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接觸
別卿婷的手胡亂胡騰著,湖面的水漸漸淹沒了她的頭。
見狀,任定簡不顧自己的傷勢,連忙下水救她。
任定簡沒敢耽誤時間,立即將人給撈了起來。
別卿婷在對方的攙扶之下上了岸,一陣猛咳之后,終于把嗆住的水給吐了出來:“咳咳,咳咳!”
“婷兒,你怎么樣?”一旁,任定簡關(guān)切地問道。
隨后,別卿婷抬起頭,虛弱地笑了笑:“任哥哥放心,我、我沒事的,咳咳!”
任定簡登時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事情看上去像是告一段落,但別卿筠沒那么傻,以為已經(jīng)結(jié)束。
她后退了一步,正準(zhǔn)備借口離開。然而丫鬟楊柳卻攔住了去路:“大小姐,你要去哪里?”
緊接著,任定簡猛地回頭。他的一雙憤怒的眼睛盯著別卿筠:“是你!”
旋即,他快步向別卿筠走來,同時高舉起手掌。
別卿筠一看,登時一慌。
來了來了,當(dāng)初那一幕就要重現(xiàn)了。當(dāng)初,任定簡就是這一掌,直接將原主給送走的。
任定宗目光含恨:“又是你要害婷兒!”
說完,強(qiáng)勁的掌氣便要落下來——
緊急之下,別卿筠喊出一句:“難道你又想一掌把我打死嗎!”
空氣靜默了一瞬。
別卿筠等待的掌氣并沒有落下。她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選在空中的手掌,被另一只手給遏制住了。
身后,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皇兄,手下留情?!?p> 是任定宗。
誰也沒看見他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也沒人看見他是怎么擋住了任定簡的攻擊。
好像他就是忽然這么一下,任定簡便無法再進(jìn)一步了。
任定簡冷哼一聲,抽回了手:“七弟,你可知道,這個惡毒的女人做了什么!她又一次將婷兒推下了水!”
任定宗反問:“皇兄如何肯定,就是筠兒做的?”
這一聲筠兒喊得,別卿筠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不過看在他是為自己說話的份上,別卿筠不跟他計較。
任定簡道:“方才在涼亭里的,只有婷兒和她,不是她下的手,婷兒怎會落入水中?”
他惡狠狠地瞪了別卿筠一眼,說道:“我知道你對婷兒恨之入骨,本以為你已經(jīng)悔改了,沒想到你還是這般蛇蝎心腸!”
別卿筠冷笑一聲,說道:“是,我是蛇蝎心腸。但我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對她動手。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沒有推她?!?p> 任定簡:“你還敢狡辯?不是你推的,難不成還是婷兒自己掉下去的?若非本王來得及時,婷兒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
別卿筠聳了聳肩:“這你就要問她嘍?!?p> 聞言,別卿婷便嚶嚀一聲,哭了起來:“姐姐這話是何意,難道是說,妹妹有心陷害與你,自己演了一出戲?姐姐,我、我將你看做至親,如何會陷害你?”
說著,她又是咳了幾聲,一副柔弱的模樣。
任定簡即刻將她抱入懷中,道:“你看看,她是這樣嬌弱,怎么會陷害你?別卿筠,沒想到你敢做不敢當(dāng),賤人!”
“哦。”被罵也不是第一次了,別卿筠很淡定,“那你現(xiàn)在就是一定要我給她賠命就對了?”
見她如此嘴硬,任定簡恨得牙癢:“你!”
此時,任定宗將別卿筠護(hù)在身后。他道:“皇兄先別急,既然此事尚無定論,不如先照看三小姐的要緊。這湖水冰涼,可別得了風(fēng)寒。”
隨后,別卿婷應(yīng)景地咳了兩聲,說道:“任哥哥,你快別生氣了。我想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對不對姐姐?”
別卿筠:“我當(dāng)不起你這一聲姐姐。”
這一句話,又得罪了任定簡:“別卿筠,你!”
當(dāng)下,他便想沖上來給她一個教訓(xùn),但被任定宗攔住了:
“皇兄,這是我的未婚妻子,既然我在這里,就決不允許你傷害她?!?p> 任定簡惡狠狠瞪了別卿筠一眼,又瞧瞧任定宗,撂下一句“下一回,你可沒那么好運(yùn)了”,隨后將別卿婷攔腰抱起,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看著他們走遠(yuǎn),別卿筠氣呼呼地沖他們吐了吐舌頭。
接著,她拍了拍任定宗的肩膀,說道:“這次多謝你的幫忙啦,要不是你,我就要成了太子殿下手下亡魂了。”
任定宗卻說:“太子不會殺你。”
這話別卿筠才不信。
上一個“別卿筠”,不就是這么死的么?
她道:“那是你不懂任定簡下手有多重。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怎么會一塊來?”
任定宗道:“太子殿下登門下聘,而本王則有事尋你?!?p> “哦”別卿筠道,“就是你上次說的,跟你的皇位寶座有關(guān)?”
任定宗點(diǎn)了下頭:“嗯,隨本王來?!?p> 說罷,他轉(zhuǎn)身便往外走。
別卿筠后一步跟上。
*
別卿筠一路跟著任定宗出府,然后又上了他的馬車,拐進(jìn)大街。
此時,她坐在位置上,一低頭就看見馬車中擺放的點(diǎn)心盒子。
任定宗把蓋子打開:“請用?!?p> 別卿筠笑了:“多謝。”然后彎腰去拿。
就在這時候,馬車忽然一停!
別卿筠:“!”
她沒有防備,整個人便歪向一邊,栽倒下去。
任定宗就在她的另一側(cè),見狀,連忙伸手一扶,一個溫厚的掌心托住了別卿筠的腦袋。別卿筠這才沒有磕到凳子腳。
她抬起視線一望,正見著任定宗側(cè)頭向她看來。
就在這時,馬車外頭傳來侍衛(wèi)的聲音:“爺,前頭有個小孩兒摔到了,這才停下。您沒磕著吧?”
說著,馬車的簾子就被人給掀開——
“……”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空氣尷尬得靜默了。
別卿筠連忙直起身,端端正正坐好。
任定宗道:“還不快趕路?”
聞言,侍衛(wèi)連忙放下簾子,退了出去:“是?!?p> *
馬車內(nèi),他們兩人沒再說話。又過了片刻,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別卿筠下了馬車,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前頭是一家酒館:“醉鄉(xiāng)居?”
任定宗在她身側(cè)站定:“這是京城最大的酒館?!?p>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自然有用處。”說著,任定宗率先一步走了進(jìn)去。
別卿筠被他帶到了二樓的包廂,正對著下方的街道。
別卿筠問:“所以呢,來這里的目的,你現(xiàn)在總能說了吧?”
任定宗飲了口酒,道:“此處,乃是趙將軍常來的酒館。幾乎每一日的這個時候,他都要來小酌一杯。”
別卿筠道:“可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說完,她腦筋一轉(zhuǎn),“該不會,他也是我爺爺從前的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