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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后青春的詩

第九十二章 近來怕說當(dāng)時事

你是我后青春的詩 S仙僧 3252 2021-08-22 14:56:48

  翌日一早。

  蘇黎在鬧鈴聲中醒來,在父母面前她可不敢起太晚。

  身旁的男人還在呼呼大睡,一條手臂還緊緊箍在她的腰上。

  她小心翼翼地將那條胳膊挪開,而后翻身下床換好衣服迅速下樓。

  黎敏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早餐,看到早起的女兒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怎么不多睡會兒?向晚住的還習(xí)慣嗎?”

  蘇黎隨手從桌上夾了個煎餃塞進(jìn)口中,“習(xí)慣,就是......媽,那床上用品太痤了!”

  “你這孩子,痤什么痤,新婚當(dāng)然要紅紅火火的!”

  “爸呢?”

  “你爸去給你們叫車了!年底大巴班次減少,人又多,包輛車走你們也好舒服些。”

  “包什么車?”

  “你爸說不管怎么說你都和向晚結(jié)婚了,理應(yīng)回去看看何玲玉的,她無禮是她的問題,咱們該做的還是得做到位!”

  蘇黎鼻子又一陣發(fā)酸,內(nèi)心五味雜陳。

  她知道父親做出這種決定該有多艱難。

  ......

  吃過早飯,蘇勁叫來的一輛別克商務(wù)車準(zhǔn)時停在了蘇家小院門口。

  離開前,蘇黎總覺得父親有哪里變了,但又說不上來。

  尤其是他和陸向晚的眼神交流中多出了幾分她看不透的內(nèi)容。

  路上,蘇黎問:“我爸是不是和你說了什么?”

  “你認(rèn)為我什么時候爸單獨談話了?”陸向晚反問。

  蘇黎皺了皺眉,想想也確實如此。

  抵達(dá)西川是在中午。

  二人在第六人民醫(yī)院附近隨便找了家餐廳吃過午飯,之后直奔醫(yī)院。

  住院樓頂層的高級病房大都緊閉著房門,只有最東邊的病房里時有對話聲傳來。

  出電梯后,陸向晚的腳步突然收住。

  “蘇黎,你真的確定嗎?你知道她不會有好聽的話說!”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為難。

  “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磨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趕緊走啦......”蘇黎硬拉著他往有聲音的地方走去。

  病房里,何玲玉正逼迫陸少良去給她辦理出院,后者不停地跟她解釋現(xiàn)在不能出院的理由。

  “你開什么玩笑?難道你要讓我在醫(yī)院里過年嗎?”何玲玉提高了嗓門,“你只知道在這里像看犯人似的看著我,你就不能去云城把你的寶貝兒子抓回來?”

  陸少良也聲音也變大了些,“玲玉,你怎么就捋不直思路呢?你到底在抗拒什么?沫沫都已經(jīng)放棄向晚了,陳家也沒對咱們怎么樣,你怎么就是過不去這道坎呢?”

  話落音,何玲玉面上的怒色變得愈發(fā)濃烈。

  就在她快要發(fā)作時,陸向晚的聲音制止了她。

  “不用去云城抓我,我自己回來了!”

  二老的目光同時落向門口,一個欣喜,一個慍怒。

  “叔叔,阿姨!”蘇黎禮貌地打過招呼。

  “少良,這兩人是誰???趕出去!”何玲玉冷聲道。

  見她是這個態(tài)度,陸向晚拉著蘇黎就要走,“看來是咱們認(rèn)錯人了,走吧!”

  何玲玉激動地直了直身子,但終究沒松口。

  “你非要這樣是吧?”陸少良看了她一眼起身追了出去。

  三人在走廊交談片刻,陸少良考慮再三還是將一張折疊好的紙張給了兒子。

  那是何玲玉的一份心理診斷報告,診斷結(jié)果一欄寫著“輕度偏執(zhí)型人格障礙”的字樣。

  陸向晚雖然不是心理醫(yī)生,但他并不是對這個名詞一無所知。

  只是,一輩子要強的母親怎么可能患上這種心理疾病呢?

  返回病房后,何玲玉不再吭聲。

  蘇黎仔細(xì)打量著她,沒有妝容和精致的盤發(fā)加持的女人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她穿著病號服,周身被一股不知名的焦慮情緒包圍著。

  她的目光依然犀利,不過氣場卻不似以往那般強大。

  “阿姨,我不明白,為什么您可以喜歡小時候的我,為什么就不能接受長大后的我?為什么不能接受喜歡您兒子的我?”蘇黎一邊開口一邊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

  方才看到那張診斷報告時,有那么一個瞬間,她心里的怨恨竟被同情取代。

  她把陸向晚支了出去,陸少良也跟了出去,父子倆站在走廊聊著那張診斷報告。

  只剩兩人的病房里,何玲玉瞇著眼看向眼前氣色不錯的女孩。

  “你是來跟我示威嗎?”

  蘇黎笑了笑,“是啊,我們的戰(zhàn)斗還沒結(jié)束,您怎么可以倒下呢?”

  “你先別太得意!”

  “阿姨,我不知道高中時那段視頻是誰發(fā)給您的,但您心里很清楚我是什么樣的人不是嗎?我從沒招惹過社會青年,也不是我為了報復(fù)讓向晚去打人的,我也是受害者......”

  多少年前的事再次被提及,何玲玉面上的焦灼之色漸漸變得更加濃烈,犀利的目光中流露出類似恐懼的情緒。

  她似乎很害怕提及過往......

