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商朝負責監(jiān)察的官職,叫做驛官,姬昌昨夜的靈活走位,沒有甩開聞仲的暗線,卻是實打?qū)嵉膶⒐俑捏A官給甩開了,也是姬昌感覺到跟蹤自己的人被甩開,才安心的卻找了比干。
而那驛官跟丟了姬昌,又見實在西伯侯府附近消了蹤跡,并未多想,這六年多來姬昌都是甚為老實,也是沒有多想,只當姬昌已經(jīng)回了西伯侯府。
晨間換班之時,與新一批的驛官交接,說起昨晚之事,這新人卻是足夠警覺,當即感覺不對勁,便嚴密的監(jiān)視起了西伯侯府。
一上午的時間,始終覺得蹊蹺,便斗膽去敲了西伯侯府的門,因為昨夜姬昌根本沒有回過府內(nèi),那門衛(wèi)也不知道侯爺?shù)娜ハ?,便如實說了昨晚姬昌根本沒有回來過。
那驛官一聽,當即慌了神,也知道此番自己一眾人等卻是犯了大事!手足無措的連匯報都來不及,直接越級到了副相府中將此事稟報給了費仲!
“右相大人!小的乃是值守西伯侯府的驛官,昨日西伯侯一夜未歸,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不知去向,此乃大事,小的不敢隱瞞,特來稟報!”
費仲一聽,心頭當即咯噔一聲,也是瞬間懵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揮手打發(fā)了那驛官;“你先退下,此事不要聲張,本相自會解決!”
等到驛官退了出去,費仲當即有氣無力的攤在椅子上,心道“完了完了!這回出大事了,這姬昌竟然連夜逃走!這可如何是好!”
一番掙扎,費仲還是決定先找尤渾商量此事,便急忙趕到了相國府,一見尤渾本人,當即屏退左右,一股腦的將事情抖摟出來:
“相國大人!姬昌跑了!前幾日我們才剛應允了大王這關于姬昌之事,如今你我二人還未大王回復,這姬昌便連夜逃走了,事到如今,如何是好呀!”
尤渾一聽,也是差點摔倒在地上,他倒是崩于昨日已經(jīng)察覺這姬昌是在強裝樣子,反倒是因為自己疑慮并未將此匯報給大王,當即怒拍大腿嘆道:“我們壞了大事!哎呀,怎會有如此疏忽,放走了姬昌,可是大患!”
費仲此時已經(jīng)是膽戰(zhàn)心驚,只是一個進得嚷著如何是好,求著尤渾拿出個主意,終究是尤渾更加鎮(zhèn)定,呵斥了費仲一句,讓他鎮(zhèn)定,才開口說道:
“別慌!我們不能等死,這件事情我們是萬萬瞞不住的,索性不如將此事趕緊挑明!你現(xiàn)在速去帶人將昨夜失職的驛官全數(shù)拿下,以正玩忽職守之罪,斬于市曹!”
費仲當即領命而去,只知道尤渾的意思是我們得表現(xiàn)出勇?lián)熑蔚膽B(tài)度,先殺一批罪人來消減大王的怒氣,急急點了幾名衛(wèi)兵就去抓人。
尤渾也沒閑著,迅速帶人將昨夜姬昌可能出現(xiàn)過的地方全都搜查了一遍,最后卻是在城外驛站處才得知消息,有一年老客人頗為怪異,清早城門剛開,便出城點了房間和馬匹,進了屋區(qū)卻又偷偷溜走了。
尤渾暗嘆,此人定是姬昌無疑,本還奢望這姬昌尚未出城,怎奈自己都已經(jīng)以最快的速度反應了,卻還是慢了一步,這下子全完了,姬昌逃走之事已經(jīng)落實,自己必須要趕快向大王請罪了。
差人喚回了費仲,費仲也已經(jīng)將失職的驛官全數(shù)斬首,尤渾將已經(jīng)證實姬昌出城的消息告訴了費仲,費仲直接跪在了地上,竟是哭了出來,心道此番卻是死定了!“這回可怎么辦呀!”
尤渾見費仲的樣子,心中也是慌得不行的,但還是一把將費仲薅了起來,說道:“此時還有轉(zhuǎn)機!我之前隱隱感覺大王并不是想殺姬昌,對待姬昌,遠沒有對伯邑考的那股殺意,有可能大王并不會過于苛責我們,我已經(jīng)派人進宮將此事匯報給了大王,過后定會被傳召,你我二人先行宮面圣!”
費仲也沒有注意,卻只感覺去見大王,不是把自己送上死路嗎,但也沒有辦法,只能聽從尤渾的,兩人商議妥當,迅速換上官服,急急的入朝去了。
帝辛這邊剛送走孔宣,便見一名小廝急急忙忙的進來稟報,原來是姬昌逃出城外的事情,僅僅半天便被監(jiān)管他的人員發(fā)現(xiàn)了。
帝辛淡淡的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命小廝迅速去傳召尤渾費仲和黃飛豹過來覲見,小廝也知道茲事體大,不敢怠慢,急忙躬身行禮,便退了出去,一路小跑去找人傳令。
帝辛以手扶額,靜靜的坐在大殿內(nèi)閉目養(yǎng)神,畢竟這些官府中的差人也不是吃素的,帝辛也沒想到此時這么快便浮出水面,原定的閉關計劃看來是泡湯了。
不過也好,先收集證據(jù)將比干的罪名坐實,得到那樣東西,想來以后修行的速度會更快。
尤渾和費仲兩人本就在路上,自然很快便到了殿內(nèi),渾費仲卻是一臉的慌張,進得大殿,卻是連禮節(jié)都沒顧上,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帝辛面前,高呼:“大王,臣等請罪!”
帝辛卻是久久不語,根本不搭理兩人,費仲心中害怕的緊,感覺這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渾身都在顫抖;尤渾卻是緩緩的舒了口氣,他料定,大王不滿自然是不滿的,但既然沒有直接暴怒格殺自己兩人,也沒有當庭判罪,想來自己兩人,應當沒有性命之憂了。
很快,黃飛豹也是一身甲胄的從軍營處趕了過來,黃飛豹倒是心中有些激動,這還是大王頭一次單獨召見自己,若是以前,大多都是追隨大哥身后才能參與一些密議,當即拱手行禮,道了聲“拜見大王?!?p> 應了黃飛豹的禮,帝辛這才有了動作,微微抬眸看了尤渾和費仲兩人一眼,抬手說道:“起來說話吧,驛官玩忽職守,你們二人何罪之有???”
雖然帝辛根本就是想要逼走姬昌,但對兩人的失職,還是有一定不滿的,當下這句反問,卻是猶如尖刀一般,話音剛落,便是驚得兩人一激靈。
兩人一時之間竟也不知是該起身還是不該起身,尤渾卻是沒有猶豫,當即遵從王命站了起來,費仲卻是心虛的很,見尤渾有了動作,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