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兔子坡9
接著,童青青就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當(dāng)然,自動抹去了在大街上被人指認(rèn)偷人家的雞吃與燒人家房子這兩件事。
說到最后,童青青又一臉委屈道:“還不是因?yàn)槟銈儼盐襾G在客棧里,要不然,我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我沒有要丟下你……”沈云風(fēng)像是要為自己辯解,可是他說了一半,就臉頰微微泛紅,住了口。
“你不是要丟下我,那干嗎人離開了,連行李也帶走了?”童青青繼續(xù)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你說什么?我并沒有帶走行李!”沈云風(fēng)一愣。
“沒有?可我把你的房間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你的行李!”
“不對,我的行李一直就放在桌上最顯眼的地方,而且我回去后,它還在那里……”
正在他們倆為到底有沒有帶走行李的事情爭辯不休時,李源一臉驚恐地沖童青青驚呼道:“娘子,你快來看!”
“不許再叫她娘子!”沈云風(fēng)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瞬間又陰云密布,“再讓我聽到你這么叫她,我定將你的舌頭給拔下來!”
“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家少爺是誰嗎,竟敢如此出言不遜?”“大跳蚤”聽聞此言,立刻跳出來擋在自家主子面前,臉紅脖子粗地握緊雙拳,一副要干架的模樣。
沈云風(fēng)冷哼一聲,語氣堅(jiān)定地說道:“不管他是誰,反正,我就是不允許!”
“你……”“大跳蚤”一聽,更加氣惱了,若不是被李源死死拉住,估計他就要沖過來了。
見他們?yōu)榱艘粋€莫須有的稱謂,竟鬧得如此劍拔弩張,童青青哭笑不得:“真是服了你們,多大點(diǎn)事啊,難不成你們還想打一架?”
說罷,她又一臉壞笑地望向沈云風(fēng),低聲開起了玩笑,而且還故意將尾音拖得好長:“不過,人家叫我一聲娘子,你那么生氣做什么?你該不會是……”
沈云風(fēng)怔了一下,臉頰似乎比先前更紅了一些。
“不會吧,還真被我猜對了,你果真是斷袖?。俊币姶饲樾?,童青青低呼一聲,接著又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許久,她才指了指李源,以更低的音量問道,“你看上他了,對不對?”
沈云風(fēng)的臉?biāo)⒌匾幌戮桶琢耍鹊溃骸澳闶遣皇怯胁?,凈胡說些什么?”
“哎,你不用這樣,其實(shí),這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說夠了沒有?”沈云風(fēng)的臉更白了,不只白,還有些青。
“行,行,不說了!”童青青像個知己一樣,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揚(yáng)了揚(yáng)眉,給了他一個“你放心,我都懂”的眼神……
走到李源面前,童青青立刻板起臉,十分嚴(yán)肅地警告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再敢叫我一聲娘子,我就讓沈大哥把你的舌頭給拔下來……”
“可我都是你的人了……”李源委屈道。
“閉嘴,也不準(zhǔn)再說你是我的人,敢再說,同樣拔你舌頭!”童青青瞪了他一眼,把他未說完的話給活生生地瞪了回去,見他怯怯地點(diǎn)頭答應(yīng),才問道,“對了,你方才讓我看什么來的?”
“那!”李源訕訕地指了指水缸底道。
童青青湊近一看,只見被兔妖丟回去的那張縮成一團(tuán)的人皮不見了,水缸里面,只有小半缸泥土,泥土上,還壓了一張土黃色的符紙。
“沈大哥,你快來!”童青青扭頭朝沈云風(fēng)喊道。
此時,沈云風(fēng)正呆呆地立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臉上五顏六色變幻著,十分精彩。見她這么一喊,仿佛才回過神來,頓了頓,才朝這邊走來。
只朝符紙掃了那么一眼,他便冷聲說道:“上不了臺面的江湖小把戲,也就只能騙騙你們這幾個無知的小朋友而已!”
“什么意思?”童青青好奇道。
“你們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是人為做出來的,包括那個身上長著胡蘿卜的人,還有那個會流血的胡蘿卜,以及最后縮成一團(tuán)的人皮,全部都是假的!”
童青青愣了片刻,轉(zhuǎn)身就跑到石桌前,一把抓起桌上的兩只胡蘿卜,敲成兩截后左看右看,發(fā)現(xiàn)確實(shí)如沈云風(fēng)所說,那只是兩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胡蘿卜而已!
“可是,我確實(shí)挨了那個兔妖一鞭子,而且鞭痕到此時還未完全消失……”童青青把胡蘿卜放了回去,一臉困惑地說道,“怎么會是幻象呢?”
“沒錯,我身上的傷到現(xiàn)在還疼呢!”“大跳蚤”附和道。
“那是因?yàn)?,兔妖是真的,鞭子也是真的,”沈云風(fēng)解釋道,“你們所看到的一切,也只有免妖和鞭子是真的?!?p> “那這只兔妖可真是無聊,費(fèi)盡心思把我們綁到這兒來,就為了嚇唬嚇唬我們,順便把我們吊起來,用鞭子抽?”童青青道。
“是啊,那她圖什么呢?”李源也喃喃道,“難道就為了好玩?”
“她具體要圖什么,我并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她可能也只是某個計劃中的一環(huán),也就是說,她只不過是一枚小小的棋子?!鄙蛟骑L(fēng)道。
“說不定,這只是兔子坡的百姓跟我們開了個玩笑而已,你這么危言聳聽的,要是嚇壞了我家青青,我可是不高興的??!”李源說著,就想去拉童青青的衣袖。
“滾!”童青青甩開他的手,又一記眼刀飛了過去,“誰是你家的,別臭不要臉!”
“青青?”沈云風(fēng)一愣,“你怎么沒說過你還有這個名字?”
“你也沒問過我?。 蓖嗲嘁荒槻荒蜔?,“這是我小名,說不說都一樣!哎呀,我們能不能別糾結(jié)這個了,咱們趕緊吃飯去,我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快餓暈了!”
“你想吃什么,這兔子坡我很熟悉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你說得出名字,我都能帶你去吃……”一聽到有獻(xiàn)殷勤的機(jī)會,李源立即又屁顛屁顛起來。
“我想把你大卸八塊后,蘸辣椒醬吃,行么?”童青青道。
“行!”李源又是一臉的視死如歸狀,“我這就去把自己全身刷洗干凈……”
“滾!”童青青“噗呲”一聲笑了,伸手就在李源的胸口上推了一把。
李源立刻捂住胸口,委屈道:“你這么用力,都把我推出內(nèi)傷來了,這肉里一旦有了淤血,可就不好吃了……”
看著他們兩人在前方嬉笑打鬧著,沈云風(fēng)的臉上,冷得像是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只可惜,童青青她沒看到,不過,即便她看到了,她也不會知道,這冰霜,究竟為何而結(jié),又為誰而結(jié)!