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遠道而來的客人
社會是一座正金字塔形,越往上路越窄,也越穩(wěn)固。連克山杜帝國的政治框架和爵位已經(jīng)300年沒有發(fā)生變化了。但,大帝們從來沒有把路堵死,能否看到頂層的風景,全在于毅力和運氣。
戰(zhàn)爭學院、巫師學院就像帝國的兩大工廠,他們從來不教學生如何去獲得高階騎士勛章或者是魔靈者徽章等代表成功的事,他們能做的就是模板化的將學生培養(yǎng)打磨,使他們成為這座帝國機器運轉(zhuǎn)的零件,以至于每一位從兩大學院走出來的人,都是那么的相似,那么……平庸。
所以,陳拂櫻自大殿中走出后,就一直猜測著蘇弗格森大帝,會將自己扔在哪個地方接受訓練。
“你知道一些讓死人張口說話的暗黑魔法嗎?”陳拂櫻站在成功偷襲了老甘修的黑薔薇帝國的首席魔靈者的尸體前,熟練地帶上白手套,從掛滿各種器具的石墻上,取下最趁手的那把解剖刀。
“主上,很榮幸我還記得那么一兩種方法……”賽爾自黑暗中走出,躬身后,看著陳列在燈火通明的地下室中的“藝術(shù)品”。
但目光觸及一兩件解剖品時,仍不免心生顫栗,他賽爾從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不過殺人如麻,和視生命如玩物是兩回事。
“通靈法術(shù)和招魂法術(shù)?”
“是的,勾畫通靈法陣可煉化目標身體的任意部位,可獲得死者生前銘記難忘的一段記憶。而招魂法術(shù),會將死者的亡魂短暫性拉扯回來,進行盤問。”
“詳細講一下招魂魔法?!?p> “是。”賽爾看著主上雙手如電,一句話的時間,已經(jīng)把躺在操作臺上的尸體,五臟分離,頭骨刨開。這是為獻祭了心臟和壽命而死的亡靈法師。因為死者的腦子已經(jīng)一團糟了,靈魂無所憑依。
賽爾頓了頓,控制自己的視線不去看血腥的藝術(shù),接著開口道:“招魂法術(shù),比通靈法術(shù)適合獲取情報,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通靈看到的記憶究竟有多么奇葩和狗血。不過,招魂法術(shù)需要配合迷魂法術(shù),一次減低亡魂的警惕性和攻擊性。只是……”
“哦,只是,你不知道迷魂法術(shù)嗎?”
“不,主上,你應該相信一位伯爵級血族的博學。只是施展迷魂法術(shù)需要八階魔師的能力……”
八階魔師嗎?自己剛剛達到一階魔士,這座城堡中倒是不缺高階術(shù)士,但問題在于沾染了黑魔法,就等于背棄自己的信仰,徹底墮落在魔鬼的低喃聲中。
“哥哥,我可以?!?p> 小白音?
“將迷魂法術(shù)傳給我,然后退下?!?p> “主上,貿(mào)然運用高階魔……法……,是?!辟悹柨粗晒啪娴难凵?,很識相的閉嘴,躬身后退下。
陳拂櫻將右手伸進隨身空間的虛無中,不一會兒就感覺一只小八爪魚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食指。吞噬了伯爵級惡魔的小白音身體依舊孱弱,只不過臉色恢復了紅潤。據(jù)說,深淵七十層之后,都棲息著一些古老的惡魔,不知在那里,能否讓小白音成長一些呢?
慘綠色的光芒閃爍在駁雜的操作臺上,腐朽晦暗的尸體隨著小白音的低喃聲,如同喪尸般扭曲掙扎的坐起來,烏黑發(fā)臭的臟器從并未縫合的胸腔中跌下滾在陳拂櫻的腳邊。
今晚又要熬夜打掃這里了。依據(jù)米利加斯夫人的忠告,他這里的小物件,有不少是禁忌類存在,讓言靈教的教徒看見,不免又是一次血雨腥風,所以,這里不會有仆人替他清掃衛(wèi)生。但賽爾或許很適合做這些雜活。
……
在陳拂櫻確認這句尸體再無任何價值后,就將其交給賽爾當做口糧了。在他抓到新的惡魔前,賽爾將會一直是小白音的能量來源。
從這只伯爵惡魔難以掩飾的開心來看,這句魔靈者的身體,應該能讓其恢復大半實力。
由古揉著眉頭將一份名單交給了如幽靈般神出鬼沒的老甘修手上,“這是帝都還潛藏的間諜名單?!彼粗鴿M頭白發(fā)的老人,神情一陣恍惚,從老者身上還未散去的鱘魚氣息來看,這位事必躬親的管家是從廚房趕過來的。
不禁開口道:“父親和母親的起居和飲食,不必你每一道工序都盯著。帝都的防衛(wèi)沒有那么脆弱……”
甘修笑著接過名單,并未回答由古。而是看著他,等待著。
“那只巨龍,我讓它棲息在屠龍山脈了?!标惙鳈严肫饋?,他似乎欠了老者這一回答。
“唔,地名可不是個好兆頭?!?p> “要是讓別人輕易就給屠了,那也沒有讓人惋惜的必要?!庇晒泡p笑著,基多拉可不弱,而且帝國這邊忙著清算黑薔薇帝國,獸族那里,就讓這只巨龍好好鬧騰一番吧。
“對了,愛麗絲……”
“獸族為了這次刺殺,付出也是不凡,用了在不潔中數(shù)七階禁忌的黑曼巴之毒。圣哲阿瑟夫已經(jīng)抵達帝都,愛麗絲今晚就能蘇醒。不過,在此之前,王子你得去見一位熟人?!?p> 因為,由古皇子對外已經(jīng)宣布死亡,所以,陳拂櫻日常的生活軌跡不得不打亂。在老甘修的技藝下,易容裝扮成了宮廷騎士的一員,而原主則開開心心的帶薪休假。
一家低調(diào)而簡譜的馬車,停在連克山杜帝都街角的陰影中,一位平凡的老人,提著袍子在侍從的攙扶下,從馬車上走出來。
“這五年過的真快啊。得到應得的,不知由古教子是否得到了,他該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