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命人送走帝辛之后,便讓人又取來一張琴,對于各種樂器,朝歌的王宮之內(nèi),自然有著不少,下人很快便拿來了。
這一把琴的品相,雖然不比伯邑考手中的古琴,卻也是當(dāng)世之名作,奏起音樂,并不比伯邑考的古琴差。
妲己卻是沒有像伯邑考一樣席地而坐,而是將琴放在一個地桌上,又備了一個蒲團,直接就坐在了伯邑考的對面,然后屏退了周圍的宮女。
左面是伯邑考,右面就是妲己。
伯邑考此時卻是有些緊張,沒想到紂王就這么走了,他倒也是第一次接觸紂王,沒想到也并無傳言中的那么殘暴,只是今日表現(xiàn)卻是十分昏庸,心中倒是對西周成事的期望更甚了。
此時僅剩伯邑考和妲己兩人,伯邑考心中有些納悶,這完全不符合禮制呀,怎能讓自己一個外臣與后宮娘娘獨處?而且這里可不是摘星樓的大殿,而是二樓妃嬪的臥房。
再加上之前兩人間確實有著一些情愫,這讓伯邑考有些不自在,畢竟妲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紂王的女人,哪怕西周早有剪商之心,但自己的品格也不允許他做出什么僭越之事。
定了定心神,抬頭瞥了一眼對面的妲己,伯邑考決定中規(guī)中矩的好好為妲己上一堂音樂課,于是便在妲己胡亂玩弄琴弦時,開口說道:
“臣下啟稟娘娘,這琴有內(nèi)外五行之分,更有六律五音,正所謂吟操勾剔,左手龍睛,右手鳳目,按宮商角徽羽五聲音階而分?!?p> 妲己見伯邑考竟是真的開始講解樂理,倒是覺得有些好笑,想來這伯邑考還是有些青澀,如今房間只剩兩人,她又屏退左右,伯邑考卻是有些不解風(fēng)情,但隨即一想,這長夜漫漫,也是不急,便做聆聽狀,微微點了點頭。
伯邑考看妲己有在聽,便繼續(xù)講解:“這古琴,彈琴的手法有著八種,分別是:抹、挑、勾、剔、撇、托、敵、打,而真正演奏之時,卻是又有六忌,更有七不彈···”
不待伯邑考把話講完,妲己便裝模作樣的發(fā)問了,請教道:“本宮年幼時也曾接觸過琴瑟,這彈琴的八法倒是知道,不過這六忌是什么?”
伯邑考一聽,還以為這妲己是真心想學(xué),便安下心來,整個人進入了教學(xué)的狀態(tài),細心的教道:“這六忌分別是:聞哀,怮泣,專心事,忿怒情懷,戒欲,驚···”
剛剛羅列出這六忌都有哪些,卻又被妲己打斷,妲己直接問道:“那七不彈呢?”
伯邑考有些汗顏,若是平時,哪怕有人來請教自己,自己也是不一定會教的,沒想到今日自己愿意傾囊相授,這妲己卻總是打斷自己,搞得伯邑考好不快活,但偏偏妲己現(xiàn)在身份尊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呀,便解答到:
“回娘娘,這七不彈便是在一些情況下不能彈琴,分別是疾風(fēng)驟雨不彈、大悲大哀不彈、衣冠不正不彈、酒醉性狂不彈、無香近褻不彈、不知音近俗不彈、不潔近穢不彈,遇到這七種情況下,皆都是不適宜彈琴的?!?p> 伯邑考說起來頭頭是道,儼然一位琴道大家,妲己在一旁聽得也是津津有味,頻頻點頭贊許,此時正經(jīng)闡述樂理的伯邑考,在妲己眼中愈發(fā)神俊起來,妲己便繼續(xù)問道:“這是為何呢?”
伯邑考耐心的解釋道:“因為這琴瑟乃是太古之遺音,樂而近雅,與諸樂大不相同,其中有著八十一大調(diào),五十一小調(diào),三十六等音,正所謂,音無平兮清心目,世上琴聲天上曲;盡將千古圣人心,付與三尺梧桐木。”
伯邑考覺得講解的也都差不多了,當(dāng)即就開始演奏起來,親身示范給妲己看,十指放在古琴上將琴弦撥動,聲音嘹亮,妙不可言。
妲己見狀,心中卻是算起了小九九,眼見得伯邑考彈的投入,但老娘可不真是為了聽曲學(xué)琴的,只不過是假借傳授琴藝的名義,貪戀伯邑考的姿容罷了,滿腦子都是想著怎么挑逗伯邑考,然后兩人行魚水之歡,荒淫敗度,哪有心思認(rèn)真學(xué)琴?
于是便開始接著伯邑考的演奏,也自顧自的彈了起來,其實這琴瑟之法,妲己也是會一點的,畢竟也冀州侯府的大家閨秀,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閑來無事,自然會把玩一些樂器。
不過那琴藝是妲己這身體原主的技巧,妲己附身之后,只是憑借記憶在慢慢演奏,雖不動聽,但也算是彈得有模有樣,可謂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一邊彈琴,一邊搔首弄姿擠眉弄眼,變著法的勾引伯邑考。
聽聞妲己也開始演奏,伯邑考本著良師的心態(tài)慢下手中動作,看向妲己一方,想為妲己查缺補漏,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另一番場景,只見那妲己渾身上下處處散發(fā)著誘惑,暗暗咽了口吐沫,這可不是學(xué)琴的樣子呀!
而妲己卻是轉(zhuǎn)秋波送嬌滴滴情懷,啟朱唇吐軟溫溫悄語,饒是小臉仿若桃花盛開,風(fēng)流國色,只為左右勾引,欲要那伯邑考動情,惑亂其人心智。
伯邑考何許人也?姬昌素有圣人之名,而伯邑考自稱乃是圣人之子,只是因為父親被囚居朝歌,恐父親遭受苦厄,為了給父親盡孝,不遠千里,不辭辛苦的跋山涉水來到朝歌城。
將西周大權(quán)交給弟弟姬發(fā),政事交給散宜生,軍事托付給南宮適,拋棄諸多幼弟和母親,只為好好照顧父親。
今日前來也是為了代父贖罪,想著能夠父子二人同回西岐,哪里有和妲己再續(xù)前緣的心思?更何況妲己如今亦是貴為紂王妃嬪,自己若有僭越之舉,更是于理不合,哪怕再是色膽包天,也是不敢呀。
于是伯邑考便眼觀鼻,鼻觀心,打定主意,既然是傳授琴藝,那自己便好好傳授琴藝,也不去看你,心如鐵石,意若鋼堅,眼不旁觀,一心只顧彈琴,只要自己教明白了,紂王便不得不下令釋放父親。
妲己一看伯邑考動也不動,理也不理,幾次三番的勾引不成,便美眸一轉(zhuǎn),又生一記,對著伯邑考說:“這琴瑟當(dāng)真難學(xué),想來一時半會兒是學(xué)不明白了,既然剛才宴席未完,不若你我二人先繼續(xù)?!?p> 不等伯邑考回答,妲己又是拍了拍手,召來宮女,吩咐道:“方才的酒菜都涼了,且重新排宴上來,我欲與公子考歇息一番?!?p> 伯邑考懵了,這是咋的,直接琴都不學(xué)了,明擺著就要泡我?
啊這···
伯邑考只想說:臣,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