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是另外的價錢
老師？
秦牧哪里有什么老師？
別說老師了，今天之前，他連圍棋都不會下。
秦牧總不能說自己的老師是系統(tǒng)吧？
可是現在當著眾人的面，他才剛剛贏了一局棋。
若是說實話，沒人信不說，恐怕大家都要當他是瘋子。
秦牧在眾多借口中斟酌了一下用詞，這才開口道。
“我的老師……很多年前就已經過世了。”
沒想到，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看秦牧的眼神紛紛變了。
且不說張老師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就連直播間里的觀眾們都開始狂打問號了。
“什么情況！”
“是我想的那樣嗎？？”
“臥槽，他不會和張老師還是同門吧？”
“大概不可能，要是同門應該怎么也不至于沒見過面啊?！?p> “話說回來，張誠至的老師是誰?。俊?p> 張誠至，就是那個和秦牧對局的中年男人的名字。
“我知道我知道，是秦老師！”
“秦？棋壇有姓秦的？”
“有啊，秦漢！”
“就是那個一生都在棋院做老師，一直沒有參加定段賽的秦漢？”
“你別看他沒定段，他的棋力真的不俗！”
“是啊，他贏過好多次九段高手的?！?p> “別說贏不贏的，你看看現在棋壇，那至少一大半都是他的學生。”
“沒錯！”
“幾乎可以說，是秦漢撐起了當今棋壇的半壁江山?！?p> “只可惜，天妒英才啊。”
“聽說是喝酒喝得太多了，突發(fā)腦溢血去世的?！?p> “他追悼會那天，好多棋手都去了?！?p> “唉，說到這個怪傷感的?！?p> 張誠至顯然也是想起了自己已故的老師。
傳聞，張誠至和恩師秦漢感情極好。
說是師徒，但更似父子。
自從前些年秦漢突發(fā)腦溢血去世之后，張誠至也退出了職業(yè)棋壇。
外界都傳聞他是受到刺激，失去了下棋的動力。
更有甚者傳出他下棋打比賽都是被秦漢逼迫的傳言。
說什么秦漢去世之后，張誠至反而松了一口氣。
張誠至知道這些傳言，但從沒理會過。
其實張誠至不再參加比賽的原因很簡單。
當取得了成績，最想讓他見證的那個人卻不在身邊。
那么得再多的獎，對他而言也是沒有意義的。
為了紀念老師，他在這里擺了一個小小的棋攤。
每一天都會擺一局他曾經和老師對弈的棋局出來，吸引路人陪他下棋。
張誠至試圖在棋里，復活他的老師。
可是幾年過去了，張誠至終于發(fā)現，就算這個攤子再擺十年，也不可能有人能下的出和老師一樣的棋了。
每天的下棋對張誠至來說已經不只是懷念，而是實實在在的提醒他，
秦漢已經死了。
沒有人再能下的出秦漢那樣的棋了。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
秦牧出現了！
這個小伙子，棋風棋路竟然和老師一模一樣??！
這一局棋他其實早已在心中復盤過數百遍，按理說是怎么都不可能輸的。
但是在看到秦牧下第一步時，他就實實在在的恍惚了。
秦牧下的那一步棋，正是當年老師走的那一步棋！
張誠至知道該怎么破解，可卻忍住沒有堵截他。
他想看看，這個小伙子到底是瞎貓碰著死耗子，還是真的有點東西。
一開始，張誠至是抱著這種想法下棋的，有一些讓著秦牧的意思。
可等到后來，他想全力出擊的時候，卻發(fā)現所有的路都被對方堵死了！
自己的棋子，已經盡數落入了對方的圈套之中。
張誠至忍不住閉上了眼，他想，若是老師在，此時恐怕會笑得像只老狐貍一樣。
敲敲他的頭，嘆一句，“大意了吧？”。
“小伙子，冒昧問一句，你的老師……叫什么名字？”
張誠至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一句。
雖然知道有些沒禮貌，可還是忍不住想知道。
會不會……會不會眼前這個小伙子也是師從秦漢呢？
畢竟老師的門生滿天下，遇上一兩個同門也不稀奇。
可稀奇的是，眼前這個小伙子棋風棋力幾乎能達到老師的九成九，怎么也算得上是老師得意門生。
可自己卻從未見過他。
此時的彈幕里，已經開始猜測了。
不只是彈幕，隔壁論壇都已經開了數十個帖子，來猜測秦牧的師父到底是何方神圣。
這是今天關于秦牧的第二個猜測貼。
上一個猜測貼，是猜他什么時候回花光身上的錢，被迫退賽。
“秦漢，秦牧……這兩人？”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秦漢要是有孩子的話，長到現在也該是秦牧這個年紀了?！?p> “可問題是誰也沒聽說過秦漢有孩子啊！”
“哈哈，你沒聽過不是正常的嗎，你又不關注圍棋?！?p> “……”
“再說了，圍棋棋壇又不是娛樂圈，哪家狗仔不開眼天天蹲人家孩子?。俊?p> “秦漢棋下的是好，但也就是個普通人。”
“那個普通人結婚生子還得弄個官宣上個熱搜昭告天下的？”
“前面的，你那么激動干啥？”
“就是啊，我們不知道不奇怪，但是張誠至也不知道，這就有點奇怪了吧？”
“張誠至和秦漢師徒情深，小時候還住過秦漢家里?！?p> “秦漢有兒子的話，他會不知道？”
“他會不認識？”
“你看他現在看秦牧的眼神，像認識嗎？”
很明顯，不像。
張誠至此時看向秦牧的眼神，不僅不像認識。
硬要說的話，應該是更像期待。
期待秦牧說出點什么讓他驚喜的話。
秦牧腦袋瓜一陣亂轉。
他是著實沒想到這個擺棋攤的中年人這么咄咄逼人的勁兒。
剛才不是還一副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樣子嗎？
怎么就一局棋的功夫，就變了個人似的？
不會是賴賬不想給錢吧？
秦牧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方的神色。
心中大概已經認定張誠至就是想賴那五百塊錢。
于是嘴角一挑，露出一個有點痞里痞氣的笑容。
“家?guī)熌烁呷艘?，平時不讓我把他的名號往外說?！?p> “不過嘛，我看你誠心誠意的想知道?！?p> “今天就破個例，告訴你也行。”
“不過，得加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