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兔子坡2
明明昨晚她還在慶幸人家沒有趕她走,結(jié)果,今早人家就自己走了,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這打臉,也打得忒快忒狠了點吧?
走出客棧,童青青漫無目的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閑逛,她的心中,依舊希望沈云風(fēng)與小黑只是出去辦事,或者別的什么,而不是真的將她丟下,自己離開!
她的兩只眼睛像兩只掃描儀,刷刷地在街上的人流中飛速掃描著,尋找著那個熟悉的黑色身影……
這時,在一個賣蔬菜的小攤前,突然冒出一個中年男子,一把抓住童青青的手腕,怒道:“好哇,終于讓我逮著你了,這回,看你再往哪跑?”
童青青一愣,仔細(xì)打量了一下對方那張胡子拉碴的臉,自覺十分陌生,毫無半點印象,便道:“這位大哥,你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呀,我不認(rèn)識你呀!”
“告訴你,裝傻充愣這一套在我這兒沒用。就你這張臉,化成灰我都認(rèn)得出來!”
見對方不像是在開玩笑,童青青更加納悶了:“可是我真的不認(rèn)識你呀?”
“你還給我裝,去年的事,你這么快就忘記了,你忘了,我可沒忘,走,跟我回家!”話畢,男子便不分由說的拉起童青青往前走去。
“哎,哎,等等,你要干什么,我不跟你回家!”童青青拼命地往后退,大聲道:“你,你這種行為,是當(dāng)街強搶民女,不,不對,是當(dāng)街強搶良家少女……”
這時,周邊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許多人都一臉好奇地望著他們倆,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見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男子不但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反而更加理直氣壯起來,他挺直了腰板,大聲道:“正好,今天大家都來給我評評理,看看我應(yīng)不應(yīng)該將這騙子帶回家去!”
騙子?童青青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一種不妙的預(yù)感已猛地涌上心頭。
果然,男子道:“去年六月開始到七月,整整一個月,我家養(yǎng)的雞,每隔幾天丟一只,最后,我家養(yǎng)得六只雞全部丟光了。然后,這假道士就扮成道士來到我家,說是我家里有邪祟作怪,這邪祟,就專門吃我家的雞,如今雞吃完了,就該吃人了!”
男子頓了頓,接著憤然道:“于是,我便請她到家里作法,誰知,這個假道士竟然是個假道士,她裝模作樣地拿些沒用的符紙在我?guī)组g屋子四處亂貼,還點了根蠟燭上躥下跳的,最后竟然把我的房子給點了,把我?guī)组g房子都給燒沒了……”
聽到這里,童青青不由得一個頭兩個大,她現(xiàn)在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到底是有多不靠譜?
這時,男子又道:“然后,我找到她的臨時住所,誰知,她早已卷了鋪蓋,連夜跑了。更可氣的是,在她住的地方,居然找到六個雞頭和一堆雞毛,也就是說,她偷吃了我的雞,還燒了我的房子,你們說,我應(yīng)不應(yīng)該找她算賬?”
“應(yīng)該,太應(yīng)該了!”人群中有人大聲贊同道。
“沒錯,偷了別人的雞就算了,還燒了人家的房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周圍義憤填膺的聲音越來越多,童青青自知理虧,卻還是不想就這樣乖乖的束手就擒,畢竟這事確實不是她干的,便一臉委屈地辯解道:“這位大哥也許是認(rèn)錯人了,我根本就干過這種事,而且,若我真干了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我躲還來不及,哪里還敢再踏入這兔子坡半步……”
說到這里,她偷偷地狠掐了自己好幾下,終于疼得眼淚直流……
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周圍憤怒的聲音漸漸地少了下來,童青青正暗暗竊喜,誰知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她撒謊,那天她在七叔家作法時,我也在場。我親眼看到,她從凳子上摔下來后,手中的蠟燭甩了出去,正好甩到屋檐下的草垛上……”
聽了那孩子的話,周圍的人立刻又七嘴八舌地對童青青群起而攻之。
有說把她給賣了用來抵債的;有說把她丟到山上去喂狼的;甚至還有半開玩笑說把她洗干凈剁成肉醬來包包子的,反正,說什么的都有。
“我覺得,可以把她抓回去,讓她專門負(fù)責(zé)看胡蘿卜地……”這時,擠在人群中的一個長者撫了撫胡須,悠悠說道。
看胡蘿卜地?童青青眼前一亮,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連聲道:“對,對,這位大爺說得很對,看胡蘿卜地這種事,最適合我了,而且我還能幫忙做些澆地、拔草之類的活……”
她一個人說得起勁,周圍卻鴉雀無聲,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種極其相似的驚恐之色,半晌,其中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走出來說道:“這孩子不過貪玩貪吃了些,就讓她去看胡蘿卜地,恐怕不太合適吧?”
“合適,合適,太合適了,就讓我去看,沒問題的!”未等眾人開口,童青青忙搶先道。在她看來,看地這種事與被賣掉或被剁成肉醬相比,那簡直不要太美好了!
“族長,她其實也就吃了我?guī)字浑u,燒了我?guī)组g房而已,不至于……”這時,那名被喚作七叔的男子竟松開了她的手,走到那名老者面前,破天慌地替童青青求起情來。
“不要再說了,胡蘿卜地總是要有人看的,不讓她去,難道讓你去?將她綁起來,帶走!”老者冷冷的說完,便甩袖離開了。
于是,兩名大漢便圍了上去,將童青青五花大綁,扔在一人肩上,扛走了……
那名大漢走得飛快,童青青在他肩上晃啊晃的,感覺就快要掉下來了,忙懇求道:“這位大哥,能不能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可是那名大漢就跟沒聽到似的,依舊走得像一陣風(fēng)似的。童青青無奈,只好作罷,任由他把自己當(dāng)扛活豬一樣扛著往深山里走去。
可沒過多久,她又忍不住開口了:“我說,大哥,你們這兒的胡蘿卜怎么種深山里啊,這胡蘿卜長起來之后,又要施肥又要澆水的,你們豈不是要一趟又一趟地往深山里趕,多辛苦啊,要我說,方才我們經(jīng)過的那幾個村子,那里有好多空地,在那兒種不是更好嗎?”
“種在山里的胡蘿卜不需要施肥澆水!”那名大漢終于開口了,他頓了頓,語氣里似是有些許不忍,“姑娘,你可別怨我們,族長讓你去看胡蘿卜地,也是沒辦法的事,不是你去,那就是別人去,總要有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