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蘭能夠出庭,正是宋言用了一些非正當(dāng)?shù)氖侄?,因此他前些時日才會因“侵犯隱私罪”被抓進警局。
作為宋氏集團的太子爺,他這種行為無疑影響了宋氏的名聲。
宋老爺子一怒之下將他趕出了公司,現(xiàn)在他成了個無業(yè)游民。
他愁腸百結(jié)地看著視頻中熱吻的二人,喃喃道:“真是前世欠了你倆的!”
關(guān)于自己被抓的事,他交代過陸向晚不要讓蘇黎知道,但是這家伙也不帶這么虐他的好嘛!
兩人偷偷將證領(lǐng)了就不說了,還要這么高調(diào)地直播秀恩愛,簡直不讓他活了。
“你們虐我,看我怎么騷擾你們!”
吻得難舍難分的二人終于被討厭的電話鈴聲被迫終止。
蘇黎大腦的短暫缺氧令她有些腿軟,臉頰也燙得似火燒一般。
她低垂著腦袋,長發(fā)掩飾了她云蒸霞蔚的臉。
陸向晚接起電話,一手很自然地牽起嬌妻,十指相扣,還不忘舉起手朝樓上看熱鬧的住戶們致意。
電話里傳來宋言陰惻惻的聲音——
“你們可真夠意思啊,結(jié)了婚也沒打算請我喝個喜酒?”
“最近我和老婆都忙!”
宋言齜牙咧嘴,又道:“忙造人???我不管,一星期之內(nèi)請我吃飯!不下館子!”
“人肯定也是要造的,至于吃飯,等我和老婆商量后再說吧!”陸向晚不急不緩地說道。
電梯里,乘客們紛紛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囧得蘇黎不敢將頭抬起。
另一頭,宋言捂著胸口內(nèi)傷。
......
檢察院的人找到蘇黎了解一些關(guān)于之前為趙鐵蘭在網(wǎng)上眾籌的事,她也從檢察官口中得知宋言為了找到趙鐵蘭雇傭了網(wǎng)絡(luò)黑客對其進行人肉,已被做出相關(guān)處罰。
蘇黎沒有追究幕后責(zé)任人,而且趙鐵蘭的行為構(gòu)不成犯罪,所以按照流程,她應(yīng)當(dāng)被釋放。
“趙鐵蘭,以后不要貪圖利益去做損人利己的事,今天人家不追究是你走運,人要追究,陷害罪也夠你受的!”
檢察官邊說邊將一份文件遞到她面前讓她簽字。
趙鐵蘭歪七扭八地寫下自己的名字,而后瞇著那雙毫無神采的眸子朝一旁的蘇黎彎了彎腰,“蘇小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蘇黎沒有吭聲,在檢察官遞到自己面前的文件上簽上字。
良久之后,她才冷冷地開口:“趙大姐,要說我心里不怪你肯定是騙人的,誰都沒有那么大的心,好心做了好事還要被反咬一口?!?p> 趙鐵蘭似乎除了說“對不起”之外再不會說別的話。
蘇黎繼續(xù)說道:“但你知道你最可恨的地方在哪里嗎?你丈夫好不容易從鬼門關(guān)被拉了回來,因為你一時的貪念,因為你對醫(yī)療知識的無知,一腳又將他踢回了鬼門關(guān)!”
趙鐵蘭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啞著聲問齊志偉現(xiàn)在的情況。
“還在ICU躺著,你去看看吧!”
從檢察院出來已經(jīng)快中午十一點,蘇黎直接打車去了市區(qū)一家中餐廳。
在預(yù)定的包廂等了約莫半小時,包廂門被推開。
陸少良穿著灰色的羊絨大衣,提著一只公文包走了進來。
“小黎,讓你久等了!”
“沒有,叔叔,是我來早了!”蘇黎趕緊起身。
聽到她的稱呼,陸少良微微一笑,“還叫叔叔?”
蘇黎抿唇不語,目光有些局促,按理說她和陸向晚領(lǐng)了證就該改口,但她又實在叫不出這個“爸”字。
“無妨無妨,快坐下!”
陸少良放下公文包,脫下厚重的大衣,在與她相隔二人的座位上入座。
“小黎,向晚不肯見我,有些事只好找你了,希望你別見怪?!?p> 這種溫和又客氣的語氣反而讓蘇黎更加緊張,她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最近一直在勸向晚,但他......”
她知道陸少良親自來見她的目的。
之前對方只是給她打過幾個電話,大概是一直看不到成果,所以才會親自過來。
何玲玉還在醫(yī)院住著,心里的結(jié)解不開,病情難以得到好轉(zhuǎn)。
蘇黎不是沒有按照陸少良的請求去做,而是這次陸向晚的意志實在是太堅定了。
每次她提及何玲玉,他都會試圖將話題轉(zhuǎn)移。
這個結(jié)果,實在讓她在陸少良面前很難做人。
“小黎你別緊張,我兒子的性格我了解,我來找你也不是因為這件事!”
陸少良笑著解釋完,這才將自己過來的真正目的道了出來。
蘇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盯著塞到自己手中的大紅包,“叔叔,這,這是......”
“婚禮雖沒辦,但你們領(lǐng)了證就是結(jié)婚了,紅包還是要給的,你和向晚一人一個!”
