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懲罰
就在秋海棠身子一歪的時候,別卿婷急切一喊:“娘親!”
與此同時,別重山同樣一急,連忙扶住了她,道:“棠兒,棠兒你怎么了?快去請大夫來!”
“是,奴才這就去!”
一時間,大堂亂作一團,仆人婢子全都忙活起來,送水的送水,端茶的端茶。
別卿筠樂得看熱鬧,拉著丫鬟春雪躲到一邊。
然而就這樣,別重山還不放過她。
他叫住別卿筠,板著臉訓斥:“惹了禍,你還想跑到哪里去!”
別卿筠破罐破摔了,她站到前面來,低眉順目道:“女兒哪兒也不去,就在這里候著,等父親大人訓斥。”
她這樣乖順,倒教別重山罵不出話來。
片刻后,他冷哼一聲,甩甩手讓她出去了:“別以為你這樣,就能逃過責罰。滾回去,抄寫一百遍的《女戒》來?!?p> 別卿筠臉上沒什么表情,道:“是。父親大人還有什么吩咐?”
聞言,別重山嘆了口氣:“別說爹苛待你。你到底是我別重山的女兒,爹這樣做,是希望你能好,知道嗎?算了,你也下去吧,去請個大夫來,好好瞧瞧,別傷寒了?!?p> 聽到這話,別卿筠卻是皮笑肉不笑。
好家伙,先打個棒槌,再給個甜棗?
狗屁的為我好,為我好難道不應該秉公處理,對別卿婷嚴加教訓么?
不過是為他的偏心,找借口而已。
別卿筠懶得應付他,躬身行了一禮,轉身就離開了大堂。
她牽著春雪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心中暗下決定:總有一天,她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
折騰到了夜里,別卿筠終于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這會兒正臥在床頭,喝著春雪送來的姜湯。
一晚熱乎乎的湯水下肚,身子也慢慢回暖了。
春雪端著熱粥進來的時候,看見她正歪著頭靠在軟枕上,以為她睡了,所以輕手輕腳的。
但別卿筠卻坐了起來,問她:“方才你去哪兒了?叫你也沒聽見聲兒。粥?我正好餓了,給我吧?!?p> 見狀,春雪便將熱粥遞了過去:“奴婢去瞧了瞧夫人。小姐,夫人很擔心您。等您得了空,一定要去瞧瞧夫人。”
別卿筠眉頭一皺:夫人?
想起來了。
春雪所說的夫人,應該就是這個原主的母親了。
原著小說中,“別卿筠”的生母,也就是別重山的正妻,在生下么子之后,身子骨就差了,每日都需要藥材將養(yǎng)著。
別夫人壽命不長,原本在“別卿筠”落水死亡后,她就緊跟著一命嗚呼了。
這回別卿筠正好重生到“別卿筠”身上,可以說一下子救了兩個人。
“還算值當。”她說。
春雪:“?”
春雪:“小姐,什么值當?”
別卿筠搖搖頭:“沒什么,我只是在想,明天的日子不錯,正好去給母親請安?!?p> 春雪卻道:“可是老爺要您抄寫女戒,一百遍呢?!?p> 聞言,別卿筠卻笑了:“他讓我抄,我就一定要寫?我不寫,他要是管我要,我就說不小心被蠟燭點著,燒了?!?p> 開玩笑,她堂堂一個現(xiàn)代人,抄什么女戒。
再說了,這件事是她一個人的錯嗎?
憑什么只罰她一個人?
別卿筠不服。
她拉過被子,蒙頭蓋過頂,道:“時間也不早了,我要睡覺了,你也快去休息吧?!?p> 春雪“誒”了一聲,旋即幫她放下帳子,轉身回榻上去了。
第二天,別卿筠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春雪服侍她起床洗漱,過了正午,這才收拾停當。
別卿筠吃飽了,拍拍手準備去別夫人的小院:“春雪,咱們走吧?!?p> 不過,她剛到這個世界里來,還沒適應別府的環(huán)境,只得讓春雪在前頭領路。
而為了走快些,春雪則選了一條近道,需要穿過一個庭院。
偏巧,這庭院便在秋海棠的小院附近。
別卿筠以為這一趟過來,會碰上那位秋姨娘,卻沒想到見到的人會是別卿婷。
彼時,別卿婷正在丫鬟的陪同下?lián)浜鎯骸?p> 她們看到別卿筠帶著人走來,頓時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別卿婷一見到她,登時小臉煞白,還退后了一步:“姐姐?!?p> 看到她是這么個反應,別卿筠暗中翻了個白眼,心道:整得跟我成天迫害你似的,戲那么多,怎么不去當演員呢。
接著,別卿筠挑眉一笑,道:“你們繼續(xù)啊,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p> 說完便要走。
然而她剛抬腳,別卿婷便叫住了她:“姐姐是要給夫人請安么?”
別卿筠回過身,皮笑肉不笑:“要不然還能是給你請安?”
后者一嚇,仿若受驚的小白兔:“妹妹不敢!”
別卿筠:“還有事嗎?”
別卿婷看著她,臉上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片刻后,她才道:“姐姐好像變得不一樣了,是有了奇遇么?”
別卿筠:“……”好家伙,腦子挺好使的,就快被你猜中了。
別卿筠笑得如沐春風,說的話卻陰陽怪氣:“能有什么奇遇,不過是被三皇子一掌給打醒了而已?!?p> 說罷,她也不管對方是什么反應,一扭身便走了。
而在她身后,別卿婷則是一臉驚恐的表情,似乎是被嚇傻了。
*
出了花園小院,再往東走一刻鐘的功夫,便到了別夫人的住所了。
別卿筠想,按照原著的設定,別重山是極厭惡他的發(fā)妻的,哪怕別夫人病重,他也很少來看一眼,大多數(shù)時間,都陪在秋姨娘身邊。
哪知道,她前腳剛邁入正廳,便聽見了別重山的聲音。
別卿筠:這一天天的,可真晦氣。
她正想著,要不另找個時間來,卻不料想一旁伺候的仆人已經(jīng)通報:“夫人,大小姐來給您請安了。”
如此,別卿筠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了。
到了內(nèi)室,她聞道了空氣中彌漫的藥草味,同時看到兩側的墻上,只開了一面的窗戶。
屋子通風不好,難怪有這么重的中藥味道。
她再往里走,旋即見得一名容色蒼白的婦人,散著發(fā)髻靠在床邊。
而在夫人身側,則坐著個神色漠然的別重山。
見到了別卿筠,別重山臉色便冷了下來,張口便道:“你不好好在房中抄寫女戒,跑到這兒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