不要這么說?!?p> 林梓璐吸了吸鼻子,“還有,你才傻呢,怎么能直接把空氣都給我,就不怕溺水淹死了嗎?”
“我只想把你救上來,就沒考慮這么多了?!?p> “笨蛋...”林梓璐沒多說什么,只是在鄭郝的胸口處蹭了蹭。
“而且,我不是答應過你嗎?如果你溺水了,一定要來救你,而且只能是我來救你?!?p> “那是在泳池里呀,怎么能一樣嘛?!绷骤麒刺鹆祟^來,對上了鄭郝的目光。
“鄭郝,謝謝你救了我。”
“不客氣,你不是也救了我嘛?!?p> “鄭郝?!绷骤麒从趾傲撕八拿?。
“嗯?”
“謝謝你?!?p> “怎么又重復這句話,你的系統(tǒng)出錯了嗎?”鄭郝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只覺得類似的情節(jié)好像以前也出現(xiàn)過。
“沒有,沒有出錯。”林梓璐又把腦袋埋進了鄭郝的懷里,過了良久,才像下定決心似的開了口:
“鄭郝,我喜歡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
鄭郝感覺心跳漏了一拍,那只小鹿又開始亂撞了起來。
“不要拒絕我!”林梓璐把頭埋得更深了,“你也肯定喜歡我的,對吧?否則為什么每次我牽你的手,你都沒有松開。否則為什么,你現(xiàn)在的心,跳得這么快呢?!?p> 她的小手在鄭郝的胸膛抓了抓,“剛剛在水底下,你親都親了,你要對我負責的,不能就這樣拋下我不管的!”
懷里的林梓璐像一只貓咪似的,可愛乖巧,鄭郝緊緊地摟著她,就想要把她摟進自己的身體里,永遠不和她分開。
“這些話應該讓我來說呀?!编嵑碌拖铝祟^,拿下巴摩挲著她濕潤的頭發(fā),“剛剛在大橋上,我就想對你表白了,誰知道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來,壞了我的好事?!?p> “那些人已經(jīng)被警察抓起來了?!?p> “是嘛,那芝加哥的警察還算得上是稱職?!?p> “他們處理這種暴力事件肯定處理多了,有經(jīng)驗?!?p> 林梓璐抬起頭,眨了眨眼,有些后知后覺,這才意識到現(xiàn)在正處于表白環(huán)節(jié),怎么能講這種題外話?
“所以說,你答應做我男朋友了,對嗎?”她甜甜地笑了起來,喜歡的人同時也喜歡著自己,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親都親了,我要對你負責的呀。”鄭郝也跟著笑了起來。
此刻他只想到了《怦然心動》的那句臺詞: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那你要先怎么負責呢?!?p> 林梓璐笑著一點一點地逼近,拿她的小腦袋貼上了鄭郝的額頭,閉上了雙眼。
溫熱的氣息輕掃過鄭郝的臉頰,他此刻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這樣負責吧。”
他輕輕地側(cè)過頭來,吻上了林梓璐嬌嫩的嘴唇。
蜻蜓點水似的小嘬了幾下。
“就這?”林梓璐睜開了一只眼睛,“這就是你說的負責呀?”
她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我還想要呢!”
“什么?”
沒等鄭郝反應過來,林梓璐就主動湊了上來,徹底地突破了他唇齒間的防線。
按捺不住,兩人漸漸地躺倒在了草坪上,鄭郝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已經(jīng)使起了壞。
“鄭郝?!绷骤麒磱珊吡艘痪?,“不要了,這邊會有人經(jīng)過的?!?p> 鄭郝隨即停止了自己的“惡行”。
她起身,撣了撣身上的草屑,“要不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我怕你會有什么溺水的并發(fā)癥?!?p> “好的?!编嵑曼c了點頭,他不擔心自己的身體會出什么毛病,他只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變態(tài)了。
也不能說變態(tài),林梓璐都已經(jīng)是自己的女朋友了,對女朋友變態(tài)什么的,不算變態(tài)。
林梓璐伸出了一只手,將鄭郝拉了起來,隨后踮起腳尖,對他輕聲說道:
“那樣的事,以后我們找機會,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再做吧!”
快樂大戰(zhàn)士
別封!千萬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