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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負人間

聆音察理

夢醒負人間 壹貳叁閉眼游戲 4084 2022-01-26 20:13:34

  擦干凈玉佩,屈繆妤將玉佩別于腰側(cè)。不知何時身后走近一男子,伸指勾起她肩處一縷墨發(fā)同她說道:“好演技,方才那淚落于頰,我都信以為真?!?p>  屈繆妤睫毛微眨,朱唇勾起一弧。

  那不是笑,卻是妖艷。

  “小女子只是只小麻雀而已?!?p>  “麻雀雖小,卻讓人膽寒。咬斷一指以示忠誠,對自己都如此狠,那日后保不齊會對公子……”男子松開那縷墨發(fā),戲謔而問。

  “他助我,我助他??婃ブ皇且恢粏始胰忻芍魅送段沟靡蕴永位\,又怎會反咬新主人一口。若我可飽腹,主人讓我淌油鍋,我亦心甘情愿。”

  這話說的諷刺至極,都是屈繆妤對自己的自暴自棄。雖是自棄的話,但她仍想活。

  “既然你被公子救出,就得聽他的話。”

  “放心,我不是畫凝言的對手,她武力比我強多,我怎么可能去送死?!?p>  “亦不可使陰招,你下毒之事,我早有耳聞。無論如何,需要將公子的話銘記于心?!?p>  “鳳棲梧,想不到——你比我更像一只狗?!鼻婃セ仨┧?,嬌聲而笑。

  鳳棲梧微有動怒,伸手將屈繆妤脖頸掐住。

  “你說什么?”

  “大家都是狗,我言之有錯?”屈繆妤伸手抓上那只手,被掐的生疼依然笑露朱唇。

  “當真是個瘋子?!兵P棲梧松開那人,甩袖目視前方?!敖袢罩乱艳k妥,接下來你該為公子辦第二件事了?!?p>  屈繆妤頷首淺笑:“是?!?p>  鳳棲梧從懷里取出瓜子,言道:“十日后子時于此地,我會派人接你,小心行事?!?p>  屈繆妤問道:“他可靠么?”

  “如果他不可靠,那她妹妹就得見閻王。”

  “你們抓他妹妹做人質(zhì)?”

  “是他妹妹自愿亦喜愛在宮內(nèi)玩耍?!兵P棲梧冷哼笑道:“一個亡國太子,窩囊廢材。于我國茍且偷生,混吃等死。他妹妹就是他的天,天若塌了,他還活的了么?”

  “你的意思……莫非他是?”

  “昔日九皋國太子,帝當日帶兵屠城,留了那兄妹二人一命。那等酒囊飯袋,比不上我一根手指頭?!?p>  “留理理?”

  鳳棲梧啐出一口瓜子,“知道得不少,昔日九皋王上取這名字意在愿他們兄妹二人能夠聆音察理?!?p>  “留理理……柳理理,聆音察理……他妹妹莫非是柳音音?”

  “想不到你還有點聰明勁兒?!兵P棲梧從地上撿起一顆掉落的瓜子,搓搓灰塵放入嘴里。

  “你怎知起名何意?”

  “與我把酒言歡之時告知?!?p>  “將名字寓意告知,想必亦把你當做摯交。他亦未曾想到,你轉(zhuǎn)身便把他玩弄股掌之間。”

  “哈哈哈哈哈?!兵P棲梧將雙手插于袖口內(nèi),彎背而笑:“所以,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你可以信任的只有利益。你我之間亦是如此,等日后利益不同,相互之間無有價值可言,你我亦會倒戈相向。這是生存之道,亙古之理?!?p>  “好,我記住了?!鼻婃ヂ犞矍爸诵β?,自己亦不由自主笑起。她不知自己為何發(fā)笑,亦不知自己有何可笑?!澳銓δ慵夜右嗍侨绱嗣??僅為利益?”

  鳳棲梧止了笑聲,將手又緊揣了袖口內(nèi)。瞇眼瞥著眼前女子,冷笑言道:“我只是一流氓痞子,哪敢與公子那等人談利益?!?p>  二人又不約而同笑出聲來。這一次,屈繆妤依然不知自己在笑何。許是面對眼前狡黠之人,她有時無可招架,只有一笑方可躲閃那雙狐貍眼下藏著的狐貍心。

  “交代你的可記得清楚?”

  “皆牢記于心?!?p>  鳳棲梧與屈繆妤二人分道而行,屈繆妤將那裹了白布的傷指緊攥于掌心。鉆心之痛,讓她眼眶本能出淚。

  “我屈繆妤所受之辱,皆拜你所賜。畫凝言,我要以你血洗我心頭之恨,以你命來殉我貞潔!”

