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指桑罵槐
導演早就不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導演了，在娛樂圈浸淫多年，眼下看到姑娘這反應，心里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這個叫做小張的姑娘，不過是個擋箭牌罷了。
這份不合格的背景調查，大概率并不是出自她的手。
導演心里雖然有數(shù)，但也并沒有明著說出來。
只是停了訓話，指桑罵槐的接著陰陽了兩句。
“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你現(xiàn)在去重新給我做一份秦牧的背景調查出來?！?p> 那個叫小張的姑娘猛地抬起頭來，嘴巴張成了O形狀。
兩個小時??？
這怎么可能來得及呢！
當初做節(jié)目組參賽選手的背景調查的時候，可是副導演帶著她們整個組十來個編導做了將近一個月才勉強做完的?。?p> 就算是這樣，其中也還是有像秦牧的資料一樣不清不楚的漏網之魚。
現(xiàn)在讓她一個人，兩個小時，就把秦牧的背景資料調查清楚，這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嘛！
就算是公安局專門做人口普查的警察恐怕都沒這么迅速吧？
小姑娘張了張嘴，想為自己再辯解兩句。
只是話音還沒出口，就被一旁站著的副導演狠狠的瞪了回去。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要是敢多說一個字，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到底是剛畢業(yè)的小姑娘，被副導演這么一瞪，竟然當真閉了嘴，不敢再多說什么了。
這份工作對她而言，很重要。
背黑鍋這種事雖然難免叫人心頭不忿，但如果只有這樣做才能保住她的工作的話，那她也愿意受這份委屈。
小張自己甘愿受委屈，但導演好歹還算是有點良心，沒真的黑心肝到讓人家一個小姑娘自己去做背景調查。
導演大手一揮，指了指副導演的方向。
“那個誰，這小丫頭是你組里的人吧？你多帶著點兒，等下三點之前把背景調查的資料交給我。”
“別的都可以放一放，關鍵是要調查清楚這個秦牧到底是不是單身，他爸到底是不是秦漢，有多少可能是秦漢。”
“還有秦牧以前的工作經歷，看能不能挖出點兒什么來?！?p> “至于其他的什么星座血型同學錄的，這些都可以放一放。搞清楚調查的重點，明白嗎？”
小張連連點頭，眼淚還掛在臉頰上，顯得有點委屈，又有點兒滑稽。
導演吩咐完，小張就馬不停蹄的開始了調查工作。
她先是從秦牧的籍貫入手，對比了秦漢的籍貫，至少確認了他們確實來自同一個小山溝溝。
父子可能性——10%。
然后再根據(jù)秦牧的出生年份去推了秦漢當時的蹤跡，發(fā)現(xiàn)秦漢在秦牧出生當年還沒有來到桐城，按照時間推算，秦漢是在秦牧三歲的時候來到桐城的棋院做教練的。
這也恰好和剛才秦牧所說的，“父親從自己小時候就拋妻棄子去大城市追尋理想”對上了。
父子可能性——20%。
然后根據(jù)秦牧的年紀，去查了當?shù)貙W校每一年的畢業(yè)照，找出了秦牧的幼兒園、小學。初中和高中。
沒有大學——根據(jù)秦牧家鄉(xiāng)在秦牧高考當年的報紙上刊登的本地高考高分學子名單，和秦牧高中第二年的招生簡章上面所寫的優(yōu)秀學長學姐事跡來看，秦牧的大學應該是考來了桐城，念的是桐城大學——經濟系！
查到這里，小張已經驚呆了。
怪不得呢，怪不得一開始秦牧來參加比賽的時候就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樣，完全不像其他選手那樣兒扣扣索索，企圖從牙縫兒里剩下一點口糧錢來。
當時那副大手大腳花錢的模樣，還讓眾人為他捏了一把汗來著，直到后來秦牧依靠自己的出色的圍棋能力扭轉了敗局，在大家眼里看來也不過是因為運氣而已，本質還是一個大手大腳沒有籌劃的敗家子兒。
卻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是！
秦牧一開始的放松，完全是一種經濟學子對自己能力的自信！
現(xiàn)在回憶起來，那自信里甚至隱含了一種鄙夷——一種對大家省錢存錢方式的鄙夷。
就好像在說，“你以為錢是靠你這樣不吃不喝省出來的嗎？”
小張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情緒，接著往下去調查。
眼下，離導演規(guī)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小半。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沒有時間讓她對著屏幕上秦牧的臉犯花癡。
盡管那張學生證上的大頭照確實很帥。
理著干干凈凈的寸頭，皮膚白凈，劍眉星目，嘴唇薄薄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是一種剛毅中帶著溫柔書生氣的英俊帥氣。
小張手腳麻利的把已經搜索出來的資料匯總進了文檔，打印了出來。
然后接著往下搜索。
她登錄上了桐城大學的論壇，開始搜索秦牧的名字。
以秦牧的長相和才華，想必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也是妥妥的風云人物。
果然，在校園論壇里有不少關于秦牧的帖子！
小張點開帖子，想去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見這些帖子，十條里有八條都是偷拍了秦牧上課、打球、在食堂吃飯時候的照片，然后掛上了論壇，在下面貼上一句有些矯情和無病呻吟的文案。
類似于。
“我喜歡你，像風走了八千里，不問歸期。”
“我知他遙遠如月亮，但卻如此貼近我心臟?！?p>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p> “……”
小張一邊看一邊臉紅。
這些彩虹屁，她昨天還在某平臺上為自己家愛豆吹過。
此刻在別的地方看到這些文案，才能切身處地感受到這些文案到底有多么肉麻和矯情。
竟然一時有些控制不住的尷尬起來。
不過尷尬歸尷尬，但是還是找到了一些有點兒用的信息的。
在眾多的表白貼當中，小張找到了一個帖子。
帖子里也附帶了一張秦牧在食堂的偷拍照片。
只不過，這張照片里的秦牧并不是一個人在吃飯，他的對面還坐著一個長頭發(fā)，眉眼彎彎的女孩子！
小張有些激動的往下翻，只見下面果然有人留言，詢問那個陌生女孩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