一頓飯吃下來,陸少良絕口未提何玲玉的事,只是表示臨近春節(jié),辦婚禮顯然太倉促,等過了年再作打算。
午餐后,接陸少良的公務(wù)用車已經(jīng)等在門口。
蘇黎將他送上車,自己打車離開。
回去的路上,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細(xì)密的汗珠很快爬滿了她的額頭。
原本和許嘉寧約好今天回趟濱江明珠的,因這該死的姨媽痛,她還是直接回了云江帝景。
她到家喝了杯紅糖水后倒頭就睡,也忘了打了個和許嘉寧說一聲,后者給打了她一下午電話沒人接,只好聯(lián)系了陸向晚。
辦公室,陸向晚看了眼臺歷上用紅筆圈出來的日期,而后對她說道:“應(yīng)該是老毛病又犯了,我一會兒回去!”
許嘉寧:“......”
醫(yī)院下午沒什么特殊情況,陸向晚便抽空回了趟家。
蘇黎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小腹突然傳來一陣溫?zé)?,有只溫柔的大掌正輕撫她的臉。
她睜了睜眼,半夢半醒中起身撲進男人懷里,委屈巴巴地開口道:“陸向晚,不是說女人結(jié)婚后就不存在姨媽痛了嘛!”
陸向晚被她撒嬌時嬌俏的模樣給逗笑了,他將他緊緊圈在臂彎中,貼著她的耳際說道:“可能......還沒到火候?!?p> 耳道的溫?zé)岙a(chǎn)生一股神奇的電流竄過全身,蘇黎猛然清醒。
她將眼睜開又閉上,閉上又睜開,而后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的男人道:“你這么早下班了?”
陸向晚將手探進被底下輕輕地替她揉著肚子,“知道你肚子痛,回來幫你止止痛!”
“唔......”
事實證明,接吻止痛的理論似乎確實奏效。
蘇黎是緩解了疼痛,某人卻因為大腦分泌出的大量多巴胺而陷入某種焦灼中。
片刻后,陸向晚放開她站起身。
“我再去給你煮個姜茶!”
一碗熱乎乎的紅棗姜茶下肚,蘇黎整個人舒服了不少。
“陸向晚,你這是翹班回來的吧?”
“嗯,我完了,家有嬌妻,連班都沒心思上了!”
陸向晚將她塞回被窩,又替她掖了掖被角,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眼中透著濃濃的眷戀,語氣聽似纏繞著一絲幽怨。
“終于深刻地體會到了什么叫‘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p> 蘇黎臉一熱,低嗔道:“趕緊走吧你!”
遲疑了許久,男人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剛走到門口,身后又傳來一聲低語——
“你爸給了我們兩個紅包,在我包里?!?p> 陸向晚懵,“你說什么?”
蘇黎把今天和陸少良見面所說的內(nèi)容簡單復(fù)述了一遍,又輕聲開口道:“去看看你媽吧!”
不出所料,陸向晚依然轉(zhuǎn)移話題。
“四點有個會診,我先回醫(yī)院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等他離開后,開心搖擺著大肥臀進了臥室,安安靜靜地躺在床邊陪著女主人。
疼痛被驅(qū)逐后的蘇黎睡意杳無,便拿起電腦開始寫微博。
「最美好的愛情莫過于——錯過多年,我一直愛著你,而你,也從未曾變過!
陸先生,余生漫漫我陪你!」
她選擇的配圖是那天從民政局出來后,二人十指相扣拍下的照片。
陸向晚用那張照片發(fā)了朋友圈宣告親朋好友,而她現(xiàn)在也要用這張照片昭告世界!
她用最簡單的文字還原了屬于自己的愛情故事!
想與書友們分享自己的幸福與甜蜜的她,看著一條條的祝福,內(nèi)心是滿滿的充盈。
在這些祝福中,有個熟悉的頭像引起了她的注意。
陳羽沫的回復(fù)——
「最美好的愛情就是:只要終點是你,過程再難都沒有關(guān)系!
蘇黎,祝福你!」
很快,陸向晚轉(zhuǎn)發(fā)了她的微博,配文——
「陸太太,沒有你,我就會迷失自己,所以千萬不要放開我的手!」
與此同時,宋言一邊吐槽著兩人肉麻,一邊顫抖著小手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醫(yī)院下班時,林誠到處找主任沒見著人影,最后卻眼見他腋下夾著記事本從婦產(chǎn)科走了出來。
“主任,主任!”他小碎步跑了過去,“那個趙鐵蘭在ICU外等您一下午了!”
“她等我干嘛?我又不是齊志偉的主治醫(yī)師了!”
因為蘇黎的事,他對這個冷血又忘恩負(fù)義的女人早就沒了丁點同情心。
“她說想跟您道歉!”林誠說。
“免了,她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
陸向晚嘴上這么說,腳步還是朝ICU病房拐了過去。
長長的走廊盡頭,看起來灰頭土臉的婦人扒著玻璃窗巴巴地朝里望去,整個人被一股冬日陰霾籠罩著。
一想到齊志偉現(xiàn)在的情況,陸向晚還是心軟了一下,加快腳步朝她走了過去。
“聽說你在等我?”
等他走近時,婦人猝不及防地跪倒在他腳下。
“陸主任,是我不好,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我錯了,求你救救他吧!”趙鐵蘭哭著磕起了頭。
陸向晚一把將她虛軟的身子拽了起來,微怒道:“你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