  慘白陽光被云層遮掩,屈繆妤蹲身捂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黑暗地方。

  記憶中片段畫面不斷重疊隱現(xiàn),牢獄內(nèi),鐵欄房。地牢伸手不見五指,只有碩鼠吱吱四竄,腐臭味噎喉。

  鎖鏈聲砸地,鐵欄吱呀。她只覺得一壯漢猛得將她扯起,她驚恐萬分,嘶吼喊嚎。手腕被扼于冰冷籠框上,左手小指被人舔弄,咸濕涎液黏膩惹她反胃作嘔。那人按著她手腕撕扯她身上薄衣,那一瞬她只覺天地皆是混沌,求生無望。

  當身上感受涼意蝕骨,她就要咬舌自殺之時。黑暗地牢透入一絲光亮,他走進來阻擋邪惡襲身。他為她穿好衣物,抱她離開這處黑暗。

  “你是誰……”

  “鳳棲梧。我家公子為你求得帝恩,讓你可遠牢獄之苦?!?p>  “你家公子……”

  他未曾告知任何。

  屈繆妤被帶出宮到一廟宇。沐浴之后,她見到了那人口中所說的公子。她認得,是大殿下楚胤貅。

  那男人同她說了話:

  “可愿同我行一兩全之事?”

  “何事?”

  “你為我做事,我助你復仇。”

  “當真?”

  楚胤貅將在地牢內(nèi)侵犯她的獄卒砍去雙腿拋擲于屈繆妤眼前。

  “這是我的誠意,那么你的呢?”

  屈繆妤眉眼含笑,將左手小拇指伸入口中咬斷。

  十指連心,口中落血。屈繆妤于疼痛中暈厥,醒來后她便成了楚胤貅的下侍,隨鳳棲梧行事。

  ……

  畫凝言與胥荊到達驛站,胥荊將劍收回化作拂塵執(zhí)壓于小臂。二人行至歐陽昃楓房間處,畫凝言抬指叩門。

  “是郡主?!庇莩瞧鹕韺㈤T打開。

  “胥道長,請?!碑嬆杂谌松韨?cè)而道。胥荊依言跨過門檻,眼神落于桌側(cè)。一女子身著藍衣,雙臂交疊落于桌邊,頭枕小臂正睡。胥荊一瞬間了然,皺眉心道:“鏡姬……”

  進入屋內(nèi),只見葉崢游于床榻旁抱臂而立,歐陽昃楓手中執(zhí)茶于床榻邊正襟而坐。

  葉崢游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行禮,“胥道長?!?p>  胥荊抬臂并指點手背,稍低頭回禮。走向歐陽昃楓,略有神傷:“歐陽,又見面了?!?p>  床榻上落座之人起身,葉崢游將人手中茶杯取過。

  “有勞?!睔W陽昃楓抬臂行禮。

  畫凝言于門口處看著那人,見人行為眼神皆是與常人有所不同。暗自想道:“他騙我,盲癥根本未曾好轉(zhuǎn)。是怕我不慎將他病癥說出去么……”畫凝言不去怪人對自己行事有所疑慮,反倒更為擔心。將手中一包新鮮銀杏果緊緊攥在手里,神色憂慮。

  胥荊伸指為歐陽昃楓切脈,脈亂讓他困郁許多。此等脈象如十三年前一般,可比那次更為嚴重。側(cè)身看著畫凝言,想到那人不知此事。心下猜疑許是歐陽昃楓刻意隱瞞,便開口而道:“勞煩幾位姑娘稍作離開,救治之時不便有女子在場。”

  虞城將畫顏喚醒,胥荊眼神一直落于畫顏身上,直至三人離開。

  “因何而傷?”胥荊問道。

  葉崢游看了一眼歐陽昃楓,按實說道:“他破了辛靈子小道長的符篆術(shù)法,被反噬?!?p>  聽此一言,胥荊心中甚堵。指動繞腕,瞬間隔空畫符成一光印,抬掌將符篆拍出窗外。而另一處辛靈子正于河流處徒手撈魚,一道符篆襲來壓于他背。還未來得及反應便面朝河水倒了下去,淹入冰冷水中。掙扎起身已然周身濕透,轉(zhuǎn)身四處尋看卻不見人蹤影。

  胥荊言道:“幸虧有人為你及時施針用藥。否則淤血若不散,真氣于體內(nèi)肆亂,后果不堪設想?!痹挳呺S即并指點穴位,封了歐陽昃楓四經(jīng)五脈。推開床榻上蚩炎劍,露出一寸劍鋒,劃破雙指點于歐陽昃楓眉心處。

  歐陽昃楓只覺周身脈血逆流,熾熱灼心。眼處酸疼好似針刺刀削,額前密汗?jié)B出,頃刻間唇上無所血色。

  看此情形,葉崢游緊握雙拳,青筋于手背掙起。

  胥荊仍切歐陽昃楓脈搏,觸及其手,覺其手愈發(fā)冰冷。

  “再這樣下去,他的雙手怕是要成冰自廢?!瘪闱G來不及多想,并指點其天樞穴。將身上靈氣渡入其體內(nèi),卻絲毫不見成效。

  “讓我來為他渡血?!?p>  畫凝言推門而入。

  胥荊聞聲,才知這女子原來未曾離去,許是一直在門口守候。他自知這渡血是為何,稍作猶豫。

  關(guān)緊屋門,畫凝言走上前去?!拔胰粲浀脹]錯,醫(yī)公‘魚際陽溪’曾撰《命門歧論》,言之切心渡血之法?;蛟S可解歐陽公子手上血脈冰封之癥。”

  “歧論?我怎未曾聽過?!比~崢游伸手探歐陽昃楓雙手,只那一觸就覺冰冷如下寒窟,心下焦灼。

  “是‘魚際陽溪’通過學識理論自想而成,皆是推理之言,未曾實施過。因此書之醫(yī)藥法理皆是邪法,雖言之可救人,卻亦會為救人者留下后遺癥。且無人愿意一試,亦不知是為何等后遺之癥?!瘪闱G回應,見歐陽昃楓眉峰處已現(xiàn)寒霜。若再無法救治,眼前之人怕是會周身冰凍。

  “胥道長,試一試。如此之人,怎甘心讓他殞命?!碑嬆蕴?,將袖挽起?!澳咨角f于我有恩,畫凝言心甘情愿?!?p>  “不可。何等心甘情愿?若昃楓此時有所意識,他必不愿讓郡主赴險。且不知那后遺之癥為何,若是殞命?你亦心甘情愿?你身為一郡之主,就要棄了你的一郡百姓么?況且畫府之事還未解決,你不可意氣用事?!比~崢游將人推開,解開手臂護腕,“何等渡血之法,教予我。我亦不是蠢笨之人,雖不通醫(yī)理,亦可現(xiàn)學現(xiàn)用?!?p>  “你是男子,怎可渡血‘以陰克寒’?!碑嬆赃o拳,手部略有發(fā)顫。她亦是怕的,怕死、怕傷。

  “郡主你武藝不學精進,此等怪異醫(yī)術(shù)倒是了解甚多?!比~崢游甩腕擊桌,“再想想,必是還有方法?!?p>  “我于墨白山莊留住,葉公子曾對我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此次,必然死不了的?!?p>  “我那是哄人開心之言,你且勿當真?!?p>  “你出去,吩咐廚房熬些魚湯?!?p>  “熬魚湯作何?”

  “自然是吃啊?!碑嬆詮濏恍?,“我可一夜未曾休息,直至此時亦未曾用食。你切勿拖沓時辰,否則我饒不了你?!?p>  葉崢游看著歐陽昃楓,劍眉緊皺,心下怒道一萬“操”字。

  “耽誤了時辰,他就死了。況且,你又怎知我一定會有事。你都說了,我福星高照,是為福貴之相?!?p>  胥荊將歐陽昃楓手腕放落,起身輕言:“有且一試罷,我竭盡所能,保她之命。”還有一句藏了口內(nèi),胥荊未曾說出?!按藶榱油街煟粲胁粶y,我可赴命保他二人?!?p>  “實在啰嗦?!贝皯敉庥腥藨猩ひ痪洌又阌腥颂ら_窗戶,一個翻滾進了屋內(nèi)。眾人齊看向那腳踩木屐之人,愣神片刻。

  “師尊,我就知道你在此地?!?p>  “來此作甚?!?p>  辛靈子走近床榻之人,見那人眉心血跡呈三叉戟形狀。知曉胥荊又廢修為,眼色邪厲,從懷中取出一根血紅冰針刺入那人天樞穴。冰針入人體內(nèi),歐陽昃楓眉峰上寒霜消去,臉色漸漸恢復。

  “何物?”胥荊問道。

  “一只帝江而已?!?p>  “你又肆意獵殺靈獸。”

  “師尊,斷舍離。此物不殺,這人必死無疑?!?p>  “斷舍離是此等道理么!”胥荊氣急,揮甩拂塵,辛靈子猝然倒地。

  “師尊……”辛靈子只覺得腳踝生疼,回眸便看到腳踝處一道千針咒枷緊鎖。那些針芒刺入腳踝,只叫他疼得心亂如麻。

  胥荊甩過拂塵搭于臂彎,與畫凝言幾人行禮?!耙粋€時辰后他便會醒,記著,醒來后三個時辰內(nèi)不可進食?!?p>  “多謝道長?!?p>  胥荊提步走至門口開門,怒聲留話?!斑€不起身隨我離開?!?p>  辛靈子咬牙指尖捻出一符篆,心中起了憤恨殺念,狠盯門口之人。喘息片刻緊握手掌將掌心旋轉(zhuǎn)的綠色符篆捏碎,齒間咬出幾字,艱難爬身而起?!笆恰瓗熥稹?p>  見二人一前一后離開,葉崢游將床榻上盤膝之人放倒平臥于床上。

  “郡主一夜未睡,去休息休息。”葉崢游將護腕重新戴上。

  “嗯?!碑嬆钥匆谎蹥W陽昃楓,見其眉心處血跡消逝,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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