  走廊里,陸向晚不放心里面,目光時不時地朝病房處飄去。

  “放心吧,相信小黎會處理好的!”陸少良說道。

  他知道,真正能解開何玲玉心結(jié)的或許只有蘇黎。

  其實,與其說是何玲玉反對蘇黎進(jìn)陸家的門,倒不如說是她害怕面對這個被自己傷害至深的女孩。

  陸向晚不了解父親的話是什么意思,后者給了他心理醫(yī)生的聯(lián)系方式。

  “秦醫(yī)生跟你媽聊過,你可以親耳聽聽他怎么說!”

  過了許久,病房門打開了。

  確認(rèn)蘇黎面上沒有什么不良情緒,陸向晚才松了口氣回到病房。

  何玲玉像個賭氣的孩子似的靠在病床上一聲不吭。

  “媽。”陸向晚叫了她一聲。

  她的表情微不可察地變了變,依然沒有出聲。

  “你聽醫(yī)生的話在這兒住著,除夕我和蘇黎來接您回家吃團圓飯?!?p>  一直到陸向晚牽著蘇黎離開,何玲玉都沒開口說一句話。

  二人在市區(qū)Hilton酒店辦理入住。

  手續(xù)剛辦完,陸向晚就接到陸少良的電話,他說何玲玉在他們離開后像個孩子似的大哭起來。

  “所以呢?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陸向晚問。

  蘇黎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她不知道電話那頭在說什么,只覺得陸向晚冰封的臉?biāo)朴薪鈨龅内厔荨?p>  然而回到房間,陸向晚突然一臉嚴(yán)肅地問道:“陸太太,請問你跟何玲玉女士說了什么?”

  見他這個表情,蘇黎頭皮一麻,說話聲都顫抖了,她以為是何玲玉被自己氣出什么好歹來了。

  “怎,怎么了?”

  “你要不要先告訴我你們到底說什么了?”

  蘇黎咬著唇思考了片刻,而后如實將自己與何玲玉的對話內(nèi)容道了出來。

  而后,她又解釋道:“我想說,之前為了寫文,我報了個心理學(xué)的班,研究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學(xué),所以我想著運用到實踐中試試,我沒......”

  當(dāng)然,她無法確定自己以毒攻毒的方法究竟是會起作用還是起反效果。

  她的聲音在對面那道灼熱的視線中戛然而止,接著她改口問道:“我闖禍了?”

  就在話落音的瞬間,她的身子突然就騰空了。

  陸向晚一把將她抱起,“蘇黎,我覺得自己真是撿到了寶!”

  這可把蘇黎給整懵了,她問對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也什么都不說。

  這團疑惑一直持續(xù)到小年夜早上。

  蘇黎一早接到黎敏打來的電話,對方劈頭蓋臉就問她何玲玉是不是瘋了。

  還處于半夢半醒狀態(tài)的蘇黎揉著眼睛起身。

  “媽,你在說什么?。俊?p>  黎敏說何玲玉昨天下午又找上門了,不過她這次卻是上門道歉的。

  “小黎,你們這次去見她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覺得她的精神不太正常啊?”

  蘇黎不知該怎么解釋,只是把對方的心理診斷結(jié)果告訴了母親。

  “媽,具體情況我也不太了解,晚點我問問陸向晚,爸呢?他什么態(tài)度?”

  “還能有什么態(tài)度?你爸到現(xiàn)在還沒回過神呢!”

  蘇黎心想,能讓自己那個火爆的父親久久回不過神,何玲玉到底是說了什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語?。?p>  殊不知,讓蘇勁回不了神的并不是何玲玉說了什么,而是何玲玉做了什么!

  她把一份來自加州圣迭戈醫(yī)療研究所的文件留了下來,并告訴二老——

  只要蘇揚的監(jiān)護人簽過字,年后蘇揚就可以去到Bill博士的研究所接受治療,且痊愈的可能性很大。

  最重要的是,這次沒有任何附加條件!

  人的生理疾病有時往往也是心理疾病引起,就像何玲玉那樣。

  昨天在陸少良的陪同下去過一次鹿臨鎮(zhèn)之后,今天她的健康檢查報告下來,身體各項指標(biāo)竟奇跡般地恢復(fù)了正常,連醫(yī)生都感到不可思議。

  “何局,看來您的病啊還是心理壓力過大引起的,以后一定要放寬心!”主治醫(yī)生一邊寫著病歷一邊說道。

  “那我可以出院嗎?”

  “當(dāng)然,你可以歡歡喜喜地過個春節(jié),不過一定要注意不能太激動,也不可太勞累,精神一定要放松......”

  陸少良辦理好出院手續(xù)準(zhǔn)備給兒子打電話,不過被何玲玉制止了。

  “回去再打吧。”

  兩人走出住院樓時,蘇黎捧著一大束淡紫色的百合正往里走。

  看到提著行李的陸少良,她略顯詫異地問道:“叔叔阿姨,你們這是......”

  陸少良溫聲一笑,“今天體檢指標(biāo)一切正常,可以出院啦!”

  “那太好了,不過您怎么沒給向晚打電話?”

  蘇黎悄悄觀察著何玲玉,她的頭發(fā)又似以往那樣盤了起來,不過面上再也沒出現(xiàn)之前的那種冷漠。

  她神情淡淡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手里的花束上。

  “哦,阿姨,祝賀您出院!”蘇黎將花束捧到她面前,“小時候總看到您買紫色百合,不知道您現(xiàn)在是不是還喜歡?”

  何玲玉將花束接了過來,眼中有淺紫色的光亮跳脫出來。

  她點點頭,細(xì)聲道:“現(xiàn)在市場上很少見到這個顏色的